聽獄卒說出韓顧已經去世,李祝、韓濤等人目瞪口呆,好在囚室中,韓顧何來死亡之事?


    “怎麽死的?”李祝忐忑不安地問道,盡管韓顧的定義就是一個死囚,可是還未到問斬之時,如今再一次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如果不明不白地死去,他逃不脫幹係。


    “他和他的夫人都懸梁自盡了,我們剛剛去巡查的時候才發現的。”獄卒報告給了李祝。


    “快,去看看!”李祝向韓濤和其他人打招唿後快步進入牢房。


    此刻,韓濤心中有說不出的異樣,本打算陪李祝一起去看便宜老爹,也盤算著看到了以後要怎麽去麵對,不料先聞對方自殺。


    韓濤跟在李祝身後走過牢房過道走到牢房末端一間屋子。


    這時牢房門開了,有幾個獄卒守著。


    李祝帶著韓濤走到牢房門口,探出頭往裏一瞧。


    但見有對中年男女以囚服為繩索,均懸於牢房橫梁上。


    另一個獄卒托著水衣走上前去:“老爺,你可以到牢房去找,請過一下。”


    李祝拿起水衣,水衣上寫著幾行血字:“無辜受冤屈難證白。以卒明誌業,永忠於大漢。”


    韓濤還探出頭來看看水衣,又去看看房梁上掛著的那具屍體,他右手食指上滿是血,分明咬著指頭寫的那本血書。


    根據現場情況,結合這份血書,該是韓顧不能為他正名,也不願接受砍下頭顱的下場,於是選擇以死明誌,以證明他是無辜的。


    李祝忍不住歎息起來:“韓兄,你這又是何必呀......是我糊塗,未能及時查明你的冤屈,害了你呀......”


    韓濤這時才突然清醒過來,猛地跪了下去,對著房梁上掛著的那兩具遺體,大聲嚎哭:“爹、娘你死的多冤啊.”


    他並沒有對這個廉價爹娘產生任何情緒,之所以如此,一是因為人之常情使然,如果沒有哭泣卻令人生疑。


    另一原因還在於希望以嚎哭來喚起李祝對他的憐憫與歉疚並力爭豁免其越獄之罪。


    思來想去,韓濤的“表演”更真實了,他哭的撕心裂肺、手腳發抖。


    他高聲叫著:“爹,娘,孩兒不孝,孩兒沒能及時證明你們的清白,是我無能,我對不起你們呀......”


    韓濤邊哭邊嚎啕大哭,開始拚命抽他的臉蛋兒,隻抽了幾次,便把臉蛋兒抽得鼓鼓的。


    李祝見韓濤這麽難過,果然滿懷憐憫與歉疚上前解勸。


    “韓濤,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你父母在天有靈,一定能感受到一片孝心,不會怪罪你的。”


    韓濤聽了李祝的解勸後,反而哭得更賣力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暈倒.


    李祝再次勸說著韓濤:“世侄,不要哭了,還是先把你父母放下來,接他們迴去,給他們安排後事才好。”


    說幹就幹,李祝稱謂一變,口氣明顯接近許多,對韓濤更是哄騙。


    韓濤自然理解李祝此舉的用意,即想設法緩和感情,終究人見人愛,再次慘死自己縣衙大牢。


    如果韓濤真纏上了,非要討一個“公道”,李祝原來抓住了反叛的功與封,怕是受了打擊。


    韓濤想要的是李祝的那種心態,但是他肯定不會立刻接受對方的要求,欲擒故縱,就坡下驢。


    “多謝世伯的關心,可我畢竟還是犯下了私逃大牢和擅闖主記室的重罪,理應接受刑罰。”


    “我父母的後事,恐怕還要勞煩世伯代為操辦,我先替他們拜謝世伯了!”


    韓濤說完要跪在李祝的麵前叩頭。


    李祝連忙伸手扶住他,連聲說:“世侄、以前的所作所為無不救父心切。”


    “現在又已證明你父確是冤枉,本官自然不會再予追究,你可安心迴家,替你父母操辦後事。”


    李祝說著沒有等到韓濤開口,立刻向身後的獄卒吩咐著:“來呀,快把韓公子攙扶出去,送他迴府,再盡快安排人送韓老爺和夫人迴去。”


    聽了李祝的話後,韓濤假裝感激涕零,又一次拜謝李祝:“謝謝世伯。那個小侄子先行告退!”


    李祝連連擺手:“無需多禮,快迴去吧。”


    一些獄卒走上前去,扶著韓濤繼續做著氣竭乏力的表情,在獄卒的攙扶下走出了監獄。


    見韓濤最後走了,李祝長長地籲了口氣,心生疑慮,終於送他走。


    如今可安排專人迅速送走馬元義的燙手山芋,不再擔心此事,放心地等著朝廷的封賞就行了。


    坐落在山陽縣城中央最大宅院是韓顧宅第。


    這時韓濤正站在大宅院前,這時心中有說不出感覺。


    便宜爹媽已經去世,大宅院連同全部家產都是他的,以後的道路他怎麽走?


    守住那麽多家產自己怎麽辦?


    放心過富商?但對做生意本身卻一無所知,興趣不大。


    要不就是守住家業心安理得地享清福,天天吃得香氣撲鼻,可看來這美好的日子又不能長久地過去。


    據他所知史事,馬元義發配洛陽行刑後,張角草率下速起義。


    他麾下幾十萬追隨者很快開始占領各州、縣,東漢十三州8個州全部陷入戰爭。


    這就是說東漢末年亂世不久將起。


    覆巢之下沒有完卵這句話韓濤深有體會。


    就算有萬貫家財,在亂世也難逃被搶的厄運,到時候還是死路一條,看來自己還真得好好規劃一下未來的路。


    韓濤正胡思亂想著,眼前府門忽然開了。


    一位40多歲的中年人載著一位看起來與韓濤同齡的少年疾馳而出。


    韓濤看了看這兩個人,他很快就找到了他們之間的迴憶。


    中年人為韓顧之親兄弟,名韓祿,青年為其子韓衝。


    韓祿衝到韓濤的跟前,一把將他摟在了懷裏:“濤兒,你可迴來了!你爹、娘的事,二叔都聽說了,你放心,一切有我呢......”


    他那熱情洋溢的表演使韓濤一時間有些不舒服,笨拙地站在那裏,被他摟住了,模模糊糊地同意了。


    給人的感覺,這個二叔由於不學無術不會做生意,就是一個典型的敗家子,常被韓顧嘲笑,他們之間的感情看起來不太好。


    韓濤原主自幼紈絝浪蕩、愛玩成性,與韓祿可以說是臭味同歸,常在風月場所共同徘徊,關係非常密切。


    韓衝則不受父親的影響,自幼聰明伶俐,博覽群書。


    更是在做生意方麵有天分,十歲的時候,他曾經當著家族長輩的麵說話,把經商之道剖析的異常深刻,是山陽縣著名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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