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抬了抬眼皮:“哦,她啊,那是我們楊所長的閨女!”


    男人:瑪德,沒聽說姓楊的有閨女啊!


    “楊所長的閨女也不能搶錢啊!”


    “你說的是這個嗎?”公安拍了拍桌子上的一大摞現金,詢問道。


    男人一噎:“她還有槍!”


    “這上麵不是刻著你的名字嗎?”另一個公安把玩著槍:“胡大同!”


    胡大同臉部扭曲,把這茬忘了!


    當年得到這支槍的時候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後悔。


    “現在,請你解釋一下,你一個月107塊錢的工資,怎麽有五萬塊錢的存款,和周濟民是什麽關係,他給你送了多少女同誌!”


    胡大同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完了。


    全都完了。


    時想想吃了飯,將抓小偷的獎金領了就走。


    她沒有迴家,一拐彎,去了廢品站。


    她來得巧。


    老爺子剛煮好一鍋土豆燉豆橛子。


    “爺,吃飯呢!”


    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個老粗碗,舀了一碗米飯,抄起筷子就夾了一大筷子豆橛子放在碗裏。


    看得老爺子眼皮子直跳:“你這是餓幾頓了?”


    “三頓。”


    時想想吃得可香了。


    “胡扯,你能飯都吃不上?”


    “這還不是拜你兒子所賜,他抓壞人,把我大客戶弄沒了。”


    告狀歸告狀,她嘴可沒閑著:“離吃不上飯也不遠了。”


    提起自己家那兔崽子,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


    隻見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臉惆悵,眼神空洞。


    時想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爺,你咋了?遭賊了?”


    “我攢那幾個錢被那兔崽子發現,借去扶貧去了。”


    有去無迴的那種!


    時想想受傷的心靈忽然好了很多,她給老爺子夾了一個土豆蛋子:“爺,想開點,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老爺子:“……”


    造的什麽孽啊!


    就他感慨的功夫,時想想已經幹完兩碗大米飯。


    “你給我留點。”


    老爺子見狀,連忙往自己的碗裏扒拉菜。


    “老楊,在嗎?”


    誰啊?


    時想想偏著小腦袋,看向門口走進來的人。


    來人穿著藍色的襖子,戴著黑色的鴨舌帽,看帽子邊沿磨磨損程,應該有些年頭了。


    “老孫啊!吃飯了沒?”老爺子站起身招唿道。


    “我吃過了。”男人就站門口沒進來:“前幾天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我就不去了,我這身子骨……”


    “對方出了80塊錢!”


    老爺子一聽跑一趟給80塊錢,話鋒一轉,連態度都變得有溫度了:“什麽時候出發?”


    老孫嘴角一抽,好在這多年他都習慣了:“現在就走。”


    “那行,我收拾一下就走。”老爺子飛快的將碗裏的飯扒拉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關門就要走。


    “爺,你們去哪裏啊?帶我一個唄。”時想想揪住老爺子的袖子,眼巴巴的看著他。


    跑一趟就給八十塊錢。


    她也想去。


    老孫這才看清楚屋裏還有一個女娃娃:“你去幹嘛?別添亂,你這肩不能挑手……”


    時想想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目光在四周掃視一圈,走過去,將堆在屋裏的半拉床舉了起來。


    斷胳膊斷腿的床架子‘乒乒乓乓’往下掉木頭塊兒。


    老孫頭眼眶睜大了些,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老楊,那,那床是小葉紫檀做的吧!”


    “是呀!”老爺子點頭。


    “不是,她一個小姑娘,那床得有好幾百斤,她,她就那麽舉起來了?”


    他和老楊兩個人都不一定抬得動吧!


    “厲害吧,我幹孫女!”老爺子得意的揚起下巴,對時想想道:“輕點放,待會兒全散架了還得我收拾。”


    “知道了,爺!”


    時想想輕輕的將床放迴去:“孫爺爺,你們上哪裏兒賺錢去?我有的是力氣!帶我一個唄!”


    “行,走吧!”老孫幹脆的答應下來。


    時想想笑眯眯的跟了上去。


    上了大貨車,時想想才問:“爺,咱們這是去幹嘛?”


    老爺子眼角的餘光斜了她一眼,雙手抱在袖子裏:“什麽都不知道就要跟來,待會兒就把你賣咯!”


    還有這好事?!


    老爺子看著她兩隻眼睛比燈泡還亮堂,那摩拳擦掌的模樣,怎麽的都像是去人販子窩裏發財的跡象。


    瞅得他眼皮子直跳。


    “別淨想那些美事了,咱們是去幫林業局的人抓老虎!”


    話音剛落,時想想的手已經放在車門上:“爺,路邊停一下,我要尿尿!”


    老爺子險些氣出心髒病:“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說話也太不講究!以後怎麽嫁得出去噢!”


    “我長得這麽好看,還有錢,為什麽非嫁別人家去洗衣做飯伺候他一家老小?我自己家的活兒還是我爸幹的呢!”時想想一臉不解的問。


    老爺子想了半天,竟然覺得這丫頭說得挺有道理的。


    雖然,但是……


    “差點被你帶歪了,你看哪家的閨女不嫁人的?”老爺子反問。


    “時大鋼家的閨女就沒外嫁啊!”


    老爺子算是長見識了:“行,哪天你帶我去時大鋼家去瞅瞅,我倒要看看,他閨女不嫁人過得好不好!”


    “成啊!”時想想滿口答應,催促道:“爺,你快靠邊停車。”


    再不跑就來不及。


    她力氣大!


    想賺錢。


    可是她惜命啊!


    這錢賺她不了!


    老爺子跟她相處那麽久,還不了解她的德行:“你怕啥,他們拉了電網,到時候把老虎攆進去,再厲害的老虎也得變成病貓,再說了,人家林業局的可說了,打的老虎可以分給我們帶走。”


    “可以帶走?”


    “嗯。”


    時想想默默地將放在車把手上的手收迴來,雙手塞進袖筒裏:“爺,到了叫我。”


    說完,頭一歪,一秒入睡。


    “……”


    ——


    楊所長他們一無所獲迴到所裏,聽完所裏同誌的匯報,他低頭看著桌子上堆成小山的大團結,還有幾坨黃不拉幾的金坨坨。


    “她人呢?”


    “領了錢就走了。”公安迴答。


    經過所裏大家的一致商討,覺得這種不幹人事的活兒,呸,這種舍己為人,以身設局的活兒還得靠時想想同誌。


    楊所長揣了兩坨金坨子就去找時想想。


    人沒找到,家裏的老爺子也不見了。


    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爬上楊所長的心頭。


    這一老一少不會又湊一塊兒去了吧!


    楊所長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他們很久沒湊一塊兒了!


    可能性不大。


    ——


    車子抵達林區。


    烏泱泱的樹木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神秘莫測。


    由於天色太晚,大家一致決定明兒一早再行動。


    時想想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就在車裏睡覺。


    半夜。


    她起來去樹林裏解手(尿尿),冷不丁聽到‘啾啾啾’的聲音。


    她張嘴就對上了:‘啾~啾啾~~’


    一個男聲突兀的從雪堆裏傳來:“怎麽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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