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你不知道他們努力時想要的是什麽。”


    路楠自認為自己也算是天之驕子那一掛,畢竟他的天賦並不作假,他唾手可得的東西別人可能拚了命才能獲得,所以知道,自己不能隨意評價別人。


    這一點楚秋池倒是有些感同身受,據楚緣所說他年少時就因為靈力不斷消耗且經常沒有補充,突然間補充很多經脈受了很多傷,這些傷都是不可逆的,要不是後麵他的經脈和丹田重塑了後續的修煉肯定要受一番苦。


    楚秋池問:“化神期的醫修就能修複這些人的經脈嗎?”


    路簫愣了愣,道:“好像不能,我那個朋友說過,他隻能緩解,不能根治。”


    “好吧。”楚秋池沒問題了。


    那看來經脈受損隻能通過一條途徑修複,那就是重塑。


    現在的修仙界,別說是高階修士,就是能修複低階修士的經脈的天材地寶都少得可憐。


    這樣的東西能出現肯定早就被大家族大宗門收入囊中,哪會輪到那些低階修士。


    “要我帶你們倆轉一轉嗎?”


    明臻穀他不算多熟,但是也來過十來迴,大部分地方都知道。


    楚秋池搖搖頭,看向裴瑾瑜,“我就不去了,你想去的話你去吧。我去修煉。”


    裴瑾瑜看向路簫,在他希冀的目光下點點頭,“那你去修煉吧。”


    他也想去看看這個明臻穀和修仙界的有什麽區別,是不是大體差不多。


    他想了想,不能一直和楚秋池黏在一起,他倒是無所謂,楚秋池說不定並不喜歡這種相處方式。


    靈界的明臻穀和修仙界的不太一樣的點是,修仙界的明臻穀總是藏著掖著,入口處不好找,整個明臻穀也不好找。


    靈界的則不同,很富,亭台樓閣四起,雕梁畫棟,古樸莊嚴的大殿林立。


    “明臻穀有六條上品靈脈,所以很有錢,他們還有兩三條礦脈,就連無盡海也有一點是他們的財產。”似是看出裴瑾瑜的疑惑,路簫解釋道。


    他的語氣裏有說不清的豔羨,錦陽宗是公認的窮,堪堪兩條上品靈脈,很多時候弟子們修煉是需要靠搶的。


    明臻穀的靈氣濃鬱程度和錦陽宗簡直是一個上一個下。在他小的時候,他師父經常帶著他到明臻穀蹭靈氣。


    他是天靈根,所以需要的靈氣比普通弟子多,他一個人需要的靈氣就是十個普通弟子需要的靈氣,所以師父總是抱著他來明臻穀。


    十次,一年一次。


    他現在十九歲,六歲到的錦陽宗,上次來還是三年前。


    “你和明臻穀有過節?”裴瑾瑜問。


    “其實也不是過節,就是我小時候路稚老愛折騰我,煩死了。”


    “我跟你說,你別看路稚這個人看著還挺好相處,她可惡劣了,愛捉弄人,還愛玩蟲子。”路簫一臉嫌棄。


    “她玩的也不是普通蟲子,她玩蛇啊,那蛇滑溜溜冰冰的,觸上皮膚的時候就起雞皮疙瘩,非常難受。”


    “她還……”


    路簫帶著裴瑾瑜在明臻穀轉了一圈,一路上還有不少弟子和路簫打招唿。


    無外乎是什麽“哎?路簫?不是說這輩子不來明臻穀了嗎?怎麽又來了?”“你不是不喜歡明臻穀嗎?”“明臻穀有什麽啊?竟然還值得我們名聲在外的路簫大天才迴來。”“來來來,瞧瞧,大天才迴來了!”


    也有敘舊的,如:“路簫迴來了?我看你都瘦了。”“我看看你修為多少了?”“臥槽!來來來,我們倆打一架!”


    總而言之,路簫在明臻穀的地位不低,弟子們對他的評價也褒貶不一。


    “你在明臻穀挺受歡迎啊。”迴去的路上,裴瑾瑜感歎道。


    路簫撓撓頭,傻笑一聲,“可能吧,大概是我經常在明臻穀的原因。”


    “也有可能有師父的原因。”


    畢竟是個渡劫期的弟子,明臻穀可隻有一個渡劫期呢,他們大多數人都沒見過。


    有的人是巴結他,有的人是嫉妒他,嫉妒他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運氣被渡劫期的大佬收為徒弟。


    路簫並不聰明,看著呆呆傻傻的,做事也不利索,除了那一身傲人的天賦其他並沒有什麽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別人想要還沒有呢。”裴瑾瑜拍了拍他的肩。


    “話是這麽說,但是……”路簫突然卡殼,他看到路稚從那邊走過來。


    然後目不斜視從他旁邊走過,行色匆匆像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


    “跟上去?”路簫問。


    “不去,要迴去修煉了。”


    “好吧。”路簫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路稚的身影。


    其實也沒這麽好奇的。


    他和裴瑾瑜並肩迴到住處。


    他們三個的住處都不一樣,但是裴瑾瑜卻沒有去,直直朝著楚秋池的房間去。


    “阿池。”


    楚秋池沒修煉,坐在床上擺弄什麽東西。


    “在弄什麽?”裴瑾瑜走過去,楚秋池抬頭。


    “這個。”楚秋池拿了一張出來。


    “之前那個長老給的符篆?”裴瑾瑜坐下。


    裴瑾瑜的手攀上楚秋池的腰,頭搭在他的肩上。


    “對,我研究一下符篆的走向。”其實還想試試用這個符篆打他一下他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住。


    他煉體在火山裏就修到最高等級了,也就是說是渡劫巔峰的水平。


    渡化神雷劫的時候,他是真體會到什麽叫做撓癢癢,那雷打在身上不痛不癢的。


    “阿池不考慮考慮跟我說說嗎?”


    “說什麽?”


    “你身體的事情。”


    楚秋池看向他,“我身體沒什麽大事啊,哪來的那麽多問題?”


    裴瑾瑜的手在他腰間撫摸揉捏,“阿池不打算解釋解釋你和楚緣的關係嗎?或者說你和從前的楚秋池的關係。”


    他進過楚秋池的識海幾次,看到楚緣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看到他的第一眼裴瑾瑜就知道,那就是從前的他的師弟。


    楚秋池道:“其實沒什麽好說的,就是可能我們倆個本來就是一個人吧。”


    裴瑾瑜嘴角微勾,“那阿池可否同我說說,為什麽他們都說我是仙人骨仙人魂?”


    仙人骨他倒是清楚由來,就是在那個宮殿裏換的,那仙人魂呢?他可不認為換個骨而已還能將魂給換了。


    “這個問題你倒是真的問錯人了,我不知道也不太清楚。”


    他和神君融合的時候獲得過一部分記憶,是留存在神君腦子裏還未曾消散的記憶。


    “裴澧?”楚秋池喊道。


    裴瑾瑜一愣,應聲,“嗯,你怎麽知道我的這個名字?”


    “在神君的記憶裏有這樣一個人。”


    裴澧,那個和神君牽上姻緣線的人。


    “我經常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這些夢我從來沒經曆過,還記得我們去凡間聽到的那些關於神君的事跡嗎?”


    裴瑾瑜點頭。


    “我夢到的就是那個神君。”


    “神君本名楚緣字秋池,就是錦陽宗第一代掌門,這應該你都知道了。倒也不是我自信,但是這些都明晃晃擺在我麵前了我肯定不能不承認,我和神君很大概率是一個人,同一個人。”


    裴瑾瑜,我在給你打預防,或許在未來某一天,我會離去。


    他接著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到那個火山裏去嗎?因為我見到一個人。”


    “神君?”裴瑾瑜搶答道。


    “是。”


    楚秋池拿出問心在手上劃了一刀,紅色帶著點金色的血液流出,“你看,我和神君融合以後血就變成這樣了。”


    這是神血,楚秋池心知肚明。


    “你此前說過我一開始受到的那場刺殺是上三宗的人專門派了一個人來殺我的,那你有沒有仔細想過為什麽要殺我?”


    “是為了我的靈魂,一旦軀體死亡靈魂便沒了依處會四處飄散。我說了神君的軀殼並沒有死亡,也就是說一旦我死亡就會受到神君的軀殼吸引進入神君的軀殼。”


    “那麽你猜我的結局是什麽?”楚秋池盯著裴瑾瑜的眼睛。


    裴瑾瑜突然不敢看了。


    隻擁有一半魂魄的楚秋池的靈魂脆弱不堪,換到神君的軀殼裏隻有一條路,等死。


    “死,被漫天的神力撕扯成碎片,死亡,對嗎?你其實也清楚。”


    “那你猜為什麽上三宗的人要刺殺我。”


    “修仙界那些散修被捕你又猜是為什麽?你此前的猜測不錯,就是為了控製人,控製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神君。”


    至於為什麽,他相信裴瑾瑜是不願意聽到的。


    “而那個想控製神君的人現在還活著。”


    他言盡於此,裴瑾瑜想怎麽猜測都不與他有多大幹係了。


    “等等,那你知道那個人為什麽想控製神君嗎?”裴瑾瑜隱隱察覺出不對勁。


    “想控製世界唄,還能是什麽?”楚秋池依舊看著裴瑾瑜,手卻不自覺緊縮,這是他撒謊時候的小動作,沒人知道。


    “真的嗎?”哪怕他的語氣與之前一樣,裴瑾瑜還是感到奇怪。


    “我騙你幹什麽?騙你又沒糖吃。”楚秋池賭氣道。


    口中一甜,楚秋池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是糖。


    “不騙我也有糖吃。”


    他湊上前,吻在楚秋池唇上。


    “真的別騙我。”


    楚秋池愣著點頭,“不騙你。”


    “你接著說,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我和楚緣本來就是一體,他和我都是神君的靈魂,一半。我猜這也是其他人看不出我的靈魂特殊的原因。”


    畢竟神的靈魂不那麽好窺視,隻有一半的靈魂也更好隱藏自己。


    “如果你們兩個人的靈魂融合,是不是你就不是你了?”裴瑾瑜問。


    “不知道。”靈魂融合他會怎麽改變他也不清楚,是變成恢複記憶的神君?是他?還是楚緣,他不知道。


    “那這樣,如果你們倆的靈魂融合後你還是你,看到我的時候你做一個這樣的動作。”他抓著楚秋池的手,掰出三根手指圈在一起。


    “這樣我就能一眼認出你。”


    其實也不用做動作裴瑾瑜也能認出楚秋池,但是他也擔心,擔心自己也有眼盲的時候,他擔心真有那個時候楚秋池會刻意裝成另一個人的模樣騙他。


    “你要答應我,真到那個時候你一定一定要做這個動作。”


    “好。”


    “我要你發誓。”裴瑾瑜執拗道。


    楚秋池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起手道:“我楚秋池發誓,若是往後我與楚緣靈魂融合,一旦主導的人是我,不是楚緣不是神君,看到裴瑾瑜我一定會對他做出這個動作。”


    瑩白的光在空中聚起,變成兩道光芒,飛入楚秋池和裴瑾瑜眉心。


    “開心了嗎?”楚秋池問。


    “開心。”裴瑾瑜攥住他的手。


    “開心了就鬆手吧,我要看符。”


    裴瑾瑜剛揚起的笑容立馬就落下去,“不鬆。”


    “你這樣也能看,或者你說你想看什麽我拿給你看。”


    “你這樣我沒法看啊!”楚秋池提起他的手,另一隻手圈在他的腰上,整個人靠著他,另一隻手也被那隻手圈住。


    “那就不看了。”裴瑾瑜將那幾張符收了。


    楚秋池不滿道,“不研究符研究什麽?坐著幹瞪眼?”


    “當然不是,阿池想學陣法嗎?我可是聽說你在曲衡劍試的時候無聊畫陣法,還每一個都畫對了。”


    楚秋池狡辯:“不是,那些都是一階陣法,我靈力儲備夠,神識強,當然能那麽快就畫出來了,而且我還提前演練過很多遍。”


    “我不管,阿池就是有天賦,阿池學不學?陣符可是互通的。”


    若是裴瑾瑜不說後麵這話楚秋池是不怎麽想學陣法的,但是他加了這句話以後楚秋池想學陣法的心突然就起來了。


    “好,學,你教吧。”


    他擺出一疊紙。


    “阿池都是用紙畫的陣法?”裴瑾瑜鬆開他,見到床上的紙,挑了挑眉。


    “不然呢?我在曲衡劍式還能找到一塊空地用其他東西布陣?”


    裴瑾瑜想到每次曲衡劍試的時候曲衡上的每一塊稍微大點的地都被那些弟子占了就汗顏。


    “是,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


    他將那疊紙收好,又拿了一些小旗子出來。


    “你把我的紙收了幹嘛?你又沒用,還我!”


    “不還。”


    裴瑾瑜手指微動,一個小型陣法成型,他將楚秋池推入陣中,道:


    “阿池別用蠻力破陣,仔細想想陣法怎麽形成的,自己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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