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麵麵相覷,愣了一會兒,才你一言我一語的罵起謝婉來,好讓張氏出出氣。


    張氏聽得她們的罵聲,一開始還覺得解氣,但很快就惱了。


    這幾個賤蹄子!光是嘴上說有什麽用?!好歹先把她抬進去啊!沒瞧見,外頭這麽大太陽麽?!


    然而,幾個丫鬟似乎根本沒想到這點一般,兀自在那罵著,罵完了謝婉罵如詩,罵完了如詩又罵如畫,卻沒有一個人提搬動張氏的話。


    張氏四肢動不了,又說不出話,隻能在那兒幹著急。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她雖然不能動,但身體的本能卻是無可避免的。


    比如唿吸,比如尿意。


    別說整整兩個時辰了,才站了不到半個時辰,張氏就有些憋不住了。


    可她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隻能硬生生憋著。


    但她憋的了一時,卻不能一直憋著,張氏站在院子,急的抬頭冒汗,一張臉漲成豬肝色。


    然而一眾小丫鬟們,卻依舊在那裏數落著謝婉的不是,你一言我一語,討論的熱火朝天,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的異樣。


    當然,她們發不發現,也改變不了什麽就是了。


    直到一陣尿臭味傳來,眾丫鬟們齊齊閉了嘴,僵在那裏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才有丫鬟驚唿道:“不好了!老夫人尿了!”


    眾丫鬟立刻將張氏圍成了一團,一臉焦急的商量著怎麽辦。


    張氏又急又氣又羞又惱,但她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


    幾個丫鬟商量半天,得出的結論是:就讓張氏這麽站著。


    她們也沒辦法呀,月例是大小姐發的,大小姐讓老夫人就這麽站著,她們也不能悄悄將人給搬到屋裏去,不搬到屋裏去,她們怎麽給張氏清洗換幹淨的衣衫?


    總不能就這麽在院子裏,把老夫人給扒光了,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清洗吧?


    且不說,生病了她們擔待不起,就是萬一被路過的小廝瞧見了,那還得了?!


    一個丫鬟安慰張氏道:“老夫人您別著急,眼下天熱,您不會生病的。過一會兒,等捂幹就好了。”


    張氏:……


    啊!她要殺了謝婉那個小賤人!


    站上兩個時辰,謝婉自然知道會發生些什麽。


    迴侯府的這一年多,一開始張氏天天想著法子來咒罵她,後來發現她根本不予理會之後,倒也消停了下來,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自打她配合著張氏去了一趟公主府,張氏便當真以為,能夠在婚事上拿捏住了她,能夠倚老賣老讓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謝婉對張氏的忍耐,已經快要到了底線,這兩個時辰,希望張氏能夠看清楚形勢,別整日活在夢裏。


    謝婉迴到書房之後,便將李彧寫的那三個字裝裱了起來。


    如畫看著那龍飛鳳舞的想的美,有些遲疑著道:“寧王對小姐……”


    謝婉將裝裱好的字掛了起來,轉頭看向她道:“吞吞吐吐的幹嘛?想說什麽,直說便是。”


    如畫有些糾結的看著她:“寧王對小姐,當真是如小姐所想的那般麽?”


    謝婉看著桌上自己之前寫的東西,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但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我雖然指望著,能借他的勢做一些事情,但也不會全指望他。”


    她拿起筆沾了沾墨,將衣和食圈了起來:“當務之急,還是得先發家致富,擺脫目前的困境。”


    如詩好奇問道:“小姐有人選了?”


    “沒有,但我可以去找。”


    謝婉放下筆,看向如詩道:“你去將那個王二狗叫來,我親自見見他。”


    王二狗是個街溜子,當初謝婉讓如詩在找人盯著錢嬸一家,如詩正在發愁該找誰才穩妥,王二狗撞了上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呦,這是誰家的小娘子長的這麽水靈,我怎麽沒見過?”


    然後,如詩就讓他見識了下她水靈的拳頭。


    聽聞謝婉要親自見王二狗,如詩連忙道:“小姐見他作甚?那人就是個流氓地痞,嘴裏不幹不淨,人也猥瑣的緊,小姐有什麽吩咐,奴婢轉達便是,別讓他汙了小姐的眼。”


    “我又不是什麽瓷娃娃,見個人就能被傷著。”


    謝婉笑著道:“放心吧,你家小姐我還沒有那麽脆弱。你盡管將人叫來便是。”


    聽她這麽說,如詩便去叫人了。


    然而,往常去去就迴的如詩,今天卻一個多時辰過去了,還沒有迴來。


    謝婉有些坐不住了,就在她打算親自出門去尋的時候,如詩終於迴來了。


    她的臉色很是不好,瞧見謝婉便立刻低聲道:“小姐,王二狗失蹤了。”


    “失蹤了?”謝婉頓時皺了眉:“什麽時候失蹤的?”


    如詩低聲道:“奴婢打聽了一圈,自從前幾日小姐去尋過錢氏之後,王二狗就失蹤了。”


    謝婉聞言思索片刻,擰眉問道:“你可有去錢家看過?”


    “奴婢去了。”


    如詩立刻迴答道:“錢家並沒有異樣,小姐燒了銀票之後,他們手中沒有了錢銀,便也沒再搬家。那會兒他們是準備悄悄離開,房子並沒有賣,如今還住在那兒。”


    聽得這話,謝婉頓時沉默了下來。


    錢家沒出事,反而是看著錢家的王二狗出事了,唯一的解釋就是,王二狗在看著錢家的時候,發現了什麽,導致他要麽是被人滅口,要麽就是他自己躲了起來。


    至於錢家,他們還能好端端的在那兒,便證明他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已經沒有了讓背後之人出手的必要。


    謝婉冷哼了一聲:“我是不是得感謝那背後之人,這麽看得起我。”


    如詩和如畫聞言愣了:“小姐的意思是?”


    謝婉冷笑著道:“背後之人對王二狗出手,明擺著是害怕我追查真相。可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女子,他為什麽那麽怕我去查?就算我查到了,無憑無據的,我能拿他怎麽辦?”


    如詩點頭:“對啊,能布下周密計劃,殺害老爺和夫人,那人必定是權貴而且頗有謀略,為何那般害怕小姐?”


    “問題的關鍵就在與此。”謝婉皺眉道:“眼下我還沒查出什麽來,他便著急動手,他怕我什麽?”


    謝婉想不明白,如詩和如畫就想不明白了。


    就在這時候,方管家匆匆而來,恭敬的遞上一個帖子:“小姐,武安侯府三小姐,邀您明日前去府中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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