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幾乎站滿了整個院子,馬宇衡孫玫等人站在最前麵,焦急的等著。


    過了許久,裏間終於傳來動靜,守在門口的侍衛讓開了路,李彧冷著臉走了出來,目光在眾人麵上一一掃過,沒過多久其他人也出來了。


    謝婉一出門,如詩一個閃身便來到她麵前,上下將她打量了一遍,關切的喚了一聲:“小姐……”


    孫依依也連忙走了過來,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謝婉給了如詩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搖了搖頭對孫依依道:“我沒事,隻是你的丫鬟還躺在地上昏迷著。”


    孫依依鬆了口氣:“你沒事兒就好。”話雖這麽說著,她還是讓孫玫身邊的丫鬟,去看看裏麵。


    剛剛吩咐完,李澤從裏間走了出來,如詩先是一驚,而後像是護雞仔似的將謝婉護在了身後,孫依依皺眉低聲問道:“秦郡王長子怎麽會在這兒?”


    她的聲音不小,周遭的人都聽了個清楚。


    李澤朝她笑了笑,隨即便含情脈脈的朝謝婉看了過去。


    謝婉的臉頓時就黑了,可眼下這麽多人在,她也不能跟他吵架,將屋子裏發生的那點惡心的事兒給抖出來,隻能氣的咬了唇。


    周遭的人,瞧著這一幕已經心領神會,神情都開始透著了然和幾分曖昧。


    謝婉的臉色更黑了,如詩的臉色也很不好,孫依依還要說話,孫玫立刻嗬斥了一聲:“你閉嘴!”


    孫依依瞧了瞧周遭人的神色,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歉意的看了謝婉一眼,低了頭。


    站在一旁的葉氏和馬語姍,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頭有了幾分滿意,盡管這次的代價有些大,但她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這就夠了。


    在場的人中,李彧的臉色其實最為難看,然而除了小全子和謝婉之外,無人察覺到他與平日有什麽不同,畢竟平日裏,他也是這般冷麵模樣。


    李彧冷著臉,習慣性的想要撥弄腕間玉珠,然而手指碰到腕間這才想起,玉珠手串已經易了主。


    他閉了閉眼,甚是不耐煩的冷聲開口道:“小全子。”


    “是!”小全子立刻上前一步,對馬世子道:“世子,王爺還有政務需要迴去處理,勞煩您下令,將府上的下人都尋來吧。”


    馬世子應了一聲是,正要吩咐,謝婉卻開口道:“倒也不必那麽麻煩,國公府下人少說也有百餘人,一個個看過來太耽誤時辰,王爺日理萬機想必也沒有空在這兒慢慢等。”


    小全子聞言連忙道:“那依著謝姑娘的意思……”


    謝婉上前一步,來到李彧麵前,屈膝行禮道:“臣女思前想後覺得有一事甚是蹊蹺。”


    李彧看了她一眼,冷聲道:“說。”


    他真的是很生氣啊。


    謝婉心裏有點慫,輕咳了一聲道:“倘若此事同馬姐姐無關,那我弄濕了衣衫更衣就是個偶然事件,也就是說,沒有馬姐姐不小心將酒水撒在我身上,那人也能將我領到此處。”


    “而唯一能這麽做的,就隻有馬姐姐身邊的身邊的婢女彩衣。也唯有她,能夠在府上來去自如,還能借著馬姐姐的威名瞞天過海,串通上下讓王世子順利藏在此處。”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轉眸朝馬語姍看了過去,笑了笑道:“馬姐姐先前隻是讓彩衣領我去一處更衣,卻沒有指明要去何處更衣,若彩衣不是那歹徒,臣女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原因,能讓她這麽巧的,將臣女領到了此處。”


    這話一出,彩衣的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她緊張的朝馬語姍看了過去:“小姐……”


    馬語姍的臉色也很難看,她千算萬算,怎麽也沒算到,謝婉居然識得斷子絕孫香,不但識得還將那香給尋了出來。


    眼下擺在她麵前隻有兩條路,一是否認兇手是彩衣,但這麽做,她就沒法解釋,為什麽府上那麽多空餘客房,而彩衣偏偏領著謝婉來了此處。


    彩衣是聽了她的吩咐來的,否認了彩衣是自作主張,那就是承認是她主使,這是萬萬不成的。


    而第二條路,就是承認兇手就是彩衣,可謀害皇室乃是死罪,一旦認了,彩衣的命也就沒了。


    彩衣在她身邊伺候了十年,忠心耿耿……


    馬語珊咬了唇,臉色有些發白。


    彩衣更是蒼白著一張臉,慌亂的看著她。


    謝婉看了看彩衣,又看了看馬語珊,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


    還是那句話,她不是聖人,沒有以德報怨的好品格,不管什麽原因,彩衣幫著馬語珊害她,便是兇手之一,她暫時不能將馬語珊如何,但彩衣決不能留!


    她絕不可能,在險些被人害的失了清白,甚至還險些被陷害成讓李澤斷子絕孫的罪魁禍首之後,說出什麽人命大於天的鬼話。


    她必須要讓其他人知道,她從來都不是什麽軟柿子,想要害她,就必須付出代價!


    她也要讓其他人看看,幫著馬語珊作惡,最後會是個什麽結局。


    謝婉看著馬語珊,一臉的不解:“我說錯了麽?難道不是彩衣自作主張?想來也是,哪裏有那麽巧的事情,一個丫鬟又怎麽可能欺上瞞下,做的如此天衣無縫。”


    她轉眸看向李彧道:“原本臣女還以為抓住了兇手,可現在看來真正的兇手可能另有其人,既然這樣,那還是召集眾人查個究竟吧。”


    查個究竟?


    這事兒如何經得起查?


    經手過那香的人不止一個,若真一個個查過去,等於就是掀了老底,讓這滿院的賓客看笑話!


    馬世子當即冷哼了一聲:“大膽刁奴!竟然狗膽包天做出此等惡事!”


    葉氏也冷聲道:“來人,將這個膽大妄為的奴才拿下!”


    立刻就有仆人上前,將彩衣押跪在地。


    彩衣沒有辯駁,隻是呆呆的看著馬語珊,喚了一聲:“小姐……”


    馬語珊紅了眼眶,緩緩開口道:“雖然你坐下這等惡事,但念在你這麽多年盡心盡力伺候我的份上,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


    聽得這話,彩衣眼裏的光頓時就滅了。


    她呆呆的看著馬語珊,沉默了片刻低下了頭,啞聲開口道:“一切都是奴婢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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