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是不能去想的。


    更何況,謝婉也不想再變來變去,李彧都說他是訓狗的了,若是她再變,豈不是坐實了他的話。


    再者說了,他幫了她那麽多,也值得她去賭一賭,搏一搏。


    謝婉深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下心情,又將話題轉到了孫玫身上。


    在她看來,太後管的太多了,頗有些前世網絡上那些,倚老賣老管別人家事姑婆之類。


    這種事情若是發生在現代,定然要被人噴,可發生在這個年代,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謝婉想了想開口道:“實不相瞞,我的醫術並不是很好,但我師父醫術很是高明,我瞧孫姐姐的麵相,並不是子嗣單薄的,孫姐姐若是有空,可以隨我去一趟慈雲觀,尋我師父瞧一瞧。”


    孫玫麵上一喜,但隨即又關心道:“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你了?要不你修書一封,我自己去便是。”


    “孫姐姐有所不知,我師父脾氣古怪的緊,而且她早就說過不問診了,必須得我親自出麵才行。再者,我也許久沒見師父她們,也確實該迴去看看了。至於耽誤不耽誤的……”


    謝婉笑了笑:“實不相瞞,若是祖母還住在侯府,我確實不敢離開太久,但如今她搬了出去,兩個叔父又在大牢,此時我去哪裏都是去得的。”


    說起永譽侯府的事兒,孫玫也是一臉感慨,正要說話,那邊響起了孫依依歡唿的聲音:“有了!有了!”


    謝婉和孫玫轉頭望去,就見孫依依提著魚竿,一條魚在那頭蹦躂著。


    孫依依笑的很是燦爛,鄭宇幫忙將魚收了放入魚簍,一臉驕傲的道:“我就說了吧,依著我的法子,必然可以的!”


    孫依依頭一迴沒跟他爭辯,很是開心的點了點頭。


    謝婉和孫玫被他們的歡喜感染,也跟著提了自己的魚竿,然而那頭空空如也,魚餌都不見了蹤影。


    兩人瞧見對方的魚鉤,相視一笑,眸中皆是笑意。


    一旁的孫煊看了看自己滿滿當當的魚簍,輕歎了口氣,今兒個他真的是好多魚。


    謝婉和孫玫開始認真釣魚,時不時聊上幾句,敲定了出發的日子。


    許是兩人都沒有釣魚的天賦,半天下來一條魚也沒釣到。


    孫依依跑來炫耀,瞧見她們倆空空的魚簍,頓時得意起來。


    謝婉輕哼了一聲:“誰說我們沒有釣到魚?我和孫姐姐的魚都放在了你二哥的魚簍裏,孫公子你說是吧?”


    孫煊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口擠出了一聲:“嗯。”


    孫依依沒有多想,說了兩句話之後,便又高高興興的迴去釣魚了。


    中午的時候,山莊的大廚用眾人釣的魚,做了一桌全魚宴,許是因為勞動所得,亦或是今日心情好,眾人都多用了不少。


    用完飯,眾人又坐在一塊喝茶聊天,待到時辰差不多,便迴去了。


    離開山莊的時候,謝婉朝孫煊問道:“韓世子最近可好?他被寧王禁足三月,必然悶壞了吧?說起來,也是我連累了他。”


    “謝姑娘不必自責,此事與你無關。”


    孫煊看著她道:“雖是禁足,韓璟也沒有閑著,興安侯給他安排了差事,正好趁著這些日子,好好準備。經此一事,他比往日沉穩了許多,倒也是好事一樁。”


    謝婉聞言嗯了一聲,隨即又開口道:“孫公子呢?可有安排?”


    孫煊聞言笑了笑:“我與韓璟是焦不離孟,我雖被罰了一年不得入仕,但也不代表我不能做些事情,等到韓璟走馬上任,我就給他打下手,也算是提前熟悉熟悉。”


    聽他這麽說,謝婉也放了心,笑著同他道別,上了馬車。


    迴去的路上依舊春光明媚,謝婉的馬車走在最後,行至半路之時,謝婉忽然叫停了馬車。


    如詩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在路邊忙碌,一臉不解的問道:“小姐扯這麽多狗尾巴草做什麽?”


    謝婉抬眸朝她笑了笑:“送人。”


    如詩聞言愣了:“用狗尾巴草送人?”


    “是啊。”謝婉笑著眯了眯眼:“送旁人或許不行,但送他卻是再好不過了。”


    如詩已經猜到她要送給誰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送狗尾巴草,但小姐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於是便沒有再問。


    謝婉整整采了一捧,這才上了馬車。


    迴到府中之後,她又取了花箋,也就是古代的彩紙,十分用心的將狗尾巴草包裝了一番,這才滿意的將這一束給尾巴草交給如詩:“送去寧王府。”


    “是。”


    小全子收到這一束狗尾巴草的時候,人是懵的:“這……包裹的很是別致。”


    可再別致,它也是隨處可見,難登大雅之堂,甚至毫無欣賞價值的狗尾巴草啊!


    謝姑娘送點什麽不好,送這個?!


    如詩笑了笑:“小姐說了,全公公盡管交給寧王便是,寧王瞧見這一束,便知道小姐的意思了。”


    小全子應了一聲好,將信將疑的捧著這一束,包裹的很是好看的狗尾巴草進了書房。


    花束的包法,很是顯眼,李彧皺了皺眉:“這是什麽?”


    小全子連忙遞了過去:“這是謝姑娘送給爺的。”


    李彧看著麵前這一束狗尾巴草,微微愣了愣,而後薄唇微揚,低低輕笑了一聲。


    他放下奏章,將那一束狗尾巴草接了過來。


    小全子見狀心頭很是驚訝,自家爺喜怒不形於色,莫說是輕笑出聲了,就是笑也是極少見的。


    他有些好奇問道:“爺,謝姑娘送這個,可是有什麽深意?”


    李彧垂眸看著手中的這一捧狗尾巴草,沒有迴答,而是輕哼了一聲道:“本王自稱訓狗師,她便送了這狗尾巴草來,倒是會順杆爬!”


    說完這話,他將手中的狗尾巴草遞了過去,開口吩咐道:“用上次陛下賞的梅花瓶,將這束穀莠子插上。”


    小全子:……


    行吧,謝姑娘送的東西,就算是狗尾巴草,也是配的上價值千兩的梅花瓶的。


    很快,小全子就插好了狗尾巴草,將它放在了窗台的桌上,一眼看去很是醒目。


    李彧繼續處理奏章,每每一抬頭瞧見那束狗尾巴草,薄唇總會幾不可見的微微揚起。


    清風穿過窗戶吹入房中,狗尾巴草輕輕搖動,若是某人有尾巴,此刻定然也是如這狗尾巴草一般,朝他搖的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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