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耗子也是一個在城市長大的孩子,他年少多金,不曾體會“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正味道。有一次突發奇想,對我們說:“養母豬肯定很賺錢,你們想想,它吃飽飯就生崽,生了崽就可以賣錢。”默哀!他以為生崽是幹什麽呢?就算撒尿也得尿急了才成啊!吃飽飯就生崽,你來給我生生看。

    也不想想,母豬一年就兩胎,還得人工配種,如果不順的話,配種都得配幾個世紀。生下崽後要專人伺候,在此過程中還得不發生豬瘟或是豬被淹死摔死之類的意外事件。勞心勞神幾個月後,才能拿去市場上換幾個碎銀子。要不那世界首富為啥是蓋茨哥而不是養豬的呢?

    是的,城市與農村的生活區別很大,生活概念也存在不小的差異。也許有部分城裏人打心眼兒裏瞧不起農村人,潛意識裏認為他們野蠻、粗魯,邋遢……但事實上不是這樣的,農村人或許沒讀過多少書,不懂得多少科學知識,更不會認得周傑倫李宇春。但他們一樣懂得做人的道理,比很多知書達理的人更懂!他們也許常年一副灰塵仆仆的樣子,那不是不講衛生,他們身上的,是泥土。是他們必須依靠的東西。就跟老師身上的粉筆灰一樣,值得每一個人仰望。泥土很髒嗎?我想每一個吃大米白飯長大的人都不會這麽認為!

    城市裏的不少東西值得農村人學習,但同樣,農村裏的許多東西也是城市所遠遠不及的。譬如:農村人鄉鄰之間的和美情愫是城市人之間的冷漠與防範所不能比擬的;農家小院的溫馨也是城市的高宅大門所不能替代的……

    直至如今,在社會高速發達的今天。不少城裏人依然對農村人有著一種根深蒂固的偏見。這或許不是我手上這支禿筆所能扭轉的!

    事實上,農村人也常常對城裏人的種種行為感到不可理解。少時候,常聽隔壁一大爺感歎:“那城裏人我就搞不明白,咱們吃紅薯洋芋那陣子他們奔小康了,等咱們奔上小康了他們又改吃紅薯洋芋了;咱們沒衣服穿那陣子他們穿得裏三層外三層,等咱們穿熱乎了他們又露胳膊露大腿了。”

    如果讓我再來一次,我依然選擇在農村放逐自己的童年。我想,我是屬於農村,屬於大自然的。因為我不適應城市的喧囂與繁華,但我眷念農村的寧靜與幽遠。

    可每當我對媽媽說“大學畢業了,我想迴家耕田”時,媽媽總是異常憤怒:“你這沒出息的東西!”然後我反駁:“咋沒出息了?你看人家袁隆平。”然後媽媽就抄起掃把之類的東西,我就四下逃竄。

    “櫻林,為了給下一代一個狂亂的童年,建議你找一農村小夥托付終生。”

    “這個提議值得考慮,不過你要有什麽私心的話,還得排隊去。”

    一直挨到太陽都下山半小時了,我們才下山。

    山下有個老農賣木瓜。

    我們湊上去問:“甜不?”

    老農拍著胸脯憨厚地說:“不甜不要錢。”

    櫻林忙說:“那給我來個不甜的。”

    你看你看,小樣兒跟我混上沒幾天,長進倒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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