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胡亥趕走之後,嬴政在趙高的陪同下,前往家族的祭祀堂,裏麵供奉著所有嬴氏先祖的木牌。


    “你在外麵守著,靠近者,殺!”


    “奴才遵旨。”


    木門緩緩關閉,整個空間隻有嬴政一個活人。


    “各位先祖,朕今天又來打擾各位一下。”


    嬴政毫無形象的坐在嬴氏先祖顓頊下方的墊子上,輕輕歎了一口氣,“朕就想不明白,都是自己家的東西,為什麽還要偷雞摸狗的搶奪?朕送給他們的榮華富貴不夠麽?與國同休啊,而且還不會受到朕的猜忌,”


    “朕想問問,你們身為他們的祖宗,到底有沒有在他們犯渾的時候,給他們托過夢?”


    抬起頭看向顓頊的靈牌,


    嬴政反問道:“老祖,您貴為五帝之一,麵對血脈同宗犯錯的時候,會不會心慈手軟?”


    轉頭看向緊挨著顓頊的第二塊靈牌,非。


    家族關聯上顓頊,嬴政心中知道,多是先祖稱王之後強行往臉上貼金之舉,


    至於非,則是真正的有史可考。


    西周時期,非為大夫,擅長養馬,特被賜予在涇陽縣一代世代傳承,為大周皇室養馬。


    所以,非,才是有理有據的嬴氏先祖,隻不過出身不好,所以屈尊為次席。


    “非祖,您一生與馬為伴,心地善良,哪裏會想到後世子孫必有王者矣?應該更難想到朕準備揮起屠刀,清朗血脈吧。”


    ……


    “莊公先祖,多虧您的英勇無畏,獲得了周王的信任……”


    ……


    嬴政看向一個靈牌,便說一些與之相關的事件,直到最後,他看到角落裏的靈牌,異人。


    緩慢起身,嬴政踱步到異人靈牌前,將其拿起。


    右手輕輕擦拭著一塵不染的靈牌,嬴政柔聲道:“父皇,兒子不孝,要做一點大逆不道的事,您在上麵替兒子辯言幾句。”


    “他們的罪證罄竹難書,說出來都髒了兒子的嘴,看一遍汙了兒子的眼。”


    “先祖們要是合起夥打您的話,您也忍一忍。”


    嬴政雙眸中的目光漸漸冷漠,語氣也隨之絕情起來,“他們打您一下,兒子就砍他們血脈後代一刀……”


    “朕在幾位先祖的幫助下,終於將大秦的旗幟插遍了華夏每一寸土地,就是希望嬴氏也有與國同休,永垂不朽!”


    “誰知,”嬴政一聲冷笑,此時雙眸流露的神情已經冰冷嗜血,“他們損壞起大秦根基竟然毫不留情!”


    “您能想象到麽,最大的叛國者,竟然出自嬴氏內部!”


    “六國餘孽做一些事,還得千般小心萬般注意,可是這群雜碎呢!光天化日、堂而皇之!”


    “這個不肖子孫,嬴政是當定了,您今晚也別托夢攔著了,”嬴政將靈牌複位後,輕聲道,“您還是想想如何替兒子辯解,或者躲哪裏會好一點吧。”


    “當老子的給兒子擦屁股不是天經地義的嘛。”嬴政恢複正常,輕聲笑道。


    “不過,幸好沒讓朕那逆子掌權,不然這混小子打算將嬴氏一族除了皇帝一脈盡數滅族,這逆子,比朕還要狠辣。”嬴政欣慰地開懷道。


    說到最後,嬴政猶豫道:“父皇,這孩子類朕,可……唉……”


    也許嬴政自己心中都沒有下定決心,對著一個靈牌說出來又有什麽用。


    況且一件猶豫不決的事情,一旦可以說出口,那就意味著內心已經有了偏向的答案。


    “各位先祖,朕雖然心意已決,但是畢竟都是同宗同源,所以朕還會給他們一個機會,是生是死,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說完這句話,嬴政果斷地推開木門,直接離開。


    當晚,嬴政找到胡亥。


    “父皇,您找我有什麽事?”


    “朕想要測人性,你有什麽好辦法。”嬴政沉聲道。


    嬴政自己想了幾個辦法,都差點意思。


    聽完嬴政的訴求之後,胡亥深深地看了嬴政一眼。


    “你那是什麽眼神,有沒有好辦法?”


    “父皇,直接殺了不行麽,為什麽還要在臨死之前折磨他們一次?”胡亥不解道。


    嬴政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輕聲解釋:“畢竟是一家人,給他們一絲機會,一絲可行但渺茫的機會。”


    隨後補充強調道:“看在列祖列宗的份上。”


    “父皇,我知道了。”


    “你真的有?”嬴政驚訝道。


    胡亥輕輕點了點頭,按照嬴政的說法,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囚徒困境!


    一個被後世無數綜藝利用起來設計進遊戲中的典型博弈論概念。


    舉例來說,


    一共有1萬黃金,兩個麵對三種可能,共同舉起分享,那麽二人平分1萬黃金;一人分享,一個獨吞,則獨吞獲勝,獲得1萬黃金;兩人都選擇獨吞,那麽二人都將空手而歸。


    胡亥隻需要將其中的關鍵詞替換一下即可。


    嬴政聽完規則,輕聲重複道:“陪葬與共生?”


    共生對應分享,陪葬對應獨吞。


    如今嬴氏祖地一共八支血脈,除去嬴政一支,剩餘七支。


    “說下去。”


    “如果是兩兩對戰,那麽這個選擇題會將人性的自私放大無數倍,這是麵對血脈生存的頂級壓力,一旦對方選擇陪葬,自己選擇共生,那麽自己所在的支脈將會立即消亡,而血脈家主也會成為最大的罪人,所以他們不敢賭,隻能都選擇陪葬。”


    嬴政的瞳孔瞬間放大,接過話繼續道:“如果都選擇陪葬,那麽按照規則,雙方也都要死……”


    “沒錯!”


    “胡……亥!”嬴政感覺自己心髒跳的極為猛烈,如此險惡條件,他看不到任何血脈家主存活的機會。


    都選擇共生,到底需要怎樣的信任……


    要知道,一旦隻有自己這條支脈活下來,將成為嬴政一脈的唯一親人,那麽所要收到的恩惠必將難以想象,同時其餘血脈的財產也完全屬於勝利者的!


    “父皇,這可是完全按照您的需求製定的規則,如果還不夠狠辣,可以讓七人同時在場,如果共生比例不超過一半,仍然算作陪葬,那才是真正的絕望。”胡亥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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