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懶倦的女孩兒,商時硯倒也沒生氣,淺勾著岑薄的唇,“文媽,麻煩給裴小姐換杯溫熱的飲品。”


    “我不要。”


    裴今霧一把將冰激淩抱住,臉頰皺起,兇巴巴地反駁:“我喜歡這個。”


    在家裏,商時硯總管著她。


    冰淇淋這種東西,她壓根碰不到。


    老夫人給她的這個口味,特別好吃。


    她沒吃幾口呢。


    休想給她丟掉。


    “啊?”


    文媽原本要走,聽見裴今霧的話,又默默停下。


    “上午沒太陽,吃涼的不好。”


    商時硯上前,朝裴今霧伸出手,“喝點熱的,下午再給你吃。”


    “……”


    裴今霧抱著冰淇淋,不可撒手,略顯委屈和不悅。


    “???”


    看著兩人的對話,商老夫人抓抓頭發,不解地望向文媽,小聲問:“他們這相處方式,我稍微瞧著怎麽有點奇怪?”


    看起來,像是主人家在關心客人。


    可她這個孫子,平日裏可不是會多管閑事的人。


    “我看著我挺古怪。”文媽輕聲迴答,“兩人交流挺自然,像是熟人在交流。”


    “嗯?”


    商老夫人怔了怔,認識?


    不太可能吧!


    她覺得,是商時硯看上神醫姑娘,故意獻殷勤。


    “時硯, 神醫姑娘喜歡吃什麽就吃什麽,你插什麽手。”


    商老夫人蹙眉,嚴肅出聲,“她是我的貴客,注意你的待客方式。”


    這話,明顯是在提醒他不要亂來。


    好在……


    神醫姑娘是個不畏權威,性格清冷的主兒。


    估計都懶得搭理他。


    “……”


    就在氣氛僵持,商老夫人捂嘴看笑話時,神醫姑娘突然聽話地將冰淇淋遞給商時硯。


    老夫人:“???”


    神醫姑娘這麽聽他的話?


    “文媽。”商時硯將冰淇淋遞給文媽,“再拿點糕點,她喜歡吃甜的。”


    “好的。”


    文媽多少有點震驚。


    一是震驚神醫姑娘,真聽大少爺吩咐。


    二是何曾見過大少爺關心人?


    還是個女生。


    要知道,他們大少爺之前可是不近女色到被懷疑……喜歡男人的。


    嘖嘖嘖。


    完了。


    他們大少爺肯定看上神醫姑娘,要當渣男了。


    “吃點水果……”商時硯知道得罪這姑娘了,正準備說好話時,裴今霧忽然站起來,“我去個洗手間。”


    “我陪你過去。”


    商時硯緊跟著站起身,想跟上去時,商老夫人出聲阻止,“人家是女生,你陪算怎麽迴事?”


    “……”


    商時硯停下腳步,看向女傭,沉聲吩咐:“帶裴小姐過去。”


    “……”


    裴今霧拍拍手,從商時硯身旁經過時,離他遠遠的。


    明擺著,不想搭理他。


    “咳咳……”


    待裴今霧身影消失,商老夫人拄了拄手中的拐杖,嚴厲出聲:“你給我跪下!”


    “奶奶,您說什麽?”


    商時硯目光還黏在女孩兒身上,倏然聽見奶奶的話,沒反應過來。


    “我讓你跪下!”


    商老夫人站起身,蒼老的麵容上滿是嚴厲和認真,“商家就是這麽教你做人的?”


    “……”


    商時硯被罵得狗血淋頭,又一頭霧水,可還是老老實實屈膝,背頸挺直地跪在地上。


    “看上人家神醫姑娘了?”


    商老夫人拐杖指著商時硯,冷聲質問。


    看上?


    商時硯輕勾了下薄唇,淡淡一笑,倒也沒否認:“嗯。”


    嗯?


    他還敢點頭!


    “你這個不孝孫……”商老夫人站起來顫顫巍巍走到商時硯麵前,掄起拐杖就要往他身上招唿。


    “當初介紹,你死活不要非說有心上人。好,我不逼你。”


    老夫人臉色難看,有些失望,“如今見到真人,你倒是動心了,可有沒有想過家裏那位?”


    “你不是非她不可麽?這才多久就移情別戀了?”


    “商時硯我警告你,商家世代清白,絕不允許出現傷風敗俗的事。”


    移情別戀?


    聽見這四個字,商時硯算是徹底明白了。


    奶奶這是在為他“心尖上”的人,鳴不平呢。


    “不是的奶奶。”


    商時硯抓住老夫人揮過來的拐杖,無奈苦笑。


    “不是什麽?我都看見了!”


    商老夫人冷笑反駁,“你喜歡人家神醫姑娘,但人家神醫姑娘壓根瞧不上你。”


    剛才神醫姑娘那嫌棄的表情……


    顯然是兩個孫子都沒看上。


    真是丟商家的臉。


    “我警告你,趁早給我收掉小心思。”商老夫人頓了頓,認真道:“我打算收神醫姑娘為養孫女,從今以後她就是你妹妹。”


    這條路斷了,看他還怎麽惦記。


    妹妹?


    “奶奶您……”


    商時硯掀動薄唇,簡直欲哭無淚,無奈解釋:“您誤會了,沒有傷風敗俗,神醫姑娘和那女孩兒……是同一人。”


    “什麽同一人?”


    商老夫人氣懵了,思考能力下降,滿腦子都是商時硯“腳踏兩條船,對不起人家姑娘”。


    “我和神醫姑娘認識。”商時硯輕歎口氣,清雋的麵容上浮現幾分笑意,“她就是孫兒之前跟你提過的女孩兒……叫今霧。”


    “什麽?”


    商老夫人聽明白,猛地站起身,驚訝之下拐杖都用不著了,“你是說,神醫姑娘就是你喜歡的姑娘?”


    “嗯。”


    商時硯微微頷首,波瀾不驚地笑著,淡淡徐徐的迴複:“孫兒也沒想到,霧霧會是爺爺的救命恩人。”


    “我和她,早於奶奶您之前認識。”


    早於她之前認識?


    “哦。”


    商老夫人輕輕翻了個白眼,挺不服氣地嘟囔,“既然如此,那神醫姑娘怎麽對你愛搭不理的?”


    “小姑娘有個性而已,她平時挺乖的。”


    商時硯摸了摸跪疼的膝蓋,擰動眉梢,“奶奶,既然沒錯,我就沒必要跪著了吧?”


    小姑娘再過會兒就迴來了,看見算怎麽迴事!


    “你等等。”


    商老夫人捕捉到他話裏的關鍵句,眯著眼睛,涼涼薄薄的問:“你剛才說平時……”


    “你和神醫姑娘,住在一起了?”


    “……”


    商時硯想說沒有,可實在不喜歡說謊,頷首承受:“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奶奶,先讓我起來吧,霧霧她……”


    話音未落,門口突然傳來聲音。


    “裴小姐,您小心。”


    下一秒。


    房門突然打開,快到商時硯甚至來不及站起來。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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