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來,李瓊和謝婉一樣,都是謝誌剛沽名釣譽的受害者。


    可與謝婉不同的是,謝誌剛沒有對李瓊造成什麽傷害。


    李瓊低歎一聲:“師父他……”


    謝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若是來勸我,那大可不必。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個道理想必你應該懂。”


    李瓊聞言有些無奈的道:“好,師父的事,我不會再過問。”


    “哪怕我想要他的命?”


    李瓊無奈歎氣:“對,哪怕你想要他的命。畢竟,師娘對我極好,我與師娘相處的時間,要比他多的多。更何況,我也沒有資格與立場勸你。”


    兩人從交泰殿出來,外間正是烈日當頭。


    謝婉開口問道:“府邸安排好了麽?”


    “尚未。”李瓊迴答道:“皇兄剛剛繼位,加上之前馬家作亂,現在事務甚多,我暫且宿在偏殿,待過些日子再說不遲。”


    謝婉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麽。


    她是覺得,李瓊若是直接入住原來的寧王府,會省不少事兒,但一般潛邸會另作他用,具體的得看李彧定奪。


    迴到坤寧宮,自然也是一堆事情要忙,謝婉一直記著殉葬之事,卻一直沒想到好的法子。


    直到文妙和文言來向她辭行。


    既然能將那些人送入寺廟,為何不能將那些人送入道觀呢?


    最起碼不用剃度,而且道家要隨性的多,而且是正一派,沒有那麽多清規戒律,雖說因著身份的緣故,不能再嫁人生子,可怎麽著也比殉葬的強。


    當然,她也是有私心的,慈雲觀沒落多年,身為慈雲觀的一份子,不能總享受師父師姐們的幫助,也該出一份力才對。


    隻是前朝滅亡,與道教有著幾分關係,若是將這些女子送入慈雲觀,怕是有些阻攔。


    謝婉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文言文妙,讓她們先迴去詢問師父的意見。


    文言倒是挺高興:“依著你的話來說,道教一直就是起起落落落,外來佛教倒是長盛不衰,師父一直想著振興上清派,若是師妹當真能將那些女子送入慈雲觀,既救了她們的性命,也算是全了師父的願望,此乃一舉兩得之事。”


    謝婉點了點頭:“我也是這般作想,隻是此事還得確認下師父的心意,而且也未必能成。”


    “試試嘛。”文妙笑著道:“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強,而且你現在是皇後,即便這事兒沒成,將來隻要你有空去慈雲觀坐坐,咱們也是能興盛起來的。”


    謝婉最後拍板:“那就這麽幹!”


    給了文妙和文言代表著皇後召見的令牌,將她們送走之後,謝婉本想去漸漸殉葬名單上的人,可想了想,事情未成貿然前去也沒什麽可說的,弄不好還給她們虛假希望,便作罷。


    晚間李彧帶著謝臨過來與她一道用飯,謝婉同他說起了慈雲觀之事。


    李彧沉吟了片刻道:“此事可以商議,問題應該不大。畢竟皇兄子嗣單薄,不少朝臣之女皆在名單之上。”


    謝婉仍是有些擔憂:“我隻擔心,朝臣對道家有偏見,畢竟比起道家來,他們應該更願意將那些嬪妃送入佛寺。”


    李彧聞言看著她道:“不必擔心,你乃一國之母,又在慈雲觀長大,除了一些老頑固,但凡有些腦子的,就不會拿道家和慈雲觀來說事。”


    聽他這麽說,謝婉頓時就放心了,她本想說說李瓊府邸之事,可想了想,這事兒李彧自會安排,便也沒提。


    這些日子忙著後宮的事情,都沒怎麽關心謝臨的課業。


    於是謝婉便問了問,表示自己的關心。


    謝臨也乖巧的迴答了,可謝婉發現,自己壓根聽不懂。


    她隻能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阿姐就知道臨兒最棒了!”


    得了誇讚,謝臨很是高興,唯有李彧看出了謝婉的迷茫之色,勾了勾唇角。


    眼下已是剩下,屋中擺了冰,


    晚間李彧抱著謝婉同塌而眠,謝婉隻是稍微動了動,就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變化。


    她連忙往後挪了挪,卻又被他一把按了迴去,她有些無語的道:“何必呢,受苦的還是你自己。”


    李彧埋首在她肩頭,深深吸了口氣,頗有些氣惱的道:“朕樂意!”


    樂意最後的結果就是,一早起身的時候,李彧換了一條褲子。


    謝婉躺在榻上,看著他青黑的臉色,笑著道:“陛下辛苦了。”


    李彧迴身狠狠吻住了她,直到她也情動,他這才放開她道:“不能隻有朕一個人辛苦。”


    謝婉哼了一聲,翻了個身氣唿唿的不理他了。


    瞧著她的模樣,李彧心情極好的在她耳邊道:“先欠著,到時候加倍還你。”


    這話說的,好似她多饑渴似的,分明如狼似虎的那個人是他!


    早朝之時,李彧提出了廢除殉葬之事,如他所料,一些老臣提出了異議,但也隻是提出異議罷了,如今的朝堂幾乎都是李彧的人,他連眼神都不必使,便有朝臣出列,將那些提出異議的老臣噴的個狗血淋頭。


    朝臣們紛紛誇讚李彧,說他乃是仁君,李彧卻淡淡道:“是皇後仁德,此事乃是皇後勞心,你們要誇,當誇皇後才是。”


    話音一落,當即便有人誇讚謝婉仁德,一時之間,皇後仁德之聲在大殿內此起彼伏。


    廢除殉葬的聖旨雖然未下,但眾人已經得了消息。


    陸陸續續有不少命婦向宮中遞了牌子,要來叩謝謝婉,這其中居然有武安侯夫人。


    就連長公主也特意為了此事進宮見她,將她誇讚了一番。


    謝婉先接見了那些命婦,最後單獨留了一日接見武安侯夫人。


    讓她有些意外的是,武安侯夫人居然是帶著曹姑來的。


    武安侯夫人與謝婉敘了會兒舊,然後便道:“其實臣婦今日來,是受曹姑所托,她有事想要同皇後娘娘請教。”


    曹姑要請教的,在現在的人看來,必然是驚世駭俗之事。


    謝婉當即讓宮人們退下,然後才問道:“不知曹姑前來,所為何事?”


    曹姑同她行了一禮,便表明了來意:“民婦最近救了一個賭徒,那賭徒因著欠債不還,被人打了半死丟在亂葬崗,他渾身多處骨頭斷裂,民婦想起了娘娘從前所言的接骨之術,便為他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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