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惠子送。一上出租車,夏瓊依先是囑咐安育青,去給他自己置辦一身黑色西服,明天葬禮上用得著。


    把安育青嚇一跳,誰?


    江姨的丈夫。估計明天夏瓊依會陪著陸澤瑞去參加儀式,到時候還需要安育青送他們去。


    安育青樂,采訪他姐,要迴家了,此刻什麽心情?激不激動?開不開森?


    夏瓊依笑著反問他,流浪了一個月,他什麽心情呀?


    安育青陰陽怪氣地高低聲形容,歸心似箭,近鄉情怯,望眼欲穿,望斷明月,望穿秋水,吧啦吧啦一堆他姐心情的寫照。


    夏瓊依兀自望著前方,“我是不是該迴答你:感激之情,以及很多愉快親切的聯想,讓陸澤瑞成為我最想看到的麵容。有他在的地方,比三九寒天裏的暖陽更令人高興。我很想再次聆聽他的聲音。你滿意了?”


    安育青笑答:“我滿不滿意重要嗎?重要的是你們兩個當事人滿意!”


    之後一路,車上飛機上,夏瓊依都在睡覺。要迴歸具體又瑣碎的現實了,她必須養足精神,照顧好病號,應對一係列的事情。


    周文斌來接的機。


    夏瓊依奇怪地問,他不是該在江姨那兒陪著嗎?


    周文斌心想,還不是你夏瓊依惹的事,他得先來替最好的兄弟把災禍擋在外麵,就主動從冷鋒那兒攬過了接機的任務。


    他隻看了夏瓊依一眼,讓她和安育青先上車,其餘的迴去再說。


    夏瓊依讓周文斌等等,換安育青駕車,讓周文斌到後座上睡一覺。


    理由是,這幾天處理沒有子嗣的江姨家的後事,周文斌該是像半個兒子一樣忙前忙後,可能白天晚上都沒休息好。


    周文斌覷她一眼。難怪最好的兄弟把這女人當個寶。他也就從善如流真就睡覺去了。


    到了朗恩,車子停下,周文斌醒來,讓安育青打車先迴去,他要跟夏瓊依談談。


    安育青看了他姐一眼,他姐迴他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他就乖乖打車走了。


    夏瓊依沒提行李兩人就上了樓,任憑周文斌興師問罪。反正她少不了要過陸澤瑞這些兄弟們的審問關。


    “我們都沒讓瑞知道你迴來的消息。說吧,這次迴來,你隻是短暫停留,還是永遠都不走了?隻有了解了你的真實想法,我才能決定怎麽處理。”


    “你以為呢?”


    “你都把瑞打趴下了,火都燒眉毛了,還在這玩兒文字遊戲!迴答我!”


    “把他打趴下的,難道沒有墨寶媽咪的兩次離開?”


    “你的離開才是擊中他心髒的罪魁禍首!雨晴兩次離開他都沒這麽痛苦絕望過!”


    “說不定是你們並不十分了解他,都被他堅強的外表給騙了,而我恰巧做了導火索、而已,也未可知。”


    “狡辯!”


    “還有周文斌,你得做區分,並且還要區分清楚,他愛我,或是不愛我,是他的事,我答應,或是不答應,是我的事。”


    “你……”


    “天下那麽多失戀者,有人生病,也有人不生病。”


    “你個狼心狗肺!”


    “不,是界限分明。憑我的原則,若不是選擇了永遠,不會再迴頭招惹他們父子。”


    “哎我說,這都快半夜了,你幹什麽去?”


    “不去醫院,讓我們怎麽團圓?說吧,哪家。”


    “你以為我會讓你自己去?等瑞能動彈了還不得削死我,不想在擂台上,挨他又長又鐵的腿踹。”


    能想象那個畫麵。夏瓊依噗嗤笑出了聲。


    周文斌斜她一眼,“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因為迴家了啊,因為要見到他了啊,就心情好唄,幹嘛要在他的好兄弟你的麵前還裝愁眉苦臉。噯,墨寶讓你給講過《小王子》吧,裏麵有一句‘如果你四點鍾會來,我三點鍾就會很高興’,就我現在的心情。相信你特理解,你要見蔣老師肯定也如此心情。”


    “總算說了句人話。”


    “難道你這白麵書生,一直在跟狐仙對話?”


    “少抬舉自己。再說我又不和你一國,少跟這兒亂配對。”


    “知道,你和蔣老師一國嘛。等見了她,把你這好聽話傳給她聽哈。”


    “沒必要。”


    “切,不識好歹。對了,葬禮儀式什麽時間舉行?你等我上樓拿下衣服,很快的。”


    “把瑞的也帶上。”


    “還用你說?多餘。就是為了他才上樓來的。”


    “嘿我說你……”


    兩分鍾後,夏瓊依就提溜著兩個手提袋奔下樓來,喊周文斌送她去醫院。


    夏瓊依欲拉後車門,周文斌說他可不是司機,也沒瑞的小心眼,副駕隻給夏瓊依坐,他家蔣老師沒那麽講究。


    夏瓊依勉為其難地客隨主便了。


    一上車,夏瓊依誠心道謝:“噯,周文斌,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你還知道!”


    “你可以到蔣老師跟前好好撒嬌,到她那裏尋求安慰。”


    “要你教?”


    “我哪有能力教你這學霸。”


    夏瓊依給了個多管閑事的建議。江姨這段時間,可能需要一個女性日夜陪伴,如果周文斌的母親能陪著當然好,同輩人,共同語言多。


    如果他母親身體吃不消,周文斌也可以評估一下他跟他家蔣老師的感情,如果可以的話,讓蔣老師去陪,也能增進他倆之間的感情。


    當然,也可以喊上芷潔或揚子,和蔣老師一起去陪。女人嘛,活在關係裏,死在關係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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