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琛自然沒有在琶雨軒和薑琬做瑜伽,他是來看阿寶的,看完了也就走了,薑琬繼續做沒做完的瑜伽。


    晚風送來草木的清香,薑琬躺在床上抱著阿寶輕輕哼著兒歌哄他睡覺,許是今日出宮他太過興奮,哄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薑琬拍著阿寶的手也逐漸慢了下來,估計是坐了一天的馬車,這一覺睡得極沉極香,第二天早上醒來神清氣爽,舒服的很。


    早上吃飯的時候就聽說譚靜和的八公主和九公主昨晚起了高熱,叫了太醫過去忙活了大半夜,薑琬看向地上正坐著玩玩具的阿寶,不由慶幸,還好阿寶身子壯實,要不然大人得多操心啊,好在八公主和九公主是皇家公主,有這個財力物力,要不然才真是災難呢。


    這邊正想著,李德海就過來了,今早李其琛聽說八公主和九公主發熱了,自己過去看倆公主心裏不放心阿寶,就叫李德海過來看。一進來就被阿寶抱住了大腿,扶著他的腿自己站起身子,李德海連忙伸手扶住他。


    “啊。”阿寶轉身衝著薑琬叫了一聲,那意思是讓她看他站了起來。


    “皇上憂心大皇子,特命奴才過來看看,見大皇子精神依舊奴才也就放心了,這就去迴稟皇上。”李德海笑著將阿寶輕輕抱起來放迴原來的墊子上,又摸了摸他的小手,這才依依不舍的行禮告退了。


    來了行宮其實還是和在皇宮中一樣生活,該咋樣還是咋樣。


    “娘娘,皇後娘娘和德妃娘娘在華林園蓮音廳設宴,邀眾位娘娘晚間過去玩兒呢。”絲雨從外麵進來稟報。


    薑琬愣了一下,皇後和德妃設宴?什麽情況?


    “應該是各位娘娘剛到行宮,想看看各位娘娘住的如何?畢竟兩位娘娘協理六宮,適當的關懷會讓嬪妃們覺得心理妥帖也能彰顯皇後娘娘和德妃娘娘的仁善。”說白了,就是個麵子工程,擺拍的。


    “行,知道了。”


    吃過晚飯薑琬就坐上了去往蓮音廳的轎輦。


    薑琬到的時候裏麵已經很多人了, 大廳裏燈火通明,太監宮娥穿插其中,鶯聲燕語盈盈於耳,角落裏有歌舞坊的伶人在唱著江南小調,咿咿呀呀的,酥媚入骨,甚是好聽。


    著後宮的妃嬪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不知道聊著什麽,尤其是新有孕的柴常在,被幾個答應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薑琬撇開眼去瞧坐在憑欄而坐的越河靈,薑琬沒什麽相熟的人,隻有越河靈還聊得來兩句,她走到越河靈身邊坐下,“越姐姐在賞月?”她抬頭看了看外麵又大又明亮的月亮。


    “爛銀盤、來從海底,皓色千裏澄輝。瑩無塵、素娥淡佇,靜可數、丹桂參差。”越河靈對月吟了兩句詩,薑琬靠著自己現代的幾兩文學底蘊大概猜了一下是說月亮靜謐瑩潔。


    “好詩。”薑琬讚道。


    “哦?榮嬪娘娘覺得哪裏好?”她炯炯有神的看著薑琬,一副期待能從她嘴裏吐出什麽千古名句的樣子。


    ......


    說不出一二三的薑琬。


    “嗯......用了大量的比喻手法,說明了月光的皎潔靜謐,表達了月色的美麗側麵表達了越姐姐的願景,非常妙!”薑琬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越河靈一臉懵,比喻是什麽?隻不過是看著月亮隨便吟了兩句詩,她怎麽不知道她有什麽願景。


    她一臉求教的看向薑琬,“敢問榮嬪娘娘何為比喻手法?可為借他物訴事?”


    “啊,對對對。”薑琬連連點頭,心裏則祈禱快點兒跳過這個話題。


    “越姐姐怎麽一個人在這邊,沒同其他人一起聊天?”薑琬試圖轉移話題。


    越河靈轉頭看了一眼殿內,“我嫌裏麵太吵了,她們都在恭喜柴常在有了身孕,我不耐煩說這忒多的話,便獨自出來小坐,把酒獨歡,也挺自在的。”


    薑琬迴頭看向殿內,柴常在儼然是一朵開的正盛的花,周圍飛著許多小蜜蜂,嗡嗡的,“確實很吵。”


    隨著皇後和德妃的到來,整個宴會才算是真正開始,也沒什麽說的,不過就是問問眾人可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有什麽問題盡管找她雲雲。又關照了柴常在的身體,最後讓眾人放開了玩。


    薑琬對這種場合感到很無聊,決定稍微待一會兒就走,反正她有孩子,說是迴去照顧孩子也不算落別人的麵子。


    越河靈也有此意,兩人一拍即合,當即就向上首的皇後請辭。


    “這孩子小,不能離了母親,榮嬪妹妹既是照顧大皇子就趕快迴吧。”皇後麵上也很體諒,薑琬一提她就順勢讓她走了。越河靈則是順帶的,反正她就那麽一個性子,大家都知道的。


    出了門,兩人坐上轎輦,在夜色中慢慢返迴清漪園。


    轎輦穩穩的走著,拐過一個彎兒就到大路了,突然越河靈的轎輦一個急停,她收勢不及差點兒從轎輦上栽倒下去。還是三春眼疾手快,上前接住了越河靈。


    “什麽人!”越河靈的首領太監魏康裕指著撞到轎輦的一個黑影怒喝道。


    “貴人饒命,貴人饒命!”黑影匍匐在地上不住的求饒。“奴婢是歌舞坊的伶人月靄,給同伴送琴弦的,天黑奴婢著急趕路沒注意衝撞了貴人,求貴人饒命。”


    越河靈在剛剛的晃動中手腕狠狠地撞到了轎輦的扶手上,怕是窩到了,疼的厲害,三春抬起燈籠一照,見越河靈滿頭冷汗,心中火氣,她上前一步衝著月靄就是踹了一個窩心腳,“賤婢,你一個低賤的伶人如此不知規矩,橫衝直撞,管事的是誰,叫過來,給我打一頓。”


    薑琬也從轎輦上下來了,她扶著映雪走到越河靈旁邊,擔憂道:“越姐姐,沒事吧?”


    越河靈抿著唇沒說話,她握著右手手腕,試圖活動一下,但動一下就又一股疼痛襲來,她平日寫字作畫都用右手,平日最小心保護雙手,此刻疼的厲害,她的心情也很糟糕。


    “三春,趕緊給越姐姐叫太醫才是。”薑琬道。


    三春也迴過神來,詢問著越河靈,“主兒,咱們先召太醫看看?”


    魏康裕也問道:“這個伶人該如何處置?”


    越河靈穩了穩心神,冷漠的眼神掃過跪在一旁哭泣的月靄,道:“本就是低賤的伶人,哪裏知道什麽禮數,讓管事的帶迴去好好教教,咱們先迴去,讓王太醫過來幫我看手。”


    兩人憂心越河靈的傷勢,急匆匆的帶了她迴蘭情閣,至於留在原地的月靄,薑琬則讓吉祥留下處理後續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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