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院子裏哀嚎一片,幾十個家仆在地上痛苦翻滾。


    謝婉冷眼看著他們道:“別髒了我的地兒,能動的趕緊爬起來,把人給我弄走!不然的話,通通送你們去吃牢飯!看看你們主子救不救你們!”


    說完這話,謝婉便轉身走了,如畫嫌棄的丟了手中的棒子,跟著她走了出去。


    她們走後,方管家安排人將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謝誌峰和謝誌勇兩兄弟,抬了出去。


    院子裏頓時安靜下來,原本躺在地上哀嚎的一眾家仆中,有人慢慢爬了起來,開始收拾殘局。


    謝誌勇和謝誌峰被抬去了張老夫人的院子裏,張老夫人瞧見她這兩個寶貝兒子趴在那不能動彈,頓時就嚎了起來:“我的兒啊!哪個挨千刀的把你們傷成了這樣?!”


    小張氏和謝氏也要上前,然而剛剛挨著謝誌峰和謝誌勇,就被他們揮手就打走了。


    張老夫人恨恨的瞪著方管家:“是不是謝婉那個小賤人?!是不是她?!”


    方管家皺著眉頭道:“是二爺和三爺先對小姐動手,小姐這才打傷了他們。”


    然而張氏根本聽不到什麽先動手後動手的話,她隻聽到了謝婉打傷了她的兩個寶貝兒子,當即便歇斯底裏的叫了起來:“她居然連長輩都敢打,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她怎麽不把我這個老太婆也給打死算了!”


    說著,她就起了身,憤憤的朝外走:“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敢不敢打死我這個老太婆!”


    方管家皺了皺眉,攔住她道:“老夫人,小姐還有句話讓奴才帶給您,小姐說了,若是您再敢作妖,她就打斷二爺和三爺的腿!”


    這句話委實戳到了張老夫人的軟肋,她愣了半響,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捶腿嚎啕大哭:“我的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你都生了個什麽喪門星吧!她這是要弄死你兩個弟弟還你娘啊!當初就叫你把她悶死在繈褓裏你不聽,你睜開眼看看吧!”


    方管家眉頭緊皺,雖然已經習慣了張老夫人時不時就來上這一出,但聽得她的話,他心裏還是很不痛快。


    隻是他為奴,她為主,他再怎麽不痛快,也隻能憋著。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趴在那兒的謝誌勇忽然喊道:“娘,你別哭了!派人來抬我跟二哥去報官!我們去順天府告她去!我要讓世人都看看,她不忠不孝的嘴臉!”


    謝誌勇還有些猶豫:“三弟,要是真去了,咱們頭上那點綠……”


    “二哥,你現在還顧得上這些?”


    謝誌勇惡狠狠的道:“我們現在麵子裏子都掉光了,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哪怕是死,也要給她咬下一塊肉來!我要讓她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張老夫人聽得這話,當即從地上爬了起來:“勇兒說的對,絕不能便宜了那個小賤人!”


    謝誌峰想了想也咬了牙:“好!抬我們去報官!”


    謝誌勇提醒道:“娘,去院子裏找我們的家仆,這侯府的人一個都不能信!”


    張老夫人聞言應了一聲好,抬腳就朝外麵走,方管家見狀直接帶著人退了出來,匆匆去找謝婉。


    他去的時候,謝婉正在屋子裏喝茶,聽完了方管家說的話,她冷笑了一聲道:“我就知道會這般,畢竟如果他們有腦子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她看向方管家道:“讓他們去,將府中所有人都喚來,我有話說!”


    “早在前年冬日,我奉旨接管候府之時,便已經發賣過一批吃裏扒外的,我本以為,候府已經上下一心,宛若銅牆鐵壁,可事實卻證明並非如此。”


    方管家不大明白,謝婉為什麽會在這時候召集眾人,但他還是立刻應了一聲:“是。”


    方管家派了好些人四散去喚,不大一會兒,永譽候府所有丫鬟家仆都聚集到了院子裏,當然,張老夫人那邊的不算,陪著謝臨讀書的書童不算。


    幾十人站在院子裏,將本就不大的院子擠的滿滿當當。


    謝婉看著眾人朗聲道:“我將你們喚來,隻是為了告訴你們一件事,永譽候府現在當家做主的人隻有一個,那便是我。你們所在的地兒,叫永譽侯府,不是什麽二爺三爺府!”


    “永譽侯府早就奉聖命分家,所謂二爺三爺,早就已是外人。更何況殺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於我而言,早就沒有什麽二叔三叔!而你們,在麵對這些外人帶著惡徒入侵侯府之時,退避三舍,甚至有些擔憂傷著他們而瞻前顧後!”


    “他們打砸侯府,但凡你們多一些維護,也不至於讓侯府遭受這麽大的損失!我最後再說一次,侯府沒有二爺三爺!”


    聽得這話,方管家心頭頓時咯噔了一聲,他知道小姐這話,雖然看上去是對大家說的,但更多的卻是對他說的。


    想了想這幾日,包括今日他的所作所為,方管家的臉上不由多了幾分愧色。


    他隻想著,總歸都是一家人,所以不管是攔還是堵,都畏首畏尾,甚至還叮囑眾人,手中要有分寸。


    可他卻忘了,小姐當初是多麽決絕的說出了分家的話,甚至為了快刀斬亂麻,半點家產也沒爭。也忘了,侯爺與夫人到底是因何而死。


    方管家羞愧的低下頭來,小姐說的對,若不是他畏首畏尾,還想著什麽血脈至親,府中絕不可能被打砸成這樣。


    謝婉掃了一眼眾人:“現在,在這次衝突中維護侯府而受傷的人,站到前麵來!”


    話音一落,王璞第一個站了出來。


    有他帶頭,越來越多的人走了出來。


    謝婉轉眸對許賬房道:“將這些人的名字記下來,多發一個月的月例。”


    許賬房點頭:“是。”


    謝婉看向方管家道:“方管家。”


    方管家立刻道:“奴才在。”


    謝婉看著他道:“方管家你雖然勞苦功高,但此次護府不利你首當其罪,兩者相加,罰你半月月例,你可有異議?”


    方管家躬身道:“奴才並無異議。”


    謝婉點了點頭,轉眸對眾人道:“你們記好我今日所說的話,下去吧。”


    眾人應聲離去,謝婉將方管家和王璞留了下來,她取了十兩銀子遞給方管家道:“罰歸罰賞歸賞,你操持府上勞苦功高,雖有不當之處,但也無可厚非,我罰你是為了讓下人們知曉我的態度,並非認定此事全然錯在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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