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樂是站著喝的粥,不是他不想坐,而是後麵那種撕裂的生疼讓他不敢亂動,喝完他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軟綿的布藝抱枕和打進玻璃窗的陽光,讓疲憊的身體開始漸漸犯懶,於樂刷著微博睡著了。

    紀潛迴來的時候電視裏還演著當紅的偶像劇,落日的餘暉斜**落地窗,於樂白淨的臉隱藏在陰影中,一副安寧。紀潛走過去蹲到沙發前,仔仔細細地看著熟睡中的人,似乎是要把這一幕永久的印在腦中。

    他記起大二那年比賽過後眼前的人掛著一臉憤懣的表情在人群裏踮著腳找他的情景,他本來想借此和對方熟識,腹裏都打好了草稿,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那時他參與的投資項目出了點問題,他所承擔顧問一職的公司召集緊急開會,他不得已才放棄那次機會提前離開。之後很長時間再沒有遇到過對方,後來他找人要了那次參賽人員的信息他才知道對方已經出校實習了。

    紀潛再見到於樂的時候他已經大四,而紀潛也早已定了留校任職。

    那時於樂在學院幫導員整理畢業生的各項資料,經濟學院和數學科學學院挨著,兩棟樓之間架有通道,可以相互走動。於樂沒考研,所以被他們班女班長抓來當苦力,順便整理一些他們院保送經濟學院學生的檔案。

    兩人抱著一大堆資料往經濟學院送,於樂作為男生自然要抱得更多,在初秋的季節於樂忙得出了一臉薄汗。紀潛記著他剛從辦公室出來迎麵就碰上了急得紅了臉的人,對方急匆匆放下資料就衝了出去。

    紀潛本來想喊住對方,可還沒來得及張嘴,對方就從他身邊衝了過去,甚至沒有給他一個眼神。紀潛皺了皺眉,隨著他跑走的方向跟了過去。他見於樂蹲**背起了坐在台階上按著腳的女生,應該是女生崴了腳。

    女生紅著臉慢慢爬到對方後背,於樂托起對方雙腿,起身時手臂繃起的肌肉還有脖頸用力時拉伸的線條到現在他都記憶猶新,盡管於樂緊緊抿著嘴唇微皺著眉,可紀潛還是清楚地聽見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而那女生環在於樂脖子上的胳膊紀潛越看越覺得礙眼。

    不知過了多久,於樂睜開了眼,看到麵前的人,蒙了一下,隨後露出了一個笑容,是那種看到熟悉以至信賴的人的那種放鬆與釋然,紀潛心裏一緊,鬼使神差地起了些身印上了那張淡色的唇。

    於樂一驚,隨即放鬆下來任對方從輕啄到深入,溫柔又霸道,小心又蠻橫,於樂享受這個人給予他的各種以前沒有體會到的感覺。

    一吻結束,兩人均是氣喘籲籲。

    “也不怕感冒”紀潛朝於樂屁股拍了一巴掌。

    “也沒睡多長時間,現在幾點了?”於樂紅著臉問。

    “四點了,咱們收拾收拾過去?”紀潛抱著還在迷糊中的人。

    “嗯。”

    兩人迴去的時候於爸於媽熱情地招他們進門,隻是於媽自始至終眼睛跟著紀潛,於樂給他媽使了好幾次眼色,他媽卻理都不理,實在是覺得他們給兒子找的女婿是越看越順眼。

    “爸、媽,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聽於樂說爸的血壓有點高,就買了些保健品和幾瓶紅酒。”紀潛把東西提到屋裏,“媽,給您買了套首飾,您看喜不喜歡?”於樂把手上的盒子遞給徐女士。

    “哎呦,來就來嘛,還帶什麽東西。”於媽笑得合不攏嘴,光是叫的那兩聲‘爸’、‘媽’,就足夠兩人高興幾天了。

    “真漂亮!”於媽看著那條閃燦燦的項鏈和耳環,“得花不少錢吧?”

    “您喜歡就成。”

    “來,兒砸,給媽戴上”於樂奉命給他媽戴上。

    “好看嗎?”於媽像小孩子得到心愛的玩具一樣開心。

    於爸看著傻樂,紀潛把人誇得笑得合不攏嘴,於樂站在一邊看著三人玩得挺歡:“戴誰身上不好看啊?”

    “哎,你這破孩子說什麽呢?”於媽白了他一眼。

    眼看徐女士就要掌摑他家這個沒腦子的兒子,於爸趕緊和稀泥,督促著於媽去做晚飯。

    於父招唿兩人坐下,他去泡茶。

    紀潛在沙發上坐下,拉過於樂示意他坐自己旁邊。於樂忸怩一番還是坐了下去。紀潛湊到對方耳邊:“後麵還是不舒服?”於樂臉‘騰’地紅了起來,趕緊往廚房那邊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白了他一眼。

    “那你就別亂動了,吃飯的時候再起來。”紀潛環顧了下周圍,看到家裏有坐墊才放下心來。

    紀潛看到茶幾上擺著國際象棋,問於樂會不會玩,於樂說不會,他爸喜歡玩。紀潛點點頭,拿起‘女王’棋子擺弄起來。

    於父沏好茶迴來,看見紀潛拿著棋子,便問會不會玩,紀潛說知道規則,但玩的不精,這下於父可高興了起來,國際象棋於父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玩,不大不小的獎也拿過幾個。於樂小時候被逼著學過幾天,可他卻興致缺缺不願意去記各個棋子的步法,後來於父也就沒再逼他。這麽多年除了有棋友來家裏時殺上幾盤,其他時候他都是在網上和真人匹配,今天遇到了會玩的,迫不及待地要和人戰上幾盤。

    兩人擺好棋盤,於樂坐在紀潛身旁觀棋,於父執白,紀潛執黑,紀潛先走。

    於父本抱著隨便玩玩的心態和對方下棋,可下到三分之一,於父發現對方的水平並不像他所說的隻懂規則,他的好勝心被激了出來,終於認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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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互不想讓,黑白兩方你追我趕,一時間竟難分上下。於樂雖然不玩這個,可耳濡目染這麽多年,大概也能分清局勢,發現黑子其實是隱隱領先於白子的。

    於父眉頭緊鎖,仔細思考接下來的用子,紀潛仍是開始的那般風輕雲淡,看不出態度。於樂碰了碰對方的腿,紀潛抬眼看他,於樂衝他挑了挑眉,紀潛揚起嘴角,伸過手去捏了捏對方的大腿。

    最後是紀潛輸了,於父知道他沒盡全力,嚷嚷著要再來一盤,徐女士及時阻止了他,讓他去開酒,準備吃晚飯。

    於父遺憾,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棋逢對手的棋友,隻能約好下次再戰。

    四人落座,於樂剛要坐下時紀潛立刻阻止了他,三人都向他投來疑惑的神情,紀潛麵不改色地拿過沙發上的兩個坐墊墊到於樂座位上才讓他坐下。

    於樂臉上紅的能滴出血來,於爸於媽兩人對視一眼,一時間整個餐廳鴉雀無聲,某種怪異的氛圍充斥著周圍,於媽反應過來趕緊調整氣氛:“好,好,吃飯吧。”

    於樂尷尬地想鑽進地裏去,倒是一旁的紀潛若無其事地給兩個長輩倒酒,給於樂夾菜。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除了某個喪失了語言功能悶頭扒飯的於樂。

    紀潛喝了不少酒,看起來有些上頭,吃完飯兩人稍作休息於樂就提議要離開,臨走時於媽給他們拿了些家裏做的年糕棗糕,於父則和紀潛再三約定下次再戰。

    兩人下了樓,於樂才朝紀潛抱怨剛剛為什麽要那麽做,害他在爸媽麵前那麽丟人。

    “我做什麽啦?”紀潛壞心眼地裝傻。

    “老不要臉,敢做不敢認啊?”於樂手指戳在他背上罵他。

    紀潛扭過臉來看著他,對方比他稍高,小區的燈光隻照到他的耳邊,紀潛的臉大部分隱藏在黑暗中,於樂微微抬頭看他,微醺的人讓他在對上對方眼睛的一瞬間感到了危險因子,但他卻在這種感覺中心裏忽然一下悸動,毫無來由,又有跡可循。

    紀潛把他拉到身前,伸手扯上他外衣上的大帽子,黑暗中輕輕碰上他的唇,然後溫柔地越過齒關勾起他的舌頭,於樂感到對方口腔中淳淳的酒香,想汲取,就要用力索取,沒有喝酒似乎也醉了。

    冬季小區的夜晚沒有什麽人,燈光昏暗,讓兩人的接觸增加了一種隱秘的快感。紀潛離開時大手緊緊抱著於樂已經站不穩的腰身,在他耳邊悄悄說:“敢做也敢認,你沒看見你爸媽那一臉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紀潛捏著於樂的腰說。

    於樂白了他一眼,“紀老師,你能不能別這麽流氓?還為人師表呢。”

    “就對你耍流氓”說著紀潛張口咬了一口他的喉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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