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詩聞言笑了笑:“年關將至,皇後娘娘特意放我出宮與你一道過年。你……歡不歡喜?”


    王璞聞言呆呆的看著她,心跳聲大的他都能聽得見。


    他結結巴巴的道:“侯……侯府……”


    如詩輕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我是問你,又不是問侯府。”


    王璞的臉憋的通紅:“我……我……”


    他撇開眼,終究還是說出了那句話:“歡喜。”


    如詩眨了眨眼,湊到他麵前:“你說什麽?大聲一點,剛剛我沒聽見。”


    王璞看了她一眼,又飛快移開視線,聲音比之前大了些:“歡喜。”


    如詩看著他通紅的麵頰,笑著道:“誰歡喜呀?”


    王璞深深吸了口氣,忽然轉眸定定的看著她道:“我,我很歡喜。”


    不知怎的,如詩忽然也紅了臉,她輕哼一移開目光道:“別想的太美,是小姐迴侯府了,讓我來喚你迴去,一道用個飯。”


    說完這話,她便朝外走去,留下王璞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情複雜。


    如詩迴頭朝他翩然一笑:“快跟上了!”


    王璞迴了神,應了一聲好,便跟了上來。


    找王璞費了些時間,迴去的時候,已經開始布飯了。


    謝婉同他聊了一會兒,然後將賣身契給了他:“這賣身契給你,明兒個就把奴籍脫了,等到城東芙蓉樓開起來之後,你也該準備準備與如詩的婚事了。”


    王璞接了賣身契,轉眸朝如詩看了一眼,撲通一聲給謝婉跪下了。


    他什麽都沒說,隻恭恭敬敬給謝婉磕了三個響頭,每一個,都是響徹屋內。


    謝婉笑著道:“好了,起來吧,你與如詩的婚事,可能要等到明年年尾去了。時候不早,用飯吧。”


    一頓飯,吃的很是熱鬧,王璞和如詩如畫,還有方管家他們雖然沒有入座,但也在一旁看著,聽著謝婉他們的談話,麵上帶著笑。


    用完飯,謝婉便讓如詩如畫她們下去用飯了,留下謝青品茶。


    她看著謝青,低聲道:“想不想去見見你娘?”


    謝青聞言驚訝的抬頭看她,想要看出這話的真假。


    謝婉開口道:“隻能遠遠的看一眼,不得出聲。”


    謝青連忙點頭:“一切聽阿姐安排。”


    謝婉輕歎口氣,到底是親生的娘,再怎麽著心裏都惦記著。


    就如同,她惦記著她的娘親。


    雪停了沒多久,又開始下了起來。


    馬車停在長長的巷子外麵,謝婉被攙扶著下了馬車。


    聽了那麽久的戲,也該親眼看一看了。


    謝青有些緊張,袖口都被攥在了手裏,皺成了一團。


    謝婉抬腳上前,親手將他的袖口扯了出來,一點一點的撫平,低低道:“在去見他們之前,跟你說個故事吧。”


    十四的少年,身量已經長開,甚至還比謝婉略略高出一點。


    他垂著眼眸,看著被她輕撫的袖口,低低嗯了一聲。


    “從前有個四品官吏的女兒,乃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兒,甚是得寵。但她沒有飛揚跋扈,反而性情溫和,總是為旁人著想。父母兄長將她教育的很好,她從未覺得武將五大三粗,反而很是欽佩那些保家衛國的將士,覺得他們是大英雄。”


    “有位少年出身貧寒,但作戰頗有天賦,年僅二十四歲便立下赫赫戰功。最揚名的一戰,率領萬人大勝敵軍十餘萬人,迴京論功行賞,被愛惜人才的陛下破例提拔,甚至還親封侯爵。”


    “但這一切,都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必須在京城成親生子,將家眷留在京城,以防他投敵叛國。”


    聽到這兒,謝青已經知道了她在說什麽。


    他沒有開口,隻默默的聽著。


    “陛下設宴,讓京城四品以上官員,帶未曾婚配的適婚嫡女入宮。宴席之上,陛下詢問可有哪家願意將女兒許配給男子。這些官員哪個不知,這新封的侯爺,看似光鮮,可卻是要常駐邊城的,將女兒嫁給他非但並無半點助力,反而是讓女兒守活寡。”


    “宴席之上,數十名官員無一人出聲,光鮮亮麗的新侯爺,被晾在當場。少女看不下去,她覺得保家衛國的英雄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經曆如此羞辱,於是她站了出來,說了一聲她願意。”


    謝婉的聲音頓了頓,放下了袖子,轉眸看向巷子口,語聲幽幽。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了,禦賜的婚姻,加上娘家心疼女子,幾乎掏空家底為她準備了豐厚的嫁妝,送她出嫁。男子在京城待了幾個月,便去了邊城,留下女子一人應付他娘和兄嫂。”


    “男子的娘和兄嫂,在鄉下生活了太久,來到京城之後,生怕別人瞧不起,生活上很是奢靡,而且他們怕女子看不起他們,仗著身份磋磨女子。女子性情溫和,不爭不搶,甚至還用嫁妝貼補府上開銷。”


    “可那些人,將這一切視為理所當然,好似整個府上就隻有她是一個外人。女子有孕也依舊要侍奉婆婆,遭受婆婆刁難。女子第一胎為女兒,她其實很是高興,但那晚發生了月食,她那刁蠻的婆婆非要說女嬰乃是天煞孤星,要將其溺死。”


    謝青聞言眼神一顫,啞聲喚道:“阿姐……”


    謝婉沒有看他,語聲不停:“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她想辦法喚來母親,這才將女嬰留下。她本以為等到男子迴來便無事了,可三月之後男子迴府,卻並沒有完全站在她那一邊,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將女嬰送往道觀。”


    “女子體恤他心中孝義,忍痛將女兒送往道觀,而她則每月前去探望,在道觀的日子要比在府上多的多。女子從無抱怨,因為她覺得自己嫁給了英雄,一切都是值得的,畢竟若無將士保家衛國,哪有百姓安居。”


    說到這兒,謝婉突然冷了臉,轉眸看向謝青道:“可是你知道麽?女子所仰慕的那個男人,根本是個徹頭徹尾,沽名釣譽,自私自利之徒!”


    “男子納妾在如今本是小事,更何況他們分居兩地,可男子卻從未提過納妾之事。女子總覺愧疚,故而他家人如何磋磨貶低她,她也默默忍受一心待他們。男子也因著不納妾之事,有了美名,京中女子提起,皆誇一聲好男兒。”


    “然而誰都不知,那男子早就悄悄在邊城納妾生子,不僅如此,他還利用女子的愧疚,拿著女子的嫁妝貼補妾室,甚至女子的發簪玉鐲,都出現在了妾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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