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宇衡開口道:“武安侯的那個嫡女孫蓉頗有些本事,雖然被送出了英國公府,卻勾的陳岑幾乎日日去看她,就差整日宿在她那兒了。”


    “武安侯夫人聽聞,徹底對他失望,但因著孫玫要迴英國公府,她便拜托何穀波,尋了一個會醫術又會武功的婦人來保護孫玫,以免孫玫在英國公府被陷害。”


    會醫術的婦人?


    這恐怕不僅僅是怕孫玫被陷害。


    謝婉看了馬宇衡一眼,心中有了數。


    這家夥似乎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騙過她,武安侯府他的人確實進不去,不然的話,他就應該知曉她提議手術的事兒。


    馬宇衡敏銳的察覺到她的目光有異,開口問道:“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沒什麽。”謝婉輕咳了一聲:“就是忽然覺得,你待我還是有幾分真誠。”


    “謝天謝地,你可終於發現了!”


    馬宇衡拍了拍胸口:“你若再不發現,我這顆心都要碎了。”


    謝婉:……


    “別皮!好好說話!”


    “唉,這年頭說真話都不行。”馬宇衡搖了搖頭,皮夠了之後,才接著道:“你猜,何穀波找的這個婦人是誰?”


    謝婉又有了翻白眼的衝動,但他在好好說話,她便也好好迴答道:“猜不到,你也知道我在山上長大,原本最初的想法就是等到十五歸家,然後混吃等死。若不是我爹娘的死,我現在應該開開心心等著嫁人。”


    聽得這話,馬宇衡神色複雜的看著她:“確切的說,若是永譽侯夫婦健在,你現在應該開開心心的等著嫁給我。”


    這是第二次他說,她爹曾經想將她許配給他了。


    謝婉皺了皺眉道:“據我所知,我爹跟馬家人沒什麽來往。”


    馬宇衡聞言挑眉:“套我話?”


    謝婉輕嗤了一聲:“愛說不說,反正我不會主動問的。”


    他主動告知,和她主動去問是兩個概念,她若問,他必然是各種條件,但他主動告知就不一樣,那是他說的,跟她可沒半點關係。


    馬宇衡靜靜的看著她,輕歎了口氣道:“該你知道的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還是來說說這個婦人是誰吧。”


    謝婉順口問道:“是誰?”


    馬宇衡沒有再賣關子,直接道:“是何穀波的……”


    他想了半天,才找到一個比較貼切的詞:“姘頭。”


    “姘頭?”


    “對,姘頭。”馬宇衡解釋道:“之前我不是同你說過,何穀波十多年前被人追殺,是武安侯救了他麽?他的結發妻子,就是死在了那次追殺中,被他親手殺了的那個兒子,便是他結發妻子所生。”


    “至於這個姘頭,來曆可不小,她在江湖號稱鬼手,醫毒都很是拿手,你可知道,她平日裏是做什麽營生的?”


    謝婉搖了搖頭表示不知,猜測道:“給人看病?或者,給人下毒?”


    “都不是。”馬宇衡看著她:“是仵作,她是順天府的仵作,最喜愛做的事情,便是肢解屍身,若是義莊無人認領的屍身,都會被她拿來切剖,然後縫好丟到亂葬崗。”


    謝婉聞言咽了咽口水:“大晚上聊這個話題,是不是有點瘮得慌?”


    聽得這話,馬宇衡低低笑了起來:“你不是修的道麽,還怕這些?”


    “我學藝不精。”謝婉岔開話題道:“何穀波的姘頭怎麽了?”


    馬宇衡低聲道:“何穀波警覺的很,或許你可以從他的姘頭開始查,查查他與永譽侯從前可有什麽往來,或者說,何穀波除了武安侯之外,背地裏可有另外效忠的人。”


    “若是有,我們便可順藤摸瓜,若是沒有,那我們就可以對付武安侯了。”


    無論是孫玫還是孫依依,甚至包括武安侯夫人,謝婉對她們的印象都是不錯的。


    她低聲問道:“對付武安侯,你打算怎麽對付?”


    馬宇衡看著她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你也太容易心軟了,不過你放心,武安侯即便有參與,也絕不可能是主謀。我若對付武安侯,那也是想要找出他背後的主謀而已。”


    謝婉稍稍鬆了口氣,不是主謀就好,最起碼她與孫玫最多隻是不再往來,而不是反目成仇。


    她點了點頭:“知道了,我試試。”


    “我覺得你一定可以。”


    馬宇衡看著她道:“原本我隻是指望你與孫依依交好,而現在,你與武安侯夫人、孫玫和孫依依都關係不錯,尤其是孫玫,遇到危險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武安侯夫人而是你,可見你在她心中的分量。”


    謝婉輕歎了口氣:“也是因緣巧合。”


    馬宇衡嗯了一聲,有些好奇的道:“你給孫玫到底出了什麽主意?”


    謝婉聞言裝傻:“什麽什麽主意?”


    馬宇衡輕嗤了一聲:“我不相信,在陳岑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之後,武安侯府能咽的下這口氣,什麽都不做,就讓孫玫重迴英國公府。依著你有仇必報的性子,必然是給孫玫出了什麽主意,這才讓她心甘情願的迴去。”


    做絕育手術什麽的,肯定是不能說的。


    謝婉輕咳一聲,繼續裝傻:“我真的什麽都沒說,孫玫她自己要求迴去的。”


    馬宇衡看著她的模樣,輕笑了一聲:“行了,我也沒逼問你。給陳岑點教訓就好,但是別斷了陳家的香火,畢竟是太後的娘家。”


    謝婉聞言,眼神閃了閃。


    馬宇衡一愣:“不是吧?你真的……”


    既然被他看破,謝婉便也不藏著掖著,輕哼了一聲道:“隻是陳岑不能生了而已,談不上斷子絕孫,英國公還有其他兒子呢!”


    馬宇衡:……


    他就知道,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她!


    這也是他,一直下不了決心的原因之一。


    馬宇衡沉默了半晌,站起身來道:“行吧,你說的有道理,明日還要早朝,我走了。”


    謝婉聞言一愣:“早朝?”


    馬宇衡腳步微頓,迴過頭來朝她笑了笑:“李彧放了權,如今朝政大半都落入了馬家手中,身為馬國公的嫡子嫡孫,我自然也混了一份差事,上朝不是很正常?”


    原來如此。


    謝婉點了點頭:“你走吧,記得給我把屋頂補好!還有,下次再這樣,我就要讓如畫和如詩見你一次打一次了!”


    人嚇人真的會嚇死人,誰能體會到,她一睜眼看見個人臉,在頭頂看著她時的心情?!


    她沒被嚇的尖叫,已經算膽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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