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瑞的外公作為家族的紅一代,他的大舅子承父業,在部隊裏已是少將級長官。大舅的兒子林運堯特種兵退役後,就近進了特警隊。


    他二舅兩口子則成了空中飛人,東奔西跑地拓展商務貿易顧不上兒子,兒子林運泰就從小和陸澤瑞一起長大。仿佛骨子裏先天就有經商基因,林運泰被陸澤瑞調去龍城,獨擋一麵地經營馨旅在龍城的分公司。


    原生家庭的潛移默化、潤物無聲,人還真是難以擺脫。


    “爸……”一言難盡的感覺。


    “怎麽,很奇怪你媽的轉變?現在不是談話的時機,等哪天有空了,咱爺倆再長談。”


    “好,爸再見。”


    收了線,陸澤瑞眉眼含笑地找到夏瓊依身邊,不言不語。


    “怎麽接了墨寶的電話這麽開心,竟然也不讓我聽聽他的聲音。”她正在稀釋啤酒液,瞥了他一眼後,嘴嘟得老長。


    “吃醋了?心裏不是滋味?”


    “嗯,感覺像外人。”她繼續手中的動作,看也不看他。


    陸澤瑞心裏一咯噔,“別介,我隻是考慮到你的聲音。那要不,再給那小子迴撥一個,這不就秒秒鍾的事兒,兒子正巴不得。”


    “算了,你考慮得周到。聊了什麽,這麽高興。”夏瓊依用抹布蘸著液體,一片一片地擦拭,輕描淡寫地問。


    陸澤瑞的食指尖勾著眉峰,笑意掩不住,“墨寶讓轉告你,他已經彈過琴讀過書練過字了,還幫他奶奶做了些事,讓你放心。他明早會讓張叔送他迴來。”


    “你兒子呀,這麽主動勤奮,是長大了呀。”


    夏瓊依抿唇笑,又似反應過來什麽,側身問:“不對呀,應該還有秘密。不然他怎麽不直接跟我說,而要讓你轉達。”


    “要說幾遍也、是、你、兒、子。”陸澤瑞一字一頓地強調。


    “矮呀,就是一種表達方式而已。我沒說不是我兒子,就算我是他的親生媽咪,也可以這樣表達啊。”


    “這還差不多。的確,照他對你的依賴,他應該早就迫不及待地給你打電話了。”


    陸澤瑞握拳在唇邊假咳了一聲,“是有個小、秘密,但我已經答應他了,出於尊重,所以,好像,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抱歉啊。不過以你們24小時在一起的節奏,你很快就會知道,我隻能先透露,肯定是好事。”


    “嗬,看來以後,我得提防著你們這對有秘密的父子。”夏瓊依煞有介事的語氣,說著正經八百的事。


    “別呀, 你這麽一絲不苟的,我好怕怕。”陸澤瑞竟然還瑟縮了一下脖子。


    “你……”


    “別生氣嘛。我家太上皇和太皇太後,可是降諭旨了,說什麽咱們陸氏家族的人,誰都不可以欺負,誰要是欺負了陸氏的人,就給我狠狠地欺負迴去。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眼睜睜看著他眸光靈動,一隻手翹著蘭花指,捏著抹布做的手帕道具,朝前指指點點,一隻手仿佛扯著大袖口,細聲細氣模仿古代太後的霸道樣,夏瓊依樂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這是你家皇太後嗎?她要是知道你這樣學她、敗壞她的形象,看她怎麽收拾你……矮油,你也能搞笑成個這樣子,我都要笑死了,哈哈哈……”


    過了一會兒,她仍是收不住,“我要去告密。”


    “那你也得學得像,才有說服力,不然皇太後不會信。要不你現在跟我學學?”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不要,我學不來娘娘腔的樣兒。”


    “真不要呀。”他丁點兒不計較她的嫌棄。


    “不要。我從小最不擅長的就是各種表演劇了,感覺自己好假。”


    “你,這是在罵我?”他又捏起了戲腔,用蘭花指尖輕點她的額頭。


    “小女子豈敢!”她也捏腔捏調捏著雙手,低下身子拜了拜,做完之後自己都笑得不行,“哈哈哈……”


    “哼,還想去告密,也得皇太後信你不是。”他竟然還在繼續用蘭花指點戳著她這方的空氣。是上癮了嗎?


    見她又開始像不倒翁一樣前仰後合,陸澤瑞將她抱住,醇厚卻溫柔的聲音響起:“好了,好了,明天該膝蓋和肚皮一起痛了。”


    “還不都怪你。實在受不了你。”夏瓊依掙紮開,手上的動作不由得加快,“再不快點兒,沒中飯吃了。”


    “是哦,我怎麽把可憐的五髒廟給忘了。你不提還好,一提我還真是有些餓了。”


    “看吧,那就給我動作麻溜溜的趕快擦。”


    “要不咱叫外賣?”


    “就是要多餓你會兒,誰叫你惹是生非的。”


    “oh my god!這是非觀也真是讓我醉了。”他還做捧心狀。


    “你還耍寶是吧?”


    “豈敢豈敢。”


    夏瓊依又“撲哧”一聲笑出來,肩膀一抽一抽地,“你以前也這麽沒正形麽,我感覺應該不像啊。”


    “所以嘛,這沒正形也要看對誰了。我可不會逢人就討好,也不看看我是誰。”


    “陸大公子嘛,是不需要討好誰的。”


    “有一個人被允許例外,我的沒正形隻是她的專屬。說也奇怪,麵對她的時候就本色出演,自然而然到沒正形。”


    “哎,”見她沉默不接話,他用肘撞撞她的胳膊,戲謔道:“你就不好奇,誰有這個專屬權?”


    “好奇害死貓。”


    “這裏又沒貓。”見她麵色不善,他趕忙找補,“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不行麽,別不開心嘛。”


    麵對小女人的固守,陸澤瑞除了束手無策,就隻剩無條件包容和妥協了。


    他也使用起話題挪移大法,一本正經道:“哎,我現在說真的,我母親真讓父親轉達來著,說不許任何人欺負陸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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