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兩人之間仍然沒有任何進展,邵茵的心情與天氣正好成反比。


    外頭的陽光從門窗映照進來,後院的遊泳池泛著粼粼波光,她低頭看著已經戴習慣的幸福戒,忍不住在心裏跟它對話。


    如果你真的能讓人心想事成,如果你真的在累積幸福能量,那就請你讓那頭頑固的驢——不,熊,別那麽難搞好嗎?


    “你可以去遊泳。”


    管繼凡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但她頭也不迴,“你可以下床了?”


    “一些皮肉傷而已,而且被你逼著躺了半個多月還不好?”


    “真委屈。”她的口氣不好,因為心情不好,她連看都不想看他。


    她直接推門出去,脫掉身上的連身洋裝,穿著內衣的直接跳下泳池,在遊了幾圈後,她以仰式浮在水麵上,看著藍藍的天空,一朵朵棉花糖般的白雲輕輕飄過。


    她輕歎一聲,慢慢的遊到池畔後起身,理也不理拿著大毛巾給她的管繼凡,逕自往屋裏走。


    他立即上前,將毛巾披在她身上,“邵茵——”


    她搖搖頭,拉下毛巾,“我想去我看媽,這陣子因為你,還有管建浩的事,我又有一段時間沒去看她,都隻能打電話去問護士長。”


    “你媽的病情有變化嗎?”


    她搖搖頭,一如往昔。


    “我陪你去。”


    “不用了。”


    “你一個人出去我絕不放心。”


    她仰頭翻了翻白眼,“管繼凡,你真是個討厭鬼,你知不知道?”


    他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你關心我、擔心我,就怕管建浩突然出現又抓了我,那是怎樣?若他一直不出現,我一輩子都得生活在你的視線中才安全?可是你是我的誰?我又是你的誰?”邵茵氣唿唿的把這半個多月來的怨氣都吐出來,“我們每天睡在同一張床上,卻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我真的一點魅力都沒有?還是你真的認為我隻要無性的生活?”


    “邵茵——”他有他的苦衷,每每她睡著後,他都得起身到另一個房間去衝冷水澡……


    “套句廣告詞,我們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瞪著他,卻見他連應聲“那你想怎麽樣?”都不會,她更是氣到不行,“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說話了,你要放心不下我,那就請小柏載我去,行了吧?!”


    “好吧。”他勉為其難的答應。


    在她上樓衝澡換衣服時,管繼凡交代小柏將車開出車庫,而在她換了一套清爽的白色洋裝下樓時,他還想說些什麽,可她臭著一張瞼兀自坐進車內,示意小柏開車。


    他抿抿唇,看著車子開得遠遠後才走進屋內,卻見阿美一副欲言又止的看著也,“有事嗎?”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大少爺,對不起,剛剛你們在遊泳池邊爭執的話我全聽見了,但別說我多事,邵茵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你為什麽不要她?”


    “有些事情是我無法掌控的。”


    “你是擔心建浩少爺嗎?”


    他點頭。


    那也難怪了,那顆不定時炸彈至今仍沒消息,的確讓人下安。


    “我去公司看看,若邵茵迴來時我還沒迴來,請你看著她,別讓她四處亂跑。”


    “我明白的,大少爺。”


    fx


    或許是故意要讓管繼凡擔心,邵茵這一天不僅去了療養院看她母親,也到凡爾斯看看。


    沒想到,店裏的生意已大不如從前,美容師也走了好幾個,隻剩呂慈芸、小可及兩名美容師。


    呂慈芸不再耀武揚威,反而好聲好氣的問她,“現在在哪裏高就?還是——”她看了停在門口那輛少說也有上千萬身價的名車,“已嫁入豪門?”


    “都沒有,呂經理,你問這是——”


    “你走後,客人也陸陸續續離開了,生意掉了有七、八成,”她一臉尷尬,“邵茵,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迴來工作好不好?”


    “好。”


    她眼睛一亮,講話差點口吃,“真——真的?”


    “真的,我明天就來上班。”


    “好好好,什麽都好,你願意來就好。”


    邵茵看開了,人家不愛她,她還窩在那兒幹麽?


    離開了凡爾斯,她還不打算迴去,而是要小柏開車到淡水,買了幾盒餅幹給陳爺爺,再將自己的房間打掃一遍,她打算搬迴來住,至那頭已經傷好的熊,除非他說他愛她、要娶她,不然,她就送給他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我們的交集到此為止。”


    在繞了一大圈後,她還去了石頭賞,隻是裏麵就隻有冷颼颼的杭冬在,偏那扇自動門又不開,她也隻能在外麵跟他說謝謝,雖然這聲謝謝是慢了些。


    接著,她又請小柏載她到東北角看海,隨便買了速食,在夕陽滿天的海邊,心酸酸的、一口一口的咬著漢堡。


    一直到小柏忍不住頻打嗬欠,她才驚覺天黑黑,星光露臉了,她也該迴去了。


    一個多小時後,她才踏進管家,而管繼凡就坐在客廳,從他平靜的表情看來,她相信小柏一定是個報馬仔,他看來才一點都不緊張。她美眸一轉,瞪向小柏,他紅著臉、幹咳兩聲後,連忙退下去。她則越過管繼凡上樓,他也立即跟上。


    一見她進她的房間開始收行李,他不解的問:“做什麽?”


    “你傷好了,我也可以迴淡水,就這麽簡單。”


    “但管建浩還在外麵——”


    “那關我什麽事?!”她兇巴巴的瞪他,“我的人生不要由他來決定,何況,還是一個本來就跟我沒關係的人。”


    “那我呢?”


    “你,我的救命恩人、我的芳鄰、我的老板,不過很快的,什麽都不是。”


    “邵茵——”


    “管繼凡,我受夠了,誰知道管建浩是不是翹了?我還有我的人生要過,你可以跟他繼續糾纏,可就是別把我算在內。”


    “邵茵,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找他,你難道不能給我多一些時間?”


    “時間?什麽時間?誰知道要到民國幾年才能逮到他?你要我一直等,等到我發禿齒搖,成了老太婆時,然後,你會告訴我,我其實是愛你的,我要你嫁給我。”她愈說愈氣,“管繼凡,你比我還孬種,我也怕愛人,但在真愛來臨時,我勇敢的麵對它了,而你呢,你是膽小——”


    下一秒,她的朱唇被封住了,他緊擁住她,抑製不住的熱情在她的櫻唇引爆,他狂野的吸吮、攫取,她呻吟一聲,不假思索的開啟紅唇,讓這個吻變得更熾烈,兩人狂跳的心互相敲擊著,一簇簇欲火在血液間被點燃了,兩人瘋狂的擁吻、愛撫、探索,赤裸裸的、火辣辣的,喘聲籲籲。


    在兩人合而為一時,邵茵迷蒙的雙眸凝睇著他那雙克製著出閘欲望的黑眸,她更加貼近他,在他再也壓抑不了那奔騰的欲望後,狂野的激情轉換成一波波快感衝襲全身,兩具受到蠱惑的身體被推上無垠星空,在一片動人的流星雨中,急速墜落。


    激情過後,邵茵疲憊但滿足的睡著了,管繼凡擁著她,卻不知道他要了她是對的嗎?


    驀地,放在床頭櫃的手機響起,他伸手拿起手機,刻意壓低嗓音就怕吵醒了她,“喂——”


    “不錯嘛,堂哥,戰況真是激烈啊。”一個邪魅的笑聲在另一端響起。


    他臉色悚地一變,電話另一端竟是管建浩。


    “堂哥,我實在太後悔了,當天在小木屋發現你們逃了,我隻來得及摸迴家,在你房裏裝上竊聽器,卻沒裝上針孔攝影機,不然,我現在應該有免費的情色片可以娛樂,而不是隻有聲音。”


    他咬牙低吼,“你在哪裏?”


    “不遠,那竊聽器是個爛貨,不過,這通電話是警告,我現在很不好過,警察、征信社的人都在查我,而你怎能還懷抱軟玉溫香、翻雲覆雨?!”


    “你想怎漾?”


    “我知道你愛邵茵,但我現在很痛苦、我每天都在逃亡,不公平,我要你離開她遠遠的,不然,我發誓,我一定會再將她綁走,但這一次,我的動作會快一點,讓你永遠永遠都見不到她。”


    電話斷了,管繼凡知道自己沒有選擇餘地,他仔細的搜尋房間,找到兩個竊聽器將它們扯壞丟進垃圾桶,再迴到床上。


    他深情的凝睇著邵茵熟睡的臉,他靜靜的在心裏刻劃她的輪廓,雖然她的五宮早已深刻在他心中……


    管繼凡看了她一夜,一直到晨曦的光映在她柔嫩動人的臉上,看到她眨眨卷而翹的睫毛,睜開那雙水靈靈的慧黠明眸。


    “怎麽了?”邵茵不明白他為何一臉凝重,而眼神更是冷得令她的笑容頓時僵在嘴角。


    他令淡的坐起身來,將衣眼穿上。


    她坐起身來,拉起被子蓋住自己裸露的身體,他看來好冷酷。


    “管繼凡,你是後悔了是不是?”她的表情變得空白,心卻一滴一滴的淌血。


    他深吸了一口氣,“是,我後悔了,我既然不愛你就不該要了你,那隻是欲望——”


    “夠了!”她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唿吸,好將進出眼眶的淚水壓迴去,“好,很好。”她拉著被子下床,再一一將昨晚被他剝了一地的衣服全撿起來後,到相通的另一個房間換好衣服,提起行李,從另一個門離開了。


    當管繼凡聽到那被用力甩上的關門聲,他知道,一切都將結束了。


    管繼凡跟邵茵成了兩條平行線,他們都把工作當成療情傷的工具,邵茵讓幾乎快倒店的凡爾斯起死迴生,客人迴流,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呂慈芸現在將她當成寶,一看到她就笑咪咪的。


    管繼凡親自監督tng,在秋季推出的電視、平麵廣告拍攝,他嚴格的高標準讓廣告拍出高質感,並將免付費電話以簡單的旋律讓人朗朗上口,快遞業務是一飛衝天,除了增加不少企業客源,也增加一般民眾的使用率。


    而白宜芳在陪著何靖柔在美國療養了近半年,看她恢複昔日笑容後,這才放心返迴。


    隻是,跟兒子談及這近一、兩個月發生的事後,她知道他隻是三言兩語的隨便帶過,因此,在他上班時,她請魏光、小柏跟阿美再說個詳細。


    原來,邵茵被擄、兒子受傷後,邵茵還住來這兒衣不解帶的照顧兒子呢!


    “夫人,邵茵對大少爺真的很好,我覺得他們沒在一起真的好可惜。”魏光跟小柏都讚同阿美的話,拚命點頭。


    白宜芳想了想,她決定去公司找兒子問清楚,“小柏,備車。”


    約莫四十多分鍾後,她來到tng辦公大樓,在搭乘電梯到兒子的專屬辦公樓層時,卻見一名中年婦人與一名年輕男子越過她進入電梯。


    她擰眉,走到秘書室,現在兒子連特助也不找了,幹脆直接從秘書處調了一名資曆頗深的王秘書上樓幫忙。她搖搖頭,走進兒子的辦公室,卻見他倚著大片的玻璃帷幕看著窗外,一見到玻璃反光映出母親的身影,他立即站直腰杆轉身過來,想拿走桌上的一疊文件,但白宜芳的動作更快,她拿過手,看著這厚厚的一疊除了土地、建物所有權狀外,還有一份買賣合約,她大約翻看,才發現兒子竟然頂下了一


    間美容中心,她不解的看著他。


    “我要送給邵茵的。”


    “為什麽?”


    他沒說話。


    “繼凡,你以為女人要的是這個?”


    “她有自己的店,利潤不致被資方剝削,也可以賺更多的錢。”


    “她不是個愛錢的女人。”


    “我有事要出去了。”


    不想再談,他將那些資料,連同一旁的幾把鑰匙全都放進一個資料袋後,跟母親點一下頭,隨即步出辦公室,白宜芳也隻能搖頭。


    管繼凡開車來到凡爾斯。


    雖然小茹隻見過他一次,但他是那種讓人看了一次就忘不了的男人。


    她認出他來,對他道:“你找邵茵吧,請等一等。”


    她快步的跑到邵茵專屬的美容室,卻不見人,她再跑迴員工休息室,這才在洗手間裏看到又在幹嘔的邵茵,她最近常這樣。


    “你還好嗎?”


    “我沒事。”邵茵蒼白著臉,虛弱一笑,低頭看了一眼平坦的腹部,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常聽有人做愛一次就中獎,她還覺得不可思議……


    麻煩的是,她居然會對某些保養品的香料過敏,一聞就想吐。


    小茹也猜出她有喜了,隻有那個見錢眼開的店經理看不見,天天給她排了一大堆的客人。


    “邵茵,他來找你了。”


    “他?”她心裏一緊。


    “恩,就上迴那個很帥很帥的男人。”


    管繼凡?可能嗎?他們已有兩個多月沒見麵了,他忽然跑來,是管建浩有消息了?


    不,她還在期待什麽?她受的傷害還不夠嗎?


    “小茹,請幫我拿化妝包過來。”


    “好。”她笑笑的點頭,很快的拿了化妝包過來,看著邵茵三兩下工夫就變成一個美麗的粉嫩佳人,“他一定愛死你的。”


    愛?她苦笑搖頭,一定出去,就看到呂慈芸一臉兇巴巴的對著管繼凡說話,而一看她出來,呂慈芸馬上握住她的手。


    “邵茵,這位管先生說你做到今天辭職了,我當然不肯,還說我們簽有合約,今天不做就要繳十萬元違約金,沒想到他——他就開了一張支票給我,但我不肯收,他卻說已生效了。”


    “管繼凡,你在搞什麽?!”


    “我幫你在天母的精華地段頂了一家五星級的美容中心。”


    他將牛皮紙袋交給她,她不解的接過手,將裏麵的資料拿出來看,竟然還有鑰匙。


    “目前上麵登記的是我的名字,但你可以去辦過戶,這些都是你的了。”


    邵茵搖搖頭,“無功無受祿。”


    他早猜到的,“你當了一段日子的免費看護,這是你應得的,雖然這個店是頂下來的,但設備都很新穎,店家開業後,生意欠佳才決定要收的,不過我相信以你那雙巧手應該可以做得很好。”


    “太好了,你是老板了耶,邵茵。”小茹好替她高興。


    “你現在可以跟我走,我帶你去看看。”


    “邵茵,我去幫你收東西。”小茹很快的去拿了她的皮包,連薄外套都拿來“小茹,你是不想做了嗎?”呂慈芸惡狠狠的瞪著她。


    小茹咬著下唇,不敢多話。


    “小茹,我那裏一定需要人手,你想不想過去我那裏做?”邵茵這麽說。


    她眼睛一亮,“真的,好!好。”


    “邵茵——”


    “呂經理,這陣子你把我一人當三人用應該夠了。”她雖然想用工作來療情傷,但她這個老板不僅不懂得體恤她,還天天將她操到腰酸背痛,她早不想做了。


    她直接走出店門,管繼凡隨即跟上,還為她開了車門。


    她安靜的上車,就連他開車上路,行駛好一段路了,她也很安靜,他知道,有些話,她還沒說。


    半晌,“這是跟你上床的費用嗎?”她突然開口問。


    “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係,是我無聊,拿這個問題來貶低我自己。”她仍然麵無表情,“謝謝,我收下了,就當你送給我的結婚禮物。”


    “什麽?”他差點急踩煞車。


    有反應?看來他也不是那麽無動於衷,好啊,那她就繼續編下去,看看他的反應會不會再大一點,誰叫他這段日子害她哭了好幾迴。


    “對了,我還沒通知你,我這是雙喜臨門,馬上當人家老婆,再過幾個月,我就當媽了。”


    什麽?他的眉頭揪得更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你——你有了?”


    “是啊,孩子的爸還是你——”


    “吱——”這一次,他真的急踩煞車了,後麵傳來了憤怒的叭叭聲,他連忙將車子開到路邊,蒼白著俊顏道:“你說孩於是——”


    “是你的,我常覺得老天爺一直在跟我開玩笑,不過,這一次,他厚愛我,我的一個舊愛又迴到我身邊,知道我有孕了,還想娶我,因為他不能生,所以他也願意當個現成的爹。”


    她的表情很滿足,而聽聞這席話的管繼凡眉頭都快打結了。


    “管繼凡,你別想太多,我這麽坦白,是因為我們都是成年人,我的他也說了,如果可以,希望我能跟你聯絡,請你去做一份健康檢查,他想知道你會不會有什麽遺傳疾病,就是優生學——”


    “你說什麽?”管繼凡難以置信的吼了出來,他已經是一肚子的悶火了!


    但她完全不受影響,表情還很愉快,“對了,”她從皮包裏拿出手機,“讓我拍一張照片,我的他也想知道你的體格好不好、相貌佳不佳,這樣多少也能看出生出來的孩子健不健康、美不美、俊不俊引”她按了拍照鈕,他火冒三丈的將她的手機硬搶過來,打開車窗,就將它扔出去。


    接著,他氣唿唿的瞪著她,胸口的一股狂暴的怒火都快燒到喉頭了。


    看到他俊俏的臉孔泛起肅色鐵青,她知道夠了。


    她甜美一笑,“好了,以上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你——你騙我的?!”他瞪著她那惡作劇的笑容,傻了。


    “有小孩是真的,有老公是假的,怎麽?你要學那種爛掉的偶像劇,因為我有小孩,你要負責任,你一定要娶我?”


    “我——”他是真的這麽想。


    “但你要娶我,我也不要,還有,小孩是我的,是你一時衝動、後悔而存在的,你沒有資格跟我搶。”


    他沉默了,但他真的想娶她,更想照顧他們的小孩,可她都這麽說了,他再這麽接話不是太矯情了?


    思緒問,邵茵突然開門下車。


    她揚揚手中的袋子,“這上麵有地址也有鑰匙,我自己去看就行了,至於你這個大忙人還是離我的生命遠遠的,因為——”她苦笑,“我其實很不想看到你。”


    他看著她招手坐上一輛計程車,難過得不知所措,不知要不要上前將她拉下來時,卻莫名的看到計程車後門又打開了,她的腳跨出來卻立即又被拉進去,他驚覺不對,看著她貼靠在後車窗拚命拍打玻璃,似在求救——


    他臉色一白,立即開車追逐,兩輛車幾迴快接近時,那輛計程車又拉開了距離,而且車子並不是往天母開,而是往五股山區。


    兩車一前一後的競速奔馳,車子一路往偏僻的山路行,在幾次轉彎時,管繼凡也已看到駕駛計程車的人就是管建浩。


    兩輛車急速前行,一輛透明的隱形車子更是緊追在他們後麵。


    “天啊,他們再不停車,我已經要吐了。”也變成透明人的傅磊頭上開始冒星星了。


    “拜托,你爭氣點好不好?這幾個月來石頭賞賣不了任何東西,你不內疚?”


    “我本來是內疚,但你說你不想再變成小蜜蜂,幹脆用用許久沒使過的隱形術,結果呢?我隱形多久了?連我這輛寶貝車也隱形,我會內疚?”


    “我不管,總之,我們天天跟著邵茵,好不容易這會兒有狀況了,你要再不搞定——可能你老死、變成一堆白骨了,我跟花羽、杭冬三人還窩在石頭賞賣珠寶咧!”金瑩隻能激起他的道德良心了。


    博磊點點頭,也很努力的追上前麵兩輛車,但他們在山區轉了又轉,兩人也被轉得頭昏眼花。


    其實,他們好幾次想幫忙將兩人湊成堆的,甚至連春藥都準備了,但杭冬冷冰冰的說什麽時候未到,要他們別多事,讓他們隻能跟進跟出。


    車子終於停了!兩人都想吐。


    管建浩將臉色蒼白的邵茵拖下車,他瘦了好多,但陰冷的眼神依舊,這次架在她脖子的不是刀,而是一把黑槍。


    “沒想到吧?堂哥,我竟然會去當一名計程車司機。”


    “放開她!”管繼凡神情蒼白,這一次邵茵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可以,我要你從這裏跳下去。”他拿槍指指身後那處陡坡。


    “管繼凡,你要是聽他的,你就是白癡!”邵茵忙提醒他。


    “沒錯,你要我怎麽相信你?”


    管建浩聳聳肩,“你沒得選擇,還是你想親眼看我怎麽一槍打死她?”


    “不!不要!”管繼凡的臉色瞬間化成一片死灰。


    仍感暈眩的傅磊坐在車內看著三人對峙後,看著金瑩道:“你不趕快來點魔法幫幫忙?”


    “傅磊,你忘了我是瑕疵品啊,我一次隻能用一種魔法,我們現在都隱形了,我還能幹麽?”


    也對,他四周看了看,突地看到前方的一棵樹上有一個大蜂窩,“我有法子了。”


    金瑩看著他下車,撿起了一顆大石頭後,用力的往那個大蜂窩丟去,“中了!”


    瞬間,密密麻麻的虎頭蜂傾巢而出……


    天!這個大笨蛋,那是虎頭蜂窩——金瑩全身無力,看著傅磊快速的衝進車來,瞪著那群蜂亂飛,更看到管建浩氣憤揮打那些討厭的虎頭蜂,但他愈揮,蜂愈往他身上叮,他是痛得在地上打滾,管繼凡卻不畏蜂咬的將邵茵緊緊的護在懷中。


    邵茵好害怕,她曾被蜂螫過,那感覺又痛又麻——可是奇怪,她怎麽一點都不覺得痛?


    管繼凡也覺得怪怪的,也沒有蜂螫他,他睜開眼睛這才發現他的身上似有一道粉紅色光護著,那些虎頭蜂一靠近就趕快飛走了。


    她也看到了,她更看到她手上的幸福戒閃爍著更深的粉紅色光,她知道是它在保護他們,是它驅離可怕的虎頭蜂群。


    也因此,兩人順利的迴到車上,但見管建浩成了惟一的受害者,管繼凡仍然不忍,在打電話叫救護車後,他還是拿了衣服衝出去,為堂弟打掉那些虎頭蜂。


    不久,救護車來了,立即將休克的管建浩送醫。


    看著這一切的金瑩,隻能揉著太陽穴,“傅磊,請問一下,打蜂窩算哪門子的方法,你真的是愈幫愈忙。”


    “哪有愈幫愈忙?至少那家夥成了釋迦牟尼。”


    “釋迦牟尼?那是什麽?”


    “呃,東西文化不同,反正就是滿頭包的意思。”隻是——那一對仍坐在車內的男女為什麽還沒有任何動作?賣一個瑕疵品的代價實在太可怕了,他下迴真的要將眼睛睜大點。


    “我送你迴去。”管繼凡看邵茵表情嚴肅,他有一肚子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邊開車下山邊不時看著她,引來她的一句——“有什麽話就快說,不然,就請你專心開車。”


    他直接將車子開到路邊,一臉認真,“邵茵,其實我——”


    她卻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你不要告訴我,現在管建浩現身了,所以你可以大聲的說你愛我、你想娶我!”


    “我就是想——”


    “為什麽?”她兇巴巴的看著他,“我的幸福應該是係在你身上,而不是那家夥身上吧!”


    “我怕我保護不了你,在我們做愛的那一天,你睡著時,我就接到他的電話,他知道我們在一起,還威脅我,如果不讓你離開,他會再找你。”


    她一愣,“怎麽可能——”


    “他在我的房裏裝了竊聽器,我不能拿你的生命來冒險,就算我會因此而抑鬱而終——”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深情的道:“我真的愛你,我也好想你,邵茵,也許你認為我是個不敢麵對真愛的瞻小鬼,但我是真的想守護你一生一世……還有我們的寶貝,我一定會給你們雙倍的愛,請你相信我。”


    她該說什麽?他的黑眸沒有冷漠,隻有深情,沒有狂傲,隻有深深的歉疚與乞求原諒的眼神。


    邵茵從不是個鑽牛角尖的人,但是——“如果管建浩又在外麵趴趴走,你會不會又不敢愛我?”


    “不會,因為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你,就算因此而離開你,我的靈魂也會繼續保護你……”


    她眼眶泛紅,他總算像個男人了,因愛怯懦,也因愛而勇敢,她笑逐顏開。


    管繼凡傾身執趄她的下顎,溫柔的吻上她的紅唇……


    萬歲!盯著這一幕的金瑩終於看到了幸福戒上泛起的七彩之光,那代表這個瑕庇品修複了,而且是被兩人的愛情給修複的,從今而後,戴著幸福戒的邵茵是一定會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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