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謝臨被接入宮,夫子便知道自己這份差事算是幹到頭了,故而謝婉尋他過來,他也沒什麽意外。


    夫子笑著道:“這都是老夫應該做的,能為小侯爺啟蒙,乃是老夫的福分。”


    “夫子客氣了。”謝婉看著他道:“我已告知了賬房,夫子前去便是。”


    夫人應了一聲,帶著歡喜退了出來。


    未來的寧王妃,他又是小侯爺的啟蒙恩師,怎麽著這銀子都不該少了去。


    他開開心心的去了賬房那兒,許賬房也很是熱情,取了銀子遞給他道:“這是小姐給夫子的,除了這個月的月銀之外,小姐另外給了夫子三個月的銀子,一共四十兩夫子收好。”


    聽得四十兩銀子,夫子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四十兩?!隻有四十兩?許賬房你確定沒聽錯,小姐確實是這麽說的?”


    許賬房聞言皺了眉:“銀子上的事兒,我自然不會弄錯。”


    見他沉下了臉,那夫子也沒敢再說什麽,隻接了銀子氣哼哼的轉身離開。


    他一走,另一個賬房便哼了一聲:“什麽東西!不過是個秀才罷了,若不是那會兒小姐人生地不熟,又怎麽會選了他給小侯爺當啟蒙夫子?他一共不過教了小侯爺半年,四十兩銀子夠多了,他還不知足!”


    “有些人就是人心不足的。”許賬房撥了撥手裏的算盤:“算了,他走都走了。”


    因著一早便知道自己要走,那夫子東西早早就收拾好了。


    他本就京城人士,時常迴家,故而東西不多,一個包裹幾件換洗衣衫,便是全部。


    他背著包裹出了門,迴頭輕啐了一口:“呸!什麽永譽侯府,連個大戶人家都不如!”


    謝婉並沒有將這個夫子的事兒放在心上,因為沒過一會兒,永譽侯夫人便派人遞了帖子來,邀請她去府上小住。


    帖子裏還注明了,若是她方便的話,明兒個就派人來接。


    看著這帖子,謝婉不由就想起了馬宇衡的話。


    她應了一聲好,派如畫將那丫鬟送出府,而後對如詩道:“你覺得,馬宇衡會是什麽人?”


    如詩搖了搖頭:“小姐都不知道的事情,奴婢就更不知道了。”


    謝婉靠在椅背上,皺了眉:“我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他真實的身份,倘若他說的都是真的,我爹確實曾經想過,要將我許配給他,那他的身份肯定就不會低。”


    “倘若他是真正的馬宇衡,我爹將我許配給他,也不是沒可能,但他不是。真正的馬宇衡去哪了?”


    “不會是被他殺了吧?”如詩開口道:“殺了一了百了,總比留著活口來的安全。”


    謝婉點了點頭:“殺了確實可以,但問題是,他自己本身的身份就不低,為何要去冒充馬宇衡?”


    如詩想了半天:“奴婢想不出來。”


    謝婉也想不出來,她甚至將京城各大世家,這幾年身亡的嫡子,亦或是有出息卻早亡的庶子都想了一遍,也沒想到什麽合適的人選。


    她猶豫了一會兒道:“你說,我要不要去問問他的真實身份?他這樣,我總覺得有些被他牽著鼻子走的意思。”


    “還是不了吧?”如詩勸道:“如今日子好不容易安穩起來,他明顯就是一個麻煩,小姐何必自找麻煩。”


    “說的也是。”


    謝婉嘟了嘟嘴:“還是算了,不管他到底想幹嘛,都與我們無關,我隻查爹娘的死因,其餘一概不知。”


    她也不想去告訴李彧,因為一旦告訴李彧,李彧必然會去查,順帶著就又把她牽扯進去。


    天底下那麽多人那麽多事兒,她要管,管的過來麽?


    再者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他要把天捅個窟窿,那也不是她該操心的問題。


    有人穿越轟轟烈烈,而她隻想偏安一隅,穿到和平年代已經是不容易了,她隻要能護住身邊之人,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因著要去武安侯府小住,謝婉晚間便又去了寧王府,同李彧和謝臨一道用飯,然後跟他們說了此事。


    謝臨嘟了小嘴:“臨兒又要幾日瞧不見阿姐了是麽?”


    謝婉朝他笑了笑:“這次很快的,若是臨兒想見阿姐了,讓未來姐夫帶著你去武安侯府尋阿姐也行。”


    聽得這話,謝臨抬眸看了李彧一眼,沒說話。


    李彧看著他道:“放心,會帶你去的。”


    謝臨聞言這才高興起來。


    安撫完小的,自然還要安撫大的,將謝臨哄睡之後,謝婉與李彧手牽著手,在後花園的湖邊散步。


    如今天氣已經熱了起來,兩人吹著風,倒也愜意。


    明日便要去武安侯府,謝婉自然有些期待,想起她爹娘,便自然想到馬宇衡。


    謝婉開口問道:“我爹在世的時候,有沒有什麽至交好友?”


    李彧聞言皺了皺眉:“你覺得,你爹娘的死,與武安侯有關?”


    謝婉聞言一愣:“為何這般說?”


    李彧看著她,淡淡開口道:“永譽侯生前大部分的日子都是呆在西北邊關,難得迴一次京,在京中並無好友,唯有同是武將的武安侯與興安侯與他聊的來,偶爾也會小酌。”


    “你先前說過,覺得你爹娘的死並非意外,而你又與武安侯府走的極近。”


    謝婉明白了,她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確實懷疑,武安侯與我爹娘的死有關,但並不是因為這個。”


    她將調查的前因後果同他說了一遍,隻是略去了馬宇衡的事兒,以及易容的事兒。


    因為要扯到易容,必然是要扯到馬宇衡的。


    李彧想了想道:“武安侯應該不是兇手,因為他沒有殺害你爹娘的理由,他掌管京城兵馬,與你爹並無衝突。”


    謝婉嗯了一聲:“我就是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李彧沒有再說什麽,隻點了點頭。


    “那個……”謝婉看著他道:“你剛剛說,我爹常駐西北鮮少迴京,那你覺得,我爹在西北有沒有納妾?甚至,有什麽庶子庶女?”


    聽得這話,李彧的眼神閃了閃。


    他輕咳了一聲,轉眸看向湖麵沒說話。


    謝婉的心頓時沉了下來:“有的是吧?連你都知道。”


    李彧嗯了一聲,勸慰她道:“既然他們沒有尋上門,你便當作不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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