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吳大夫的話,顧千蘭微微一笑。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也因為藿香正氣水有過合作,此刻聽他這麽一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隻是這治傷的藥粉子,她卻不打算便宜出手。


    真要讓出一小瓶,那也得照著縣城給何大夫的那個價格來。


    “吳大夫不愧是老大夫,醫術就是了得。”


    “您看得不錯,這傷藥是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方子,做起來極其複雜。所以這藥的價格嘛,也要得高了些。”


    顧千蘭說著便拿出了換裝好的一小瓶藥粉來。


    “像福旺頭上這傷,這麽一小瓶子大概隻能用兩迴,要價十兩銀子。”


    瓶子還是原來的瓶子,藥粉也還是同樣那麽多份量的藥粉,隻是無奈福旺頭上的傷口,創麵比較廣。


    一小瓶子藥,真的隻能剛剛敷上兩次。


    “我滴個乖乖!”吳大夫瞪大了眼睛,雙手恭敬而又虔誠的接過顧千蘭手上的小藥瓶子。


    他可絕不敢說顧娘子坑人之類的話。


    福旺頭上的傷他也看過了,換做是他來處理,怕是很難將血止住不說。


    很可能這娃的性命,是難以保住了。


    可現在看來,他不但是性命無憂,而且從這孩子的脈相來看,竟不像是受過重傷的樣子。


    要不是他看過福旺那一身瘦骨嶙峋的樣子,十分確定他之前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真要懷疑這孩子,怕是從小就生長在富貴窩裏,身體底子太好,這才能恢複得那麽迅速。


    現在顧娘子拿出的傷藥,便正好解釋了他心中的疑惑。


    “真不愧是十兩銀子一瓶的藥啊!”吳大夫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瓶蓋子,濃鬱的藥香頓時撲麵而來。


    是了!福旺頭上的藥正是這個味道。


    他又仔細的聞了聞,這才依依不舍的將藥瓶蓋好,還給了顧千蘭。


    “顧娘子真是大善又仁義啊!”吳大夫感慨的讚了句。


    就福旺的傷勢要完全康複,怕是得要花費至少五十兩銀子的藥粉啊!


    換做是村子裏的任何一家,誰又舍得?


    這還不提其他那些營養品,各種吃食。


    “吳大夫過獎了,我隻是做到問心無愧罷了。”


    “更何況,福旺還這麽小,他會受傷再怎麽說,我們家也有責任。”


    “總不能看著他這麽鮮活的一條生命,就這樣……哎!讓我於心何忍?”


    看著此刻安靜沉睡著的福旺,顧千蘭的臉上透過一絲欣慰。


    雖然靈泉水的功效無比強大,可是他已經形成的傷勢,卻並不會在轉瞬間便恢複如初。


    隻是恢複的速度會超出正常的水平,但不至於讓人心生驚疑。


    “唉!來的路上我隱約聽見村裏人說,錢紅秀那婆媳倆,將福旺賣與顧娘子你了?”


    見顧娘子家並沒有錢家婆媳的身影,吳大夫的臉一板,胡子都翹了起來。


    “是啊!六兩銀子,縣城牙行裏也是這個價錢。”


    “這樣也好,要是他們將福旺就這麽接迴去,怕是也不會好好照料的。”


    “何必因此,害他丟了性命呢?”顧千蘭憐惜地摸了摸福旺的小手。


    也別浪費了她那難得的兩滴靈泉水……


    “顧娘子……想必你也聽說了吧,我剛剛才從楊樹村趕迴來。”


    “你家大伯的長子,就是那個顧文才怕是要不好了……”


    吳大夫點了點頭,看向顧娘子,終於猶猶豫豫的說了出來。


    “我聽大貴說,他還在鎮上的保和堂住了兩天,性命已經保住了啊?”


    顧千蘭倒是十分意外,顧大混子竟然傷得這樣嚴重。


    也難怪顧家人一直抽不出時間來,去尋找那個躲在縣城的蕊兒。


    “唉!要我說啊!即便是現在還有口氣兒,隻怕也是在數日子嘍。”吳大夫說著,搖了搖頭。


    “要是……他能用上顧娘子家這特製的藥粉,興許還能有一線希望。”


    雖然知道顧娘子跟顧家大房不太對付,可這到底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吳大夫思索了片刻還是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吳大夫實在是太高看這藥粉了,我手裏這藥也不是什麽靈丹仙品,可做不到起死迴生。”


    顧千蘭輕輕的轉動著手裏的藥瓶,福旺之所以現在情況平穩,安然無恙可不是這藥粉的功勞。


    但是關於靈泉水的事,她是一個字也不會透露給第二個人知道的。


    “可是,我看福旺頭上的傷,可比顧文才還要嚴重多了呀!”吳大夫不解的說道。


    顧千蘭輕聲的歎了口氣,“吳大夫,這同樣是傷了頭,可是嚴重的程度卻是大不相同的。”


    “他們傷的具體位置不一樣,受傷後醫治的時間也完全不同。”


    “福旺可是當時一傷著,便立刻得到了救治,連一盞茶的時間都不曾耽擱。”


    “可是……那顧文才呢?怕是情況跟福旺完全不同吧,這拖延了傷情,救治的結果可就差得太多了。”她耐心的解釋道。


    “再說了,這傷在了頭上,問題可就複雜了。他都過了幾天還不曾醒過來,依我看以後能醒過來的可能性……怕是不好說啊!”


    顧千蘭想說的是,以現在的醫療條件,時間拖得越久,顧文才蘇醒過來的希望就越是渺茫。


    相信做為一個老大夫,吳大夫心裏也是清楚的。


    “顧娘子說得是,倒是我太心急了。要不我怎麽說他怕是不好了……”


    “隻是……若是顧家肯出銀子,買這種藥粉,不知道顧文才那傷能有幾分把握啊?”


    正所謂醫者父母心,吳大夫也十分好奇,顧娘子手中的藥如果用在了顧文才的頭上,究竟能不能將他給治好了。


    “這個嘛……他的傷情我也不曾看過,實在是不好下判斷。”


    “不如這樣吧!您明天再去楊樹村的時候,將這瓶藥帶去。”


    “十兩銀子一瓶,也不必保證什麽。他們顧家大房的要是舍得掏銀子,便拿給顧文才試試,純粹死馬當活馬醫了。”


    顧千蘭說著,將藥瓶又重新遞到了吳大夫的麵前。


    老大夫兩眼放著金光的鄭重接過藥瓶,小心翼翼的包了起來,放進了隨身的藥箱裏。


    “顧娘子隻管放心,老夫定不提這藥的來曆,不會讓你為難的。”


    吳大夫說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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