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


    旁邊的評委立刻湊到男人耳畔,恭敬提醒:“空白小姐確實多年前就去世了。”


    “當時您正好生病住院,或許沒看到新聞。”


    “是麽?”


    評委擰了擰眉,臉上很快浮現更為譏諷的笑。


    “……”


    裴今霧抿嘴,撓了撓頭發。


    她當時製造“假死”新聞,一方麵是不想被童教授一直請教。


    另一方麵是世界編程大賽委員會很討人嫌,天天給她發邀請郵件,讓她同意加入她們的組織。


    後麵她幹脆“假死”,整個世界就都清淨了。


    “童教授,你的意思是空白小姐在獲得編程大賽冠軍後,收你為學生。”


    “然後向你傳授她自主研發的核心編程內容,沒多久就死了?”


    評委望向童教授,臉上譏諷的笑容越來越甚。


    “對啊。”


    童教授用力點頭,老老實實迴答,“原本我還想向空白小姐請教點其他內容的,誰知道她忽然有其他事需要處理,便把自己寫的一本資料送給了我,讓我自己研究。”


    “再後來沒多久,我就收到空白小姐去世的消息。”


    “哼。”


    聽完童教授的解釋,評委臉色鐵青,耐性全無:“所以你沒辦法證明核心內容,是空白小姐傳給你的了?”


    “……”


    童教授張了張嘴,麵露窘色:“不能,但我真的沒有抄。”


    “沒有證據,憑借一句沒抄就想洗清冤屈?”


    其他評委加入到對話說,高高在上的語氣:“你運用到編程作品裏的核心內容,我們組委會也曾研究過,壓根沒人做得出來。”


    “我們都做不出來,你一個華國的大學教授,有這種本事?”


    “我為什麽沒有?”


    童教授被對方陰陽怪氣的話弄生氣,當即不悅反駁:“你們做不出來,不代表我做不出來。”


    “還有——”


    童教授停頓兩秒,緊接著又道:“我小師傅同樣是華國人,她做出這些核心編程時,十八歲都不到。”


    “你們廢物,可別侮辱我們華國人。”


    “你——”


    評委被氣得臉色鐵青,吞了吞口水後,扯著嗓子道:“口說無憑,想證明你沒有抄襲,隻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讓空白小姐,親自為你證明。”


    “不然,你非但拿不到今天的冠軍,還會因為抄襲剽竊,徹底被拉入世界編程大賽的黑名單。”


    “……”


    童教授愣在原地,蒼老的麵容此刻血色全無。


    他想申冤、想爭辯,可很快意識到這裏是m國。


    西方人的地盤。


    這麽好的機會,能讓他們將冠軍奪迴去。


    拿不出證據,他哪怕說破嘴皮,這些人也不會相信。


    “……”


    童教授思索幾秒,最終失落地垂下腦袋。


    原以為躲過國內的彎彎繞繞,終於站上世界舞台,能展示這些年的研究,為國爭光。


    沒想到——


    哎。


    看見童教授低頭不語,臉色難看的樣子,孫教授心裏堵了許久的氣,終於暢通了。


    還以為童教授真的多厲害呢?


    搞半天,就是別人心血的搬運工啊!


    空白小姐若是知道自己的核心被抄襲,說不定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


    還有國內鋪天蓋地為童教授歡唿雀躍的新聞……


    現在看,全都成了笑話。


    拉入世界編程大賽黑名單,迴國還有閃圖麽?


    童教授的職業生涯,大概率止步於此了?


    想到以後。


    再也不會在學校裏碰見童教授,再也沒人擋著自己的路。


    孫教授的心情越發雀躍。


    “童教授,我們隻給你五分鍾時間。”評委提醒道:“現在還有兩分鍾,若再拿不出證據,隻能請你暫時離開,我們的頒獎儀式還要繼續。”


    “……”


    童教授握緊雙拳,咬緊牙關,抬眸麵向眾人,一字一句道:“空白小姐已經去世,我自然無法讓她當場。”


    “但是,沒抄襲就是沒抄襲。”


    “準備好材料,我會繼續申述。”


    說完話,童教授將話筒遞給主持人,正準備離開時,台下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誰說童教授拿不出證據?”


    “???”


    聽見聲響,在場所有人同時轉身,朝著聲源處望去。


    隻見密密麻麻的觀眾席上,一個穿著黑色衛衣,戴著鴨舌帽的女孩兒緩緩站了起來。


    女孩兒長發披在肩頭,下巴精致漂亮,嘴裏還咬著根棒棒糖。


    “誰啊?”


    “哪裏來的小姑娘,敢在這麽重要的場合搗亂?”


    “好像是和童教授一起來的,想必是為童教授說話的。”


    “說話?”其他觀眾冷笑,“她有什麽資格說話?”


    “她不是說有證據麽?”


    “哈哈哈,唯一的證據是空白小姐。但是人家早就去世了,她還能讓對方死而複生不成?”


    “……”


    裴今霧完全未將周圍的嘲笑聲放在眼裏,步伐平穩地朝樓上走去。


    “請稍等。”


    隻是剛走到入口,便被工作人員攔下來。


    “小裴,你幹什麽?”


    童教授距離她近,顫抖著聲音開口:“你別激動,在台下等著我。”


    裴今霧同學是帝大計算機係優秀的學生,憑她的聰明才智,前途一片光明。


    他不想這丫頭為幫他,鬧出什麽事,影響她後麵的發展。


    證據?


    她哪有什麽證據啊?


    恐怕連空白小姐是誰,都不曾聽過。


    “獎杯被人搶走,怎麽能不激動?”


    裴今霧將棒棒糖的棍子扔進垃圾桶,推開帽簷,露出完整的麵容,嘴角上揚:“老頭兒,這是你該得的,必須拿到手!”


    “可是……”


    童教授想解釋,可又無可奈何,長歎口氣。


    “哼。”


    孫教授更是冷笑出聲,陰陽怪氣道:“真是師徒情深啊,可惜,上梁不正下梁歪。”


    “……”


    裴今霧背對著孫教授,沒搭理他放屁。


    “這位小姑娘,你說你有證據?”評委上下打量著裴今霧,似笑非笑問道。


    “沒錯。”


    裴今霧麵向所有評委,毫不遲疑迴答。


    “證據在哪兒啊?”


    評委隻當裴今霧是害怕大人受罰的小孩兒,完全沒將她的話放在眼裏。


    “證據就是我。”


    裴今霧掀開眼眸,蠕動嘴唇,一字一句道:“我就是空白小姐。”


    ——


    還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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