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謝婉頓時覺得腦殼疼。


    她對馬宇衡道:“我是不會嫁給你的,你的困境我實在無能為力,你若是用請封的帖子威脅我,我便將你的事情告知李彧。”


    大不了互相傷害,有什麽了不起!


    再者,謝臨已經是小侯爺了,即便他拿出請封的帖子來又如何?難不成文昭帝,還會當真將爵位收迴去,給一個庶子?


    就算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她現在有了李彧,已經有了幾分底氣,她也會繼續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大不了,臨兒的前途他自己掙!


    馬宇衡皺了皺眉:“你真的舍得將爵位拱手讓人?你就這麽相信,李彧能護你?你現在年輕貌美,他喜歡你也實屬正常,可待到你年老色衰呢?就好比永譽侯,之前你不一樣深信不疑的認為,他是個難得好男子,身邊除了你母親之外再無旁人?”


    謝婉有些心煩:“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我不是為你操心這些,我是在勸說你。”


    馬宇衡看著她,認真道:“感情這種東西是靠不住的,倒不如共同的利益來的實在。更何況,嫁給我也不算辱沒了你。你好好考慮,明日申時茶樓見!”


    說完這話,他便縱身離開了,眨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謝婉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沉默了下來。


    如詩如畫有些擔憂的齊齊喚了一聲:“小姐。”


    謝婉迴了神,朝她們笑了笑,安撫道:“我沒事,下去吧。”


    迴了屋,謝婉沒有睡,而是和如詩如畫兩人坐在桌邊,看著跳動的燭火發呆。


    她不止一次的說過,也不止一次的慶幸過,幸好她的爹爹沒有什麽妾室,沒有給她來幾個什麽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她甚至以這個為例子,告訴自己,古代有權有勢的男人,也未必各個都納妾。


    然而現在,卻有人告訴她,她一直立為標杆的例子,根本是假的。


    她有一種信仰崩塌的感覺,這比什麽妾室和庶子帶給她的衝擊更大。


    至於馬宇衡的話,她承認他說的對,共同利益維係婚姻,確實比單純靠感情來維係更可靠。


    可問題是,他來晚了。


    而且,他一身的秘密,跟這樣的人在一塊兒,才是真危險。


    謝婉無力的將腦袋耷拉在了桌上,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如詩低聲問道:“不若奴婢們走一趟,將那母子二人給殺了!”


    謝婉抬眸看了她一眼:“那倒不必,畢竟是我爹的骨肉,若是我爹泉下有知,棺材板肯定是按不住了。”


    更何況,若是真的要殺人,若是殺人沒有後顧之憂,她寧願選擇將最大的威脅馬皇後給殺了。


    如詩聞言歎了口氣:“那小姐打算怎麽辦?”


    “走一步看一步。”謝婉也歎了口氣:“既然那個妾室和庶子還沒出現,那就當他們不存在,眼下我要先解決馬皇後那個麻煩才是。”


    事有輕重緩急,一件件做,才能做好。


    如畫開口問道:“那小姐明日會去見馬宇衡麽?”


    “不去。”謝婉沒好氣的道:“我這人吃軟不吃硬,去了才是真上當!”


    說完這話,她站起身來對如詩和如畫道:“沒事兒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們什麽時候見小姐我有搞不定的事情?放心的睡覺吧,明天隨我去一趟長公主府,說不定還要進宮。”


    對謝婉,如詩和如畫一直有著盲目的信任,既然小姐說沒事,那就肯定沒事的,於是兩人放心的去睡覺了。


    翌日用過早飯之後,謝婉沒有直奔長公主府,而是先去了寧王府。


    她去的時候,謝臨正在書房搖頭晃腦的讀書,她在外麵聽了一會兒,發現自己聽不懂!!


    謝婉抬腳進了屋,輕咳了一聲。


    謝臨瞧見她,眼睛頓時就亮了,依著習慣想要從椅子上下來,卻發現自己腳不便,又坐在了原地,喚了一聲:“阿姐。”


    謝婉怎麽聽都覺得,這聲阿姐帶了幾分委屈的意思。


    她連忙上前,關心的問道:“怎麽了,在這兒住的還習慣?”


    謝臨聞言看了她一眼,又朝外間探了探腦袋,這才嘟了嘴吧,小聲的道:“阿姐,他太壞了!”


    嗯?


    這個他應該指的就是李彧吧?


    謝婉有些疑惑:“之前不是還好好的麽?我瞧你們倆相處的還挺好的。”


    謝臨輕哼了一聲:“我才沒有跟他相處好呢!他虐待我!”


    “啊?!”謝婉傻了眼:“他虐待你?怎麽虐待你了?”


    謝臨聞言頓時委屈巴巴的控訴起李彧來:“臨兒還受著傷呢,又是第一次住在這兒,自然沒睡的很安穩,可他一大早天還黑著的時候,就喚臨兒起身了!”


    “他讓臨兒練武,臨兒的腳還受著傷呢,他居然說,單腳練梅花樁正好!”


    “噗……”


    謝婉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謝臨頓時惱了:“阿姐!他欺負臨兒,你還笑!”


    謝婉連忙掩下笑意,輕咳一聲道:“阿姐不笑了,後來呢?”


    謝臨輕輕哼了哼:“臨兒以為他是說著玩的,結果他真的把臨兒扔到了梅花樁上,臨兒沒辦法隻能單腳站著。好在他沒讓臨兒練習什麽換樁,不然還不知道有多慘!”


    謝婉想想了下那場景,覺得謝臨練的不是梅花樁,而是金雞獨立。


    謝臨的控訴還沒完:“站了許久的梅花樁,臨兒也算掌握了訣竅,就在臨兒以為要結束的時候,他居然讓人給臨兒拿來了一塊木頭!這也就算了,臨兒練習完,以為終於能歇著了,結果他又臨兒坐下來舉水桶!”


    額……


    “還有麽?”


    “當然還有!”謝臨氣唿唿的道:“臨兒拎水桶的時候,他就走了。臨兒以為拎完水桶可以用飯,他卻命人看著臨兒,非要背一篇論語才能休息!論語臨兒都沒學過,還得現學!”


    他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還揮著小拳頭,顯然是被氣壞了。


    “阿姐你看,他都讓臨兒學的什麽?!”


    謝臨把他讀的書拿給謝婉看:“這是孟子!臨兒還隻是個三歲半的孩子呢!”


    謝婉有些想笑,可看著謝臨那氣到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又沒敢,隻輕咳一聲壓下笑容道:“肯定是臨兒太厲害了,所以他才會對你要求那麽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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