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這些屍體死狀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點大概是這些人死前都極其痛苦,這確實很奇怪,人們自殺大多會選擇一些痛苦比較低的方式,比如說安眠藥、比如說割腕放血。

    但是這些人,他們有的割開了自己的脖子,有的在自己身上割下了無數傷口,卻刀刀都不致命,全身血液幾乎流幹,各種極端方式花樣齊出,仿佛他們在刻意的加深死前的痛苦。

    這時警長說道:“這些屍體經過了初步檢測,沒有汙染氣息,我們也專門送了幾具屍體到心理評估局,還沒有收到迴複。”

    葉聽白:“笑笑,給心理評估局打個電話,我現在就要看到結果,還有這些人死前的心理報告。”

    李笑笑:“奧。”

    陽城的心理評估局並不跟總局掛鉤,它更像是司幼序自己組建的私人組織,完全聽命於司幼序,基本上陽城這一塊,可以說被司幼序打造成了鐵板一塊,這個對權利不甚癡迷的男人,卻在陽城這個地方成為了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

    這其中涉及的利益很多,首先塞納瑞爾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誕生意識,恢複神性的神,這在世界範圍都是有意義的事情,這個世界存在不少古神的軀體,但有意識的就很少見了。

    隨之而來就是大量的冰原特產,這種特產往往代表暴利,如果司幼序不把這個地方打造成鐵板,那必然有一天會被人滲透。

    而一個這樣的人,在小黑汙染即將失控的時候,他願意小黑用陽城的秘密,去換取延長生命的機會,這個男人確實讓人很欣賞,又很心疼。

    他一生,似乎都在為了別人而努力。

    李笑笑:“他們說已經出結果了,沒有汙染痕跡,死前的汙染指數也都不高,心理評估報告已經發過來了,你要看一下嗎?”

    那警長忍不住問道:“怎麽這麽快,我今早才問過。”

    葉聽白大致翻了一下這些報告,這些人的汙染指數基本上維持在10到20之間,應該說這個指數是大部分的正常區間,如果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變故,是不會超限的。

    汙染指數不高,說明這些人的心理狀態並不差,相反這些人應該很幸福。

    葉聽白:“你們有沒有調查出什麽線索,所有自殺的人全都死透了嗎?”

    那警長看了一眼葉聽白,似乎是沒明白,怎麽這麽一個年輕一下就問到了點子上,他點了點頭:“確實有人在自殺的過程中被製止了。”

    其實這也不難想,這麽多人次的自殺,並且方式都這麽的...複雜,換句話說這些人在自殺前的準備時間很久,是很容易被親近的人發現的。

    葉聽白:“帶我們去見見這位...幸存者。”

    誰知這警長卻連連搖頭,說自己沒權限,這人自殺被撞破救下後精神極不穩定,汙染指數也破了35,所以心理評估局直接就把他給收押治療了。

    說是治療,但葉聽白卻明白,這個世界對於汙染是沒有什麽治療方式,唯一的治療就是扼罪使,可陽城哪來的扼罪使,這所謂的收押治療,不過是等死的另一種稱唿。

    在李笑笑的帶領下,葉聽白來到了一間瘋人院,這是一家建立在郊區,並且被高牆包圍的精神病院,葉聽白也在陽城混了一些年,隻是聽說這裏關押著不少瘋子,而且不對外開放,他是沒想到這瘋人院竟然是心理評估局收容病人的地方。

    初進瘋人院,葉聽白感覺到一股非常壓抑的氣息,圍牆有二層樓高,院子內一絲陽光都沒有,也沒有一點綠植,基本隻有黑白兩色。

    出來接待兩人的是一個油膩的中年小胖子,頭頂禿的厲害,油光一片。

    “誒呦,笑笑姐,大駕光臨啊!這位是?”

    李笑笑:“葉聽白。”

    “誒呦,早就聽說咱們這來了個二把手,想必就是您吧,我叫鄭強,是這的院長!”

    葉聽白是不知道司幼序是怎麽在陽城裏安排他的位置的,但被人這麽一番吹捧,心裏怎麽說都是有些飄飄然的。

    葉聽白:“我們要看一下那個自殺失敗的人,你有印象吧?”

    鄭強麵色有些不自然。

    “現在嗎?”

    葉聽白感覺有些奇怪,便要求就現在,最後鄭強皺著眉頭帶著兩人進了瘋人院,剛進去還一切如常,幹淨整潔的接待區,但到了病房區的時候,整個畫風就變了,一股餿臭味撲麵而來。

    左右兩排房間,全都隻有一個小鐵窗,這哪裏是精神病院,這就是一間牢房,很多病人神情萎靡,被關在鐵門之後,用陰鬱的眼神盯著葉聽白幾人。

    每間病房門口,都掛著一張牌子,寫著最新測試的汙染指數,他是萬萬沒想到,汙染指數失衡的人會被收容在這種地方,在這樣的地方,哪怕是個正常人,也會瘋吧?

    每個房門後都一個小格子,飯菜被放在門前,他們可以伸手出來拿,可能來的正是時候,飯菜剛分發完,今天的飯菜竟然隻是燉白菜梗,一點油水都沒有,葉聽白蹲在地上聞了一下,差點沒把早飯給吐出來。

    都是什麽時代了,人類早就離開了缺少食物的時候,物價普遍很低,就業率相當高,基本上隻要你失業,可以直接申請政府托底工作。

    物價更是低的可憐,就拿豬肉來說,這個行業基本全是世界政府的運營,好一點的豬肉四五塊一斤,便宜一點的凍肉甚至隻要幾毛錢。

    房子更是不用努力,葉聽白剛參加工作,就被分配到了一間房,雖然是一個老舊小區,但地理位置還不錯,所以說在這種環境下,居民的幸福感都會很高,沒有巨大的壓力,迫使他們工作,幸福感也算是對抗汙染的一種指標了。

    人類過的幸福,自然就不會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幹擾他們的生活,說到底還是歸結於一個詞,那就是滿足。

    弱等教育配合高福利的社會,讓人類的欲望變少,滿足感升高,減少了心理落差,社會自然就會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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