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青成山真高啊。”


    沈今安坐在山坡旁邊的一處野地上,用叼在嘴裏的稻草杆吹奏著沒有一點樂感的曲子。


    從白家鏢局嘴中得知,他們這一趟本來隻是一些中藥還有毛皮,隻不過在青成山上的中轉站的時候,被換了一些東西。


    “能夠運送那麽多唐門暗器,看起來這個青成山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啊。”沈今安隨手從懷中掏出一顆山楂扔到了嘴中,隨後盤膝而坐,自言自語道:“若是唐老在這裏就好了,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見多識廣的他肯定知道這幫小子在做什麽密謀。”


    自言自語一會兒,沈今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無奈地嘿嘿了兩聲,罵罵咧咧地說道:“原來都已經滿是胡子茬了。”


    沈今安伸手在這下一片葉子然後輕輕的在臉上掛了起來,本來軟不拉幾的茶葉現在竟然變得如此的堅硬,趁著自己給自己刮胡子的空檔,自己也是掂量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家底。


    自己雖然已經踏入到了武道修煉之中,但是單獨憑借護體毒瘴,如果對上一個同等實力的高手,自己的勝率卻是微乎其微。


    換一個想法畢竟真正的高手也不屑和自己這個出處茅廬年輕小子動手,不過自己初出江湖以來,倒是碰到了許多各式各樣的高手,他們倒是都有一兩件趁手的兵器,隻有自己整天空著手裝作一副大俠的模樣。


    按照唐老的話來說,高手有的時候都不需要武器。


    但是自己不是高手啊,沒有個一兩把絕世名劍如何能讓那些隻會以貌取人一輩子沒見過絕世神兵的大俠女俠眼饞呢。


    沈今安自己一路上也是絮絮叨叨,但是越臨近山峰,越可以感受到真正的天高任鳥飛。


    自己也算是走了不少的地方了,但是唯有這一路是自己的走得最輕鬆的。自己不需要對任何人負責,也不需要操任何的心。


    鷹嘴蜂被青成山從西邊到東地貫穿著,因為了有了高山的挺拔,鷹嘴蜂的危險程度遠遠的超出其他的地方,青成山巔的名譽也是名副其實。


    鷹嘴蜂也被稱為青成山最為危險之地,據說在每年想要越過鷹嘴峰的江湖豪傑不下幾十人,可是真正能夠活下來的卻是沒有幾個人,倒不是說這些人都是腦子壞掉了,而是從這裏可以看到青成山最為壯麗的一幕,對於喜歡挑戰自己極限的江湖豪傑來說,隻有不斷衝破那些尋常人突破不了的才能夠算是自己身體和心理上的快感。


    沈今安也終於到達了鷹嘴蜂,看著鷹嘴蜂下奔流不止的浪花,沈今安心中不斷地翻湧起一陣一陣的驚歎聲,自己曾聽唐老說過,這個世上真的有仙人可以將這奔騰河流截流。


    自己在旁邊光是聽著如同萬馬奔騰的響動,就覺得不可思議。這聲音就像是軍營之中數萬人的操練之聲。


    沈今安一邊驚歎一邊收斂氣機,自己可不是那種愣頭青,看刺激的景色和自己小命兒相比,當然是自己小命兒重要了,大不了自己就多繞一圈,想要過河就要過河,自己走了半晌,走到了鷹嘴峰的一處鐵索橋麵前,和南方的一葉扁舟,北方的駿馬渡河不同,鷹嘴峰隻有兩根用鐵索串聯起來的鐵索橋。


    前後不過一刻鍾,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沈今安的聽聲辨位也算是拿手好戲,聽腳步聲音一大一小,一重一輕,應該是一個老人領著一個孩子,沈今安轉過頭去看看後麵的人是不是和自己判斷的一樣。


    果不其然一走來的是一對老少,不能說是父子應該是說是師徒,因為兩個人鋥光瓦亮的大腦袋明晃晃地在說著自己的身份。


    老人穿的一身已經破敗不堪的僧袍,手裏還拿著一節權杖,說是權杖還不如說是一截沒有了頭的拐杖。身後還背著一個不小的書箱,看樣子裏麵裝的應該都是一些化緣所需要的東西。身後的年輕孩子的臉曬得黢黑,但是一雙小眼睛倒是清澈萬分。


    爺孫兩個人也是慢慢悠悠地走上前來,孩子看著鷹嘴風雙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嘴裏念叨著:“阿彌陀佛。”


    年輕的孩子看了一眼沈今安的黑長筒靴,然後在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那一雙早已經磨得破破爛爛的草草鞋,本來有些堅硬的草鞋在自己這一路上不斷地摩擦下,也是逐漸地柔軟下來,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少年小僧對著自己師傅可憐巴巴的哀求道:“師傅,我也想換一雙鞋。”


    沈今安畢恭畢敬地拱手還禮。


    沈今安也是知曉麵前這兩位和尚不同尋常,不能說是人看衣裝,第一眼看到就是以為是一位窮遊到此的窮僧,身上雖然不說錦衣華服,但是也是幹淨清潔,麵容俊俏的麵皮上更是儒雅翩翩,論氣度,兩個和尚和自己相比就是天上地下了,也難怪小和尚一直覺得沈今安會看不起自己。


    小和尚沒有想到這麽多,東張西望地瞧著,突然大聲地說道:“師父,前麵有個酒肆。咱們終於可以吃點東西了。”


    這些在理,都說百裏不同俗,十裏不同俗,每隔開一段距離就會有酒肆,倒也是方便路上的行人。鷹嘴峰大小也算是一個景點,來往遊客就算是膽小不會前往也會坐在這裏感慨幾分。


    一個酒字招牌書樹在一個小酒肆常用的捆紮稻草的樹杆上,酒字懸在店前,招引食客。老和尚有些為難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知道自己的囊中羞澀。


    沈今安也不傻立即的說道:“咱們走了半天,肚子中有些空腹,這裏背後靠河前方無人,我也是實在餓得走不動了,兩位高僧要是不嫌棄,咱們前麵小酒館一坐?正好我也喜歡談論佛道,但是一直沒有領悟到真正的佛法,大多數都是一知半解,還希望高僧能夠幫忙答疑解惑。”


    小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既然有人結賬,自己不吃白不吃啊。不過師父也是講究麵子的人,如果沒有外人,師父一定是會告誡自己,要珍惜糧食啊,隨便念念佛經,然後喝上兩碗水就算是果腹了。師父可不會做那些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情。


    知子莫如父,小和尚倒是把自己的師父猜得死死的,老和尚在想著怎麽把這個事情搪塞過去,畢竟和人家萍水相逢,現在再叫人家掏錢,自己也是有點不合適。


    但是又沒有窮和尚請富家公子的事情,誰知道這個公子會點上一些什麽菜肴。


    沈今安特別懂得人情世故地說道:“兩位高僧不要拘束,我身上還有一些錢財。咱們也隻是簡單地交流一下佛法問題。”


    聽到沈今安這麽說了,老和尚笑著說道:“這位公子一心向佛,這是好事,好事啊。”


    小和尚一路上偷偷地打量麵前這個有些不同的公子哥,但是賊眉鼠眼的被自己的師父看到,老和尚賞了一個板栗給他,悄悄的說道:“出家之人要心懷慈悲,怎麽可以偷偷摸摸地看人呢。”


    老和尚然後對著沈今安說道:“貧僧學識淺陋,佛法不敢自誇,但是對一些佛經注解倒是略知一二。”


    沈今安聽聞後點了點頭,一行三人落坐在小酒肆門口。


    沈今安看著麵前的師徒二人輕聲地說道:“我倒是不知道二位的口味,你們可以自行點上自己喜歡吃的飯菜。”


    師徒二人一人點上了一碗素麵,沈今安點了一道紅燒魚。


    鷹嘴峰下河流雖然波瀾不止,但是其中的魚兒每天在湍急的河水裏麵不停地遊動,肉質可是十分的肥美。


    而讓沈今安沒有想到的是,師徒二人竟然還點了一壺酒,這倒是讓沈今安不能理解,不管是佛教和道教,在諸多州郡都是不允許私喝酒水,但是看著兩個人的表現確實沒有絲毫的顧忌。


    沈今安看著狼吞虎咽的兩個人,悟道還有些扭捏,但是看向一旁不斷的大快朵頤的師傅,自己也是顧不上這許多了。


    老和尚也是心疼這個毛病很多的小和尚,自己雲遊四方,這個小徒弟也是跟著自己風吹日曬,好不容易今天有人願意當冤大頭,自己自然也不能放過。


    悟道吃得一時興起,然後對著褚天華歉意的一笑啊。


    沈今安相對來說就是矜持的許多了,自己舉止較為文雅的小酌了一杯酒水,然後夾了一塊魚肉,鯉魚不同於鱸魚等魚種,它身上的氣味比較土腥,身上的肉刺還比較多。


    小和尚看著褚天華吃魚吃得這般痛快,頓時感覺到了自己碗中的素麵消失了它原本的味道。老和尚拿出了兩個大碗,隨後滿滿地倒上了兩碗酒,大口地品嚐著,看著已經開葷半天的老和尚一臉陶醉。


    小和尚抬著頭,用著含糊不清的話語說道:“師傅,你都說了先不喝酒了,你現在又喝,如果一會兒在吟詩唱曲兒的話,可就犯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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