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十分的清楚,自己恐怕已經陷入了絕境。他不敢逃走,甚至也不知道該向誰求助。


    他現在隻希望自己和小歡,能夠平安無事的離開這裏,迴到府城的汪府去。


    隻要能迴了府城,他也就安心了。


    到了那裏,他可就再也不用害怕,汪總管會對他或者小歡動手。


    見汪總管轉過身來,小喜連忙低下了頭,掩飾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緒。


    “你們兩個好好守著小少爺,必須要做到寸步不離,我要離開一趟,晚些時候再迴來。”汪總管想了想,對兩個小廝交待了一聲,便轉身出了屋子。


    不一會兒功夫,隻見一名車夫駕著馬車,快速的駛離了餘家村,向著縣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小主子這個情況,令汪總管從心底的深處,感到了憂慮和恐懼。


    要說之前他還對村子裏的那位吳大夫抱有希望,可今早發生的事,卻讓這份希望已經徹底化為了泡影。


    他是不敢去府城尋求老爺的幫助,更不敢私下跑迴府城去尋個大夫。


    而長北鎮那個小地方的大夫,也給他一種不太靠譜的感覺。


    眼下最快最穩妥的辦法,就是他親自去趟懷安縣城,找位醫術高明的老大夫,親自過來給小主子診治一番。


    好在現在時辰尚早,駕著馬車從縣城跑個來迴,也不過半天的時間便足夠了。


    汪總管一路上都在思索著,為什麽小喜和小歡兩人看上去,就一點事兒也沒有。


    可是小主子,卻偏偏就出了這種意外。


    任他想破了頭,也還是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餘家村,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甚至連餘村長家宅子裏的這幾個下人們,也不清楚他的去向。


    他隻想著快去快迴,早一點為小主子請來大夫,他也好早點放下心來。


    另一邊顧恆一行人趕著騾車,終於穩穩的停在了保和堂醫館的大門前。


    幾人飛快的跳下車,將吳大夫從騾車裏抬了下來,往醫館裏送。


    “大夫!快!快救人啊!”大貴因為娘親病弱多年的緣故,在鎮上的保和堂也算是老常客了。


    隻見他剛剛喊了一嗓子,裏麵的坐堂大夫——江大夫,便急步走了出來。


    “大貴?你可是好長時間沒過來了!”江大夫原想著,騾車上的人會是大貴他娘。


    卻沒成想大貴與另一位老漢抬下來的人,竟然會是那位吳大夫。


    做為在那幾個村子裏行走看診的老大夫,吳大夫這個人江大夫自然也是熟悉的。


    平日裏,吳大夫急需要什麽藥材,可他手頭又沒有的,還會上他們鋪子裏來抓一些。


    大家雖然都是同行,卻也是惺惺相惜。


    江大夫可是打心眼兒裏,對這位吳老哥感到敬佩。


    依著他的醫術,要想在他們保和堂當個坐診大夫,完全不是問題。


    可是他卻選擇了留在村子裏,在幾個村子之間為村民們看診,賺取一點微薄的收入。


    “快!江大夫,吳大夫他不大好了!”大貴的眼中透著焦急和不安,急切的說道。


    “吳大夫這是怎麽弄的?快先把人抬進來再說。”


    吳大夫嘴角的血跡,早就已經被陳氏擦拭幹淨了。


    可是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他卻沒有絲毫要蘇醒的跡象。


    陳氏一臉憂心忡忡的看向自家的老頭子,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生的希望。


    大貴與顧恆眉頭緊鎖著,看向江大夫,眼中閃爍著一絲期盼。


    “先跟我說說,他這是怎麽弄的?我記得吳老哥的身體,一直還算不錯的。”


    “平日裏各個村子裏行走,還背著個沉重的藥箱,他都能箭步如飛。”


    “怎麽會突然之間……”江大夫一手搭在吳大夫的脈膊上,一邊沉聲問道。


    他一臉嚴肅的坐在床邊,眼神專注,手指仔細的感受著,眉頭越皺越深。


    他幾乎快要探不出吳大夫的脈了……


    一時間,這個狹小的診室裏,時間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每個人都在心裏祈禱著,希望吳大夫能夠早日蘇醒,恢複健康。


    “老頭子……他這是被氣狠了!”


    “咱們家的藥房,昨晚不知道被哪個殺千萬的賊人給毀了!全毀了!”


    “老頭子他一氣之下,還吐了一口血,然後就倒在了地上。”陳氏一邊抽泣著,一邊述說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沒有誰能比一個做大夫的,更能理解一間藥房,對於一位老大夫來說意味著什麽。


    聽到這裏,江大夫終於明白了吳大夫的病因所在。


    可是,他對此也有些束手無策,無能為力啊!


    “江大夫,吳大夫這情況到底怎麽樣啊!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大貴看向江大夫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心驚肉跳的。


    看他那表情,吳大夫這病,怕是不大好啊!


    江大夫的手久久的搭在吳大夫的脈上,終於緩緩的搖了搖頭。


    “他這情況,是瘀結在胸,一口氣堵在心裏上不去,也下不來。”


    “唉!怕是難辦啊!”江大夫歎了口氣,他在保和堂這些年,也見多了這種病症。


    可是卻對此毫無辦法,除了用針灸緩解一二,並沒有任何良藥可以針對這個病症的。


    能不能恢複過來,甚至是能不能夠蘇醒,都全憑病人的毅力和運氣了。


    “我先給吳老哥施針,再給他開上幾副藥,過半個時辰,若是他再不醒過來,你們心裏可要有所準備啊!”


    江大夫說著搖了搖頭,看向吳大夫的眼裏充滿了哀傷。


    沒想到前些時還生龍活虎,曾經見過麵的老大夫,此時便已經人事不省的躺在了這裏。


    江大夫的心中不由得一陣悲涼。


    聽了江大夫的話,陳氏再也忍不住的,失聲痛哭起來。


    “老頭子,你可千萬不能就這樣丟下我一個人呢!”


    “你要是不在了,剩下我一個該怎麽活啊!”陳氏抑製不住的哭喊聲,充斥著整間診室。


    大貴也在一旁悄悄地抹著眼淚。


    他娘親的身體,要不是多虧了吳大夫多年的診治和調養,哪裏能等得到遇上大小姐這一天。


    說到底他們家要是沒有吳大夫的幫助,又哪裏會有今天這種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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