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許意胸口傳來一陣劇痛,她下意識俯下身子,死死捂住胸口。先前被王管事一巴掌打碎胸口的骨頭,現在疼得許意冷汗直冒。


    見狀,王管事輕微蹙眉,拿出一粒淡黃色丹藥丟給許意,道:“吃了它。”


    許意接過丹藥,發現這丹藥與平時吃的氣血丹並非同一種丹藥,她稍微猶豫一下,便一口吞進肚裏。


    此刻的她對於王管事來說還有用處,想來應該不會加害她。


    這丹藥比之氣血丹等級要高,許意剛吃下丹藥,丹藥便化作能量流入體內,渾身充斥著一股暖流,胸口的傷勢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好了就趕緊帶路。”清冷的女音催促道。


    “好!”許意應了一聲,繼續在前麵帶路。


    行了不久,許意將王管事帶到一條最隱蔽的暗道前,說道:“王管事,這裏便是了,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前麵繼續帶路!”王管事攔住許意,冷冷道。


    許意心底一沉,想起王管事一路上心狠手辣殺死礦奴的場景,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眼底閃過一絲陰冷,毫不猶豫地鑽進暗道裏,靠著對暗道的熟悉感,一直往前走到底才停下來。


    黑暗中,許意靠著直覺稍微遠離王管事一點,說道:“王管事,此地是暗道盡頭,倘若無事,我便先走了。”


    “你不能走!”


    話音剛落。


    “撲”的一聲,黑暗的空間裏突然竄起一縷火苗,瞬間將這片區域照亮。


    當火苗亮起的一刹那,許意便知大事不妙,她連忙朝暗道外跑去。


    果不其然,王管事找到許意的位置後,不由分說抬手就朝許意掃去。


    “許意,你不能走!”


    王管事掌風唿嘯,宛如死神的鐮刀,拍向許意的要害處,想一擊斃命。


    可當她試著調動體內靈氣時,卻驚恐的發現,丹田裏的靈氣宛如死海,一片死寂。


    “怎麽會這樣!”王管事大驚,隨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憤怒道:“你個賤奴竟敢算計與我!”


    但身形不止,這一掌依舊打向了許意。


    這一掌,毫無威脅。


    就在王管事即將接近許意時,許意突然轉身,手裏的礦稿猶如大刀,攔腰橫劈而來。


    王管事大為吃驚,她沒想到許意出手如此狠辣果斷。


    “滾開!”


    王管事大怒,想要揮手拍開許意,但丹田被鎖住的她,此時與常人無異,身體素質甚至不如許意,隻能眼睜睜看著許意那礦稿紮進皮肉之中。


    砰!


    王管事吃痛,被眼前隻有她肩齊的少女一腳踹飛,手裏的火折子也隨之落於一旁,火光搖曳,仿佛隨時會熄滅般。


    許意可沒想給對方反擊的機會,一擊成功,連著再次斜劈下去,瞬間將王管事的肩膀紮碎,鮮血淋漓。


    “啊!!!”王管事應聲倒地,苦痛呻吟,她盯著許意,憤然罵道:“賤奴,你大膽!”


    許意滿眼冷漠:“王管事,我隻是想離開這裏,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說著,許意就要上前,徹底解決眼前的威脅。王管事於她而言,實力不俗,若非脈眼存在,許意今日必然這此地栽跟頭。


    “自不量力!”


    王管事發狠,腰間華光一閃,一柄利劍出現於她手中,頃刻間寒光乍現,直徑向許意脖間紮去。


    “你去死吧!”


    王管事大叫,忍住肩膀碎裂的劇痛,身子一越,橫翻而起,利劍直取許意的要害。


    許意見勢提稿作擋,但那利劍在碰到礦稿時,竟直接將礦稿的一端削掉了,利劍威勢不減,直取許意喉嚨。


    “!!!”


    感受到死亡的威脅,許意嚇了一跳,利劍距離喉嚨一指時,她猛地頓住身子,劍尖劃過喉嚨的皮表,留下一絲血線,可惜利劍沒能劃穿喉嚨。


    劫後餘生的許意冷汗刷刷直冒,心髒砰砰劇烈跳動,她連忙閃到一旁,跟王管事對峙。


    一時間,場麵僵持起來。


    許意道:“王管事,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王管事抬頭看著許意,眼裏閃過沒有偷襲成功的失望,冷笑道:“許意,你果然藏了一手,我果然沒看錯人。”


    年近四十多歲的女人不甘道:“隻是沒想到,能壓製修煉者的脈眼被你找著了,怪我大意了,沒有提前發覺。”


    許意默不作聲。


    對於脈眼,許意也隻是略有耳聞,具體作用她並不知道,其中脈眼能壓製修煉者靈氣的隱秘還是王管事親口告知她的。


    事實上,從一開始王管事匆忙進洞時,許意便留了個心眼,因為平日裏這些高枕無憂的管事根本不可能會進礦洞。


    事出反常必有妖。


    加上這一路走來,王管事視人命如草芥,許意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所以從一開始,許意就已經打算將王管事帶入這脈眼的暗道裏,若是王管事不肯放她離去,她至少還有一搏之力。


    許意在這暗無天日的礦洞裏生存一年多,早就見慣了人心,為了活著,她必須要有底牌。


    這時,王管事繼續說道:“玄天宗的人來了,外麵死了很多血月宗弟子,我無路可走,隻能進洞躲避玄天宗的追殺,等待宗門的救援。”


    說完,王管事突然慘笑道:“可惜,對於宗門的救援,我根本不報一絲期望,倒不如靠自己……所以你必須死!”


    許意道:“但我可以跟你留在這裏,這樣就不會暴露你的位置,你大可不必殺我!”


    王管事搖頭:“玄天宗的人短時間內不會離開,以防有漏網之魚,加上我帶的食物並不足以支撐兩人活下去,所以我不可能留下你。”


    許意緊了緊礦稿,道:“依你之言,便是沒得談了?”


    王管事不語。


    但答案很明顯了。


    “許意,我承認你有勇有謀,手段淩厲,你的狠辣與你的年紀並不相符,是我小看你了。”


    王管事趁著說話間,從腰間的布袋裏掏出一粒淡黃色丹藥,一口咽下,隨後惡狠狠道:“但是今日,你依舊沒有任何勝算!”


    話音剛落,她持劍橫掃而來,許意不敢再用礦稿抵擋,隻能躲開。


    這礦稿是她唯一的儀仗,若是另一端再被削掉,那她將變成任人宰割的魚肉,加上對方手裏還有丹藥療傷,己消彼漲之下,她毫無勝算。


    許意不斷躲避對方的攻勢,眼神如炬,不斷尋找機會。


    她隻有一次機會。


    果不其然,在王管事淩厲的攻伐之下,沒有靈氣支撐的她,已漸顯疲憊,成力竭之態。


    持劍直劈下來後,她想趁機掏出丹藥吃下,許意眼神一凜,抓住這個機會,躲開利劍後拿起礦稿另一端朝王管事的手臂狠狠砸下。


    “老東西,去死吧!”


    王管事大驚失色,神色慌張,連忙想要收迴手臂,但已經來不及。


    砰!


    下一刻,王管事持劍的手臂一沉,那礦稿直直的砍在了手腕處,礦稿尖部對穿而過,手臂被定在地麵。


    王管事雙手被廢。


    見王管事被控製,許意沒有繼續攻擊王管事,她也受了重傷,加上大半日沒有進食,早就已經虛脫了。


    她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身體冒著劫後餘生的冷汗,提不起一絲力氣。


    許久,許意才從地上爬起來,借著地上的火折子微弱光芒,許意看到地上昏死過去的王管事臉色慘淡。


    暗淡的空間裏充斥著血腥味,王管事周圍的石頭被染紅,這副景象,慘不忍睹。


    許意沒有絲毫猶豫,撿起王管事掉落的利劍,一劍斬下,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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