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有沒有去過祖地啊?”胡亥少年心性發作,好奇道。


    嬴政聞言,放下手中奏折,迴應道:“朕記憶中似乎是去過的,那一次是從趙國迴來,加冕秦王。”


    “那以大秦的發展速度,祖地的模樣應該與父皇記憶中的相差不大。”


    “什麽叫以大秦的發展速度?你覺得慢啊!”嬴政不滿道。


    在他眼中,此時大秦幾乎幾天一個模樣,日新月異不過如此,怎麽在胡亥眼中卻仍然覺得慢。


    胡亥自知失言,連忙找補道:“還行,挺快的。”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麽朕倒要看看你對於北地到底采用哪種學說為骨?”


    “父皇,既然您問了,那我就照實說,您可不許生氣。”


    “你說。”


    “首先我強調所有的政策,都是基於大秦正式下發的律法之下操作的!”胡亥率先強調道。


    “廢話,你要是敢逾越大秦律法,朕第一個斬你狗頭!”


    還有一句話,胡亥沒說,那就是律法中模糊的灰色地帶就是他恣意蹦迪的雷區!


    “父皇已經準許我與匈奴互市,那麽這就是我準備出手的第一點。”


    “我準備允許對方皇族占有一定比例,就如同我們在墨家製造中心所處的位置一樣,這樣既可以保證市場安全,也能幫助我們的人打入敵國內部。”


    嬴政點點頭,如今內帑賺得盆滿缽滿,所以他肯定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抵禦住如此海量金錢的誘惑。


    “可以,但是鐵器一定不能超過警戒線!”嬴政再次叮囑道。


    “放心,第二個方向,我準備大批量收購羊毛。”


    “羊毛?不是羊?”嬴政確認自己是否聽錯。


    “沒錯。”胡亥解釋道:“羊毛在匈奴看來應該是完全不具備經濟價值的垃圾,沒錯吧。”


    “當然,就算在大秦也是垃圾。”嬴政重複道。


    “事實上,羊毛中蘊藏的巨大經濟價值,是當前所有人都忽視,恰巧我能看見。”


    胡亥沒記錯的話,澳大利亞可是號稱騎在羊背上的國家,由此可見牧羊業所能產生多麽大的經濟價值。


    “羊毛能有什麽作用?”


    “羊毛鬆軟,具有良好的保溫效果,隻不過想要將羊毛製成衣物,需要幾個步驟即可!”


    “怎麽做?”


    “第一步,祛除羊毛中的油脂,軋棉即可;第二步,自然風幹;第三步,針梳,也就是將淨毛梳成羊毛條,然後拉長拉細;第四步,卷燒。”


    “這些墨家寨已經驗證了可行性,我師父身上就有一件羊毛衣。”


    嬴政吃醋道:“為什麽朕沒有?”


    “您春秋鼎盛,師父他怕冷,第一件就給他了。”


    嬴政表示:“……”


    對於墨家寨的信息,除非那種麵世即震世的發明,嬴政一般選擇不看,除了他本身每天工作繁忙外,主要就是墨家寨的創造性太強了,幾乎天天都有新發明,有時候一天好幾個,他看不過來。


    “更值得誇耀的是,已經在機械上實現,換句話說,大秦擁有了第一台羊毛紡織機!”


    嬴政聞言,輕聲分析道:“如此一來,北地軍民的冬季禦寒問題將會解決,那麽戰力也就自然而然地有所提升,但看起來,也就如此而已。”


    “父皇,您想想看如果開通互市,我們這邊交易種類豐富,對麵有什麽?如果雙方不能在同一個水平,那麽弱勢一方總會認為自己吃虧,進而掀桌,更為重要的是,羊毛可是匈奴家家戶戶都有的東西,如此一來也會恩澤萬民,”


    “畢竟他們早晚都是大秦的子民啊。”


    嬴政表示:“你心疼得有點早,但是保證貿易雙方實力均衡一點確實很重要。”


    “第三個方向,我準備資助一部分部落進行爭奪。”


    胡亥這一點就是完全參考醜國在世界上做法,


    尋找一個代理人,徹底攪亂當地局勢。


    “你就不怕玩火自焚?”此前胡亥也是點到過這個計劃。


    “父皇,秦武卒的威懾力還用我多說麽,而且有了帶路黨之後,草原之戰會輕鬆多少。”


    嬴政不斷重複著帶路黨三個字,


    在廣袤無忌的草原上,如果沒有帶路黨,似乎真的不行……


    “如果是如此的話,那麽朕可以支持你部分武器。”顯然嬴政所圖更大。


    “不行,武器是萬萬不能給的,狗終究是狗,千萬不能拿秦武卒的生命開玩笑。”


    嬴政深深的看了胡亥一眼,沉聲道:“若對方是雄主,你不拿武器如何能換取對方的信任?”


    “可……”


    “戰爭不可能一人不死,胡亥,這一點你要牢牢記住!”


    “用奴隸來換武器。”嬴政認真道,“隻要女的!”


    嘶……


    嬴政如此陽謀簡直毒辣至極,一般而言,索要草原奴隸,自然是為了養馬養羊,但是如果對性別限製,那麽就意味著,嬴政準備“同化”她們,用血脈、孩子來拴住這些草原女人心甘情願的為大秦服務!


    “聽懂了麽?”嬴政冷冷問道。


    “我明白了。”


    “在草原上,最重要的就是水源,所以我也會想方設法套取水源位置。”


    嬴政緩緩點評道:“沒丟王翦的臉,還有什麽?”


    “還有最後一點,”胡亥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如果機會合適,我能不能主動出擊啊?”


    嬴政暫未搭話,而是深深的盯著胡亥。


    “父皇,您這是什麽眼神?”胡亥害羞道。


    “如果你的計劃萬無一失,那麽朕允許,不過,一旦踏入戰場,便要做好身死他鄉的準備。”


    “父皇放心,我可是軍師,坐鎮後方。”


    胡亥一身腱子肉,如今已經身高六尺五寸,單手能提三十斤環臂大刀,嬴政怎麽看也看不出對方哪一點想軍師……


    “父皇,你幫我參謀參謀,當互市開始後,我準備拉攏一部分,然後冒充他們,去滅口另一部分,如此一來即可將他們拉進我們的陣營,”


    “拉進來之後,再培養新勢力,吞噬掉舊族,對內部進行一次徹底的洗禮,”


    “並且不斷用華夏文化腐蝕他們,告訴他們何為高貴,何為享受,糜爛他們的意誌,侵蝕他們的歸屬,”


    “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將化作一顆要命的毒藥,在不知不覺間令他們心甘情願的成為大秦的帶路黨。”


    不知為何,


    嬴政聽完後,感覺有些口感舌燥,他吃驚胡亥這孩子為什麽對於人性操縱竟然如此熟練。


    卻不知,


    這些都是上輩子醜國用爛了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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