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漸消,陸澤瑞擰開門,卻見這丫頭蹲在地上團緊自己。都這麽長時間了,腿都麻得無數蟲子爬了吧。


    撈住她胳膊將人拽起來,他順勢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卻聽她邊兩腳輪跳邊抽噎:“都怪你,幹嘛要把節、目做得、那麽好,誦讀那麽有、感情,故事講、得那麽精彩,簡直就、是行走的免費推、銷員。”


    好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對不對,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好好好,都怪我怪我,倒是謝謝你給了我的故事力這麽高的評價。又怎麽可能誦讀得沒有感情?‘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一念,使吾勇於就死也’‘吾充吾愛汝之心’‘吾愛汝至’,我感同身受,自然就代入了聲情並茂了,隻為錄給你聽。”


    “……謝謝你、把我塞、在這麽裏麵,你怎麽知、道我不想讓、伯父伯母他們、聽見?”


    “人之常情。”


    “不,非常情。我在莊園,卻因為、看節目、觸景生情,這簡直、就是不知好歹。”


    “又胡思亂想。他們都理解這人、之、常、情。”


    “好吧,反正也沒辦法掩蓋撤迴了。”


    “腳沒那麽麻了吧。洗洗早些休息,睡個美容覺。”


    “我睡你房間。”


    這五個字把陸澤瑞嚇一跳。


    還沒等他咂摸出詫異、驚喜、驚嚇各種滋味,下一個命令又來了,“你去陪墨寶。”


    理由是,墨寶已經上學了,不論是不是親生媽咪,夏瓊依再單獨陪他睡一整晚都是不合適的,她要陸澤瑞挪窩。


    陸澤瑞建議她可以去芷潔的房間,夏瓊依支支吾吾的,陸澤瑞還是聽明白了她的顧慮。


    一來不想讓孫芷潔誤會她一到莊園就占了孫芷潔的閨巢。


    二來嘛,她不想進入冷鋒和孫芷潔有可能共同甜蜜過的空間。


    陸澤瑞氣笑了,“這是在莊園,冷鋒再克製不住自己也不敢。”


    “那不一定,說不定趁大家都睡著的半夜……”


    陸澤瑞不懷好意地笑,“你就不怕我泄密,漏給你的半個師父聽。”


    “你不會!”夏瓊依脫口而出,卻也紅了臉。


    “這麽信任我?這就對了。放心吧,任何時候,我都和你一國,站你這邊。”


    “謝了。要是我幹了壞事,也站我這邊?”


    “嗯哼,無條件,感不感動?”


    “不。你如此無原則,我覺得不安全。”


    “小沒良心的,無原則,隻對你。”


    “嘁……”


    瞧著陸澤瑞像昨晚一樣,抱上自己的被子枕頭轉戰的身影,夏瓊依直笑他像個流浪兒。


    陸澤瑞說自己是個幸福的流浪兒,因為心裏甜如蜜。


    快速折身迴來,他找出幹淨的床單換上,又套上幹淨枕套被套,將夏瓊依安頓進被窩裏。


    他俯身,笑笑地看著眼皮子底下的人兒,說:“歡迎你睡在我的床上,我很開心。”


    趁人兒手腳並用地反擊之前,他跳出老遠,滿臉沒被踹中的挑釁樣,你來呀來呀,有本事繼續踹。


    夏瓊依恨恨地瞪著兩隻核桃眼。


    “想哪去了你這麽複雜?這隻能充分說明你很親近我,還不值得我開心嗎?”


    “你可以跪安了。”


    “嗻,我的格格。”


    “討厭!”


    “為什麽討厭我?擾了你的心智嗎?”


    夏瓊依又一次變成了摔在地上的魚,板了幾下之後,用後背和一頭海藻發對人。


    “不理我了?我去理兒子……”


    “打住!不許說那兩個字!”


    “哪兩個字?我怎麽沒明白,再見?”


    “也不要,不想和你再也不見。”


    “肯定取再次相見的意義呀,我哪舍得和你再也不見。那哪兩個字?”


    “哎呀快出去。”


    “哦~你看我怎麽反應變慢了都,晚,安。”


    “你!”


    “哈哈哈……晚安晚安晚安……小小愛意,不成敬意。”


    和同頻的人相處,默契自生,心有暖流,說或不說,彼此都深深懂得,感情就在過程裏逐漸濃得化也化不開。


    將成串笑聲甩在身後,陸澤瑞滿麵春光地退出房間拉好門,轉身就見太後站在門口,先是端詳了他的快樂幾秒,才說墨寶已經聽過故事睡著了,讓他有時間的話就和爸爸媽媽說說話。


    陸有黎見兒子進來,從床上坐起來問:“瑞哥兒,這次來,怎麽感覺夏丫頭和你之間,不大對勁,沒之前那麽親近自然了,是吵架了,還是發生了什麽事。”


    “咳,”陸澤瑞尷尬地撓撓鼻子,垂著視線,“就周三那晚,她請我去桃源跳舞,我沒忍住,就跟她說了心裏話,之後就,這樣了。”


    林維榮歎氣,“那這丫頭的態度,別裏別扭的,是沒接受?”


    陸澤瑞無奈,“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聽出兒子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委屈,林維榮心疼得來迴摩挲兒子手臂,“那你是怎麽想的。”


    “就,等唄。”


    “我的兒子這麽優秀,可也委屈成這樣,唉。”林維榮攬上陸澤瑞的後背,“看那丫頭,今晚,傷心成那樣,這是難以忘懷呀……”


    “媽,她和郭家獨子大學四年,婚後兩年,穿喪服一年,這麽長時間純粹的深情,如果說忘就能忘,還是不是人了,如果說忘就能忘,也不可取。再說,她到我身邊來,隻是住家老師的身份,本就不是為了和我在一起的目的,我自己的心思,與她無關。”


    “你千萬別誤會,媽媽沒埋怨她批判她,隻是媽媽心疼死你了。當然也心疼那丫頭,她也實在是太難了。”


    “媽,您隻心疼就好,可千萬別當著她的麵流露您的可憐跟同情,她不需要,她有我們就會幸福。”


    “我這又沒想把她怎樣,你就護上了。”


    “不是護,隻是情況說明,減少磨合,避免磨損。”


    “知道啦。唉,你們都年紀輕輕,就經曆了生離和死別,你們雙方生命裏都有了特別的存在,要想跨越,得多難呐,還不能格式化,如果能格盤重來,跟新的一樣就好了。”


    空氣靜默。


    “兒子,非得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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