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瓊依就怕這個男人像魯迅先生筆下的涓生一樣,和子君組建的家裏沒給他更多溫暖,可大路上,公園裏,到處都是冰冷的神情,還刮著冷風,所以他就跑去在圖書館裏尋找天堂。哪怕圖書館的書,舊的陳腐,新的幾乎沒有,那他也隻想遠離那個家,遠離那些人,遠離那些壓力。


    “……也不知為什麽,有種、近家情怯的感覺……就在車子裏坐了會兒。”


    她怎麽感覺他有些難為情,“要是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打算在外麵坐多久?還有,這裏是你的家,為什麽情怯?”


    “我知道這裏是‘我們的家’,隻是吧,前前後後頹廢了這麽久,感覺好多天身心都不著家了,不知道,迴來之後,你會不會生氣?”


    “怕挨罵挨訓呀?”


    “嗯。你剛迴來那幾天,一不說話不理我,比罵我訓我還讓我不好受,我深刻體會到冷戰最傷人,那就是冷暴力,就是家暴!”


    此刻像個孩子般的男人,坦白,小心,委屈,忐忑,聲音小小地抗議,卻是可愛至極。


    “我哪有!又怎麽舍得?”她主動親吻他,不知道除了這種親密的方式之外,還有什麽能夠安慰這個受過傷的男人,“唔,如果你以後還不負責任地愛惜自已,我就會訓你罵你,絕不嘴軟。”


    “好。今天的你……真美……所以你說了算……”


    “我哪天不美了?說。”


    她鮮少占據主動,釋放的激情令他開始理智滑坡,他心跳很快,“我的依兒……哪天都美……但穿了漂亮睡裙的依兒……特別特別美……美到我快要把持不住了……”


    他真的快要繃不住了,緊急刹車後埋首於她的頸側,大口大口地吸著涼氣讓自已緩和。


    “那就不要把持了啊。”她貼得更近。


    他握住她的雙肩,強力撐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寶貝兒,我剛下班,沒洗手也沒洗澡,我都習慣了,所以現在感覺,很不舒服。”


    “我不介意不在乎。”


    “可我介意我在乎!”他明白她的不介意是一語雙關,“雖然我很餓,但我想把最好的都給你,不能讓你未婚先孕,會被人笑話,所以不行,必須等到婚禮過後。”


    “你待我這麽好,婚禮,還重要嗎?”


    “當然重要!那可是我們之間的畢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必須有!我不能讓你受任何委屈,丁點都不行!”


    “陸先生,你怎麽這麽好……”她嗖一下借助攀附他脖頸的力道,雙腿掛到他腰上,像樹袋熊一樣的動作,令她的裙擺撩起到大腿根部。


    生怕摔了她,他趕緊用大掌托穩她。手上是滑膩的觸感,眼前是飽滿的柔軟,腦中是綺麗的想象。


    他被她磨得暈頭轉向,理智垂死掙紮。


    努力偏轉視線吞咽了口,他艱難地說:“對我的依兒不好我對誰好,我可是要和依兒過一輩子的。”


    小女人還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你都說一輩子了,所以你的依兒心甘情願,把、自、己、給、你!”


    這前後判若兩人的女人,秒變點火的磨人精……


    陸澤瑞無奈苦笑,欺近她,“所以就穿了在我麵前的第一次睡裙?想勾引我,嗯?”


    打開門的瞬間,他就注意到她穿著柔軟親膚的蕾絲短裙,雖然上身包裹還算嚴實,但因著鏤空設計,重點部位仍若隱若現。


    “是啊陸先生,要不要上鉤呢?”她的動作居然還在加料,將他的臉扭過來抱在胸前。


    他悶哼出聲,麵色爆紅,額上青筋爆起,目眥欲裂,牙關緊咬,“你無需考驗我,我壓根就不是柳下惠……所以現在,真的要麻煩你離我遠點……真的快要爆炸了。”


    他極力忍耐,盡量小心地放她下地。


    就在夏瓊依溜下他軀體的那一瞬,無意間觸碰到他,堅硬的感覺驚得她瞪大了眼睛猛地抬頭望他,張著小嘴,啞在當場。


    他捏捏她柔嫩的小臉,無奈道:“這麽驚訝幹嘛?我先去衝澡。”


    就在她目瞪口呆地注視下,他邁著緩慢而異樣的步子,向樓上的臥室挪去。


    魂魄歸位之後,她開始在客廳裏來來迴迴走動。


    他受傷了?不然為什麽那樣走路?看上去很艱難的樣子。


    應該不會騙她吧,應該沒受傷。


    難道,這就是所謂男人的“情動”?


    他說快要爆炸了,一定很難耐吧。


    即便如此,他也選擇了婚禮過後再與她行夫妻之實。


    這麽好的人怎麽就讓她遇上了呢。


    昨天這男人就很奇怪,很矛盾,大白天的叫囂得那麽兇,把她懲罰得也兇,她的嘴唇都快沒辦法出門見人了,可到了晚上,他這向來黏人的掛件卻背對著她,不肯共枕。


    今天白天她就想啊想。按說他已久不過男女生活了,應該像小說裏描寫的那樣,猴急猴急的,可他卻選擇了背對,不是那方麵仍舊不行,就是他在婚前克製忍耐的君子所為。


    想清楚他究竟為什麽背對,她就愈發等不得了,她不希望他那麽辛苦壓抑,無異於自我暴力,她心疼得很。


    可他這個澡怎麽衝得這麽慢,都半小時過去了。


    先前她選擇耐心等他下班,此刻她選擇耐心等他下樓。


    當他終於出現在她頸椎都望酸了的視線裏,夏瓊依站在樓梯口,朝他伸出手去,表情平靜地牽著他冰涼的手來到餐桌旁,像是之前什麽都沒發生過。


    那一晚,兩人安靜地吃飯,安靜地做事,安靜地讀書,既像她還沒離開之前一樣,卻又有哪裏不同。


    夜裏她仍舊窩在他懷中。待她睡熟後,陸澤瑞悄悄起身好幾次,去衝冷水澡澆滅熊熊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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