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沒睡的沈今安剛迴到躉船之上便感覺一股困意湧上心頭,不經意之間哈欠連天。


    “公子,昨晚沒睡好?”小五子在一旁悠悠問道。


    沈今安強睜開眼皮緩緩說道:“還好。”


    一旁的唐無心打趣說道:“年輕人有欲望是好事,可是一旦縱欲過頭恐怕傷身體啊。”


    小五子聽到這話也是好奇的看向沈今安,還未等沈今安解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今安身後的呂江南卻是悶聲冷哼一聲,將手裏準備給沈今安恢複元氣用參茶咣當一下放到桌子上。


    沈今安見狀有些不太對勁,連忙對著小五子解釋道:“別聽,唐老胡說八道,我昨晚是去密謀了一件大事。”


    小五子對於自家公子,那是自然言聽計從,可是一旁的呂江南則是撅嘴有些生氣道:“小心染病。”


    這話一出頓時間讓本來就有些尷尬的場麵更加尷尬起來。


    “不會不會,我還是比較注意身體安全的。”沈今安蒼白無力地解釋道。


    唐無心見此也是十分識趣的退到了一邊,臨走的時候還帶走了小五子。


    沈今安一口氣連續喝了兩碗參茶,隨後直接躺在船頭甲板的吊床上酣睡起來。


    出來這麽久,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實。


    沈今安這一覺足足睡到了日落時分,當沈今安搖搖晃晃睡醒的時候,發現躉船早已經行駛了一段時間。


    “你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呂江南悠悠說道。


    沈今安伸了一個懶腰說道:“大夢誰先醒,平生我自知啊。”


    呂江南對沈今安的話一點也不感冒,沈今安見到冰山美人正襟危坐,隨後也是收了一下自己閑散麵容,充滿歉意的苦笑一聲。


    正當沈今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時候,一旁的唐無心說道:“你的護體毒瘴若是不勤加練習,恐怕對陣的時候也會差上一點。”


    沈今安悻悻說道:“多謝唐老提醒。”


    唐門種類繁多,和江湖之上的其他門派相比較,唐門更加在意的便是出手便是殺招,《精心決》《唐門十九招》《必殺劍》這些唐門的秘籍之中最為精妙的殺招全部唐無心傳授給了沈今安,融會於拳法之中。


    “你體內有護體毒瘴加以運行,自當可以提速百倍,你要力求將其融會貫通,一氣嗬成。”麵對唐無心的教導,沈今安也不敢有一層馬虎,見識過戰場廝殺的沈今安自然明白失之毫厘,謬以千裏的道理。


    隻不過一個從未修習過武的普通人想要短暫提升功力的方法有很多,可是要想真正能夠有所建樹談何容易。


    雖然沈今安對於不少功法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可練武卻是講究一個知行合一,現在的沈今安倒有一種畫虎不成反成犬的樣子,不僅一招一式都顯得有些呆板。好在一旁也有唐無心的教導,再加上沈今安心平氣和的心態,雖然看起來心態並沒有什麽太大作用,可是卻可以讓一個人靜下來,少走許多彎路。華陽武林之中因心態不穩從而走火入魔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你這小子倒是不錯,要是一般人練到這個地步沒準會因為自己付出和收入不能平等對待,早就賭氣不練了。”唐無心直到最後才算是對沈今安表現出一點點讚許。


    沈今安輕聲說道:“這倒是無礙,聽您的意思,今天就修煉到這裏了?”


    “貪心嚼不爛,練得多了恐怕也沒有什麽好處。”唐無心道。


    睡了一大覺,鍛煉了一會兒,沈今安感覺上下舒暢無比,迴到自己船艙內的房間,換上了一陣整潔幹淨的新衣服,準備吃晚飯。


    水上人家以水為生,食物也多是水裏遊得的東西。


    水中魚蝦烹飪起來,講究的便是一個鮮字,隻有現撈現吃的做法,才能夠鎖住魚蝦本來的味道。


    魚飯似魚非魚,似飯非飯,將江魚捕撈而起,開膛破肚,斬頭剁尾,用水清洗幹淨之後,均勻塗抹鹽巴後,直接上鍋整熟。


    小五子是地道的北方人,對於水上人家的飯食,他多數是吃不慣的,當他看到魚飯第一眼的時候,好奇對著沈今安說道:“公子,這魚就這麽直接吃啊。”


    沈今安聞言後夾起一條魚放到小五子飯碗裏說道:“古時彭祖已五味調羹,大多數都是其稻米,肘幹,火腿等食材烹飪。可是在江南和西蜀一輩子都生活在水上的人家卻是沒有這等口福,不過好在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他們發現,江水雖然清淡,可是江水之中的魚兒可是鮮美異常,用鹽巴將其醃漬之後,鮮美無比。這個船老大對於咱們還算是比較照顧的了,他們蒸魚一般都是連頭帶尾,內髒也不去除。”


    小五子幹咽了一口唾沫,麵對魚飯卻始終張不開嘴,最後迫於不吃這個就沒有什麽別的吃的,隨後還是張開了嘴,輕咬了一口,一股鹹香的味道刺激了味蕾。


    豐都城,是天下之人所公然的鬼城之一,也是西蜀王慕容狄的屯兵之所。


    慕容狄手中兵馬在幾個藩王手中算是比較稀少的存在,不過都說西蜀王慕容狄有著一手陰兵借道的本事。


    慕容狄算是當今陛下的遠方親戚,也算是難的一個文武兼備的一個,隻不過要說文采卻不能夠安邦,要說武力卻不能夠定國,興許是一招鮮吃遍天,慕容狄曾在豐都城崇信鬼王,一度曾在豐都城祭拜鬼王,興師動眾的樣子,就連皇帝也來旨詢問。


    若是說灌江口是西蜀王慕容狄的王都,那麽豐都城便是慕容狄的軍營,這裏駐守著他最為精銳的六萬重裝步兵。


    慕容狄不喜神佛,卻對鬼王尊崇不止,他手中有一方鬼璽,常年陰氣環繞。


    沈嶽也曾說過,慕容狄雖然不能成大事,不過卻是最為難纏的一位對手。


    豐都城外煙霧繚繞,常年不見陽光,六萬多人的大軍在那裏卻好像是空無一物一般。


    躉船行駛不過十幾裏,便看到江麵之上,船帆湧動。


    “公子,這是?”小五子一旁詢問道。


    對於排兵布陣略懂一二的沈今安解釋道:“看樣子應該是西蜀兵馬在操練水軍。”


    就在幾人交談之時,一旁的船老大連忙走了過來說道:“幾位客觀,今天真是不巧,前麵水軍正在操練,按照原來的規矩,咱們需要在這裏等待一段時間。”


    “多久?”呂江南永遠是簡單易懂。


    船老大有些為難的說道:“這小人就不太清楚了,咱們哪裏敢問兵家的事情。不過根據往日的情況來看,最快一天,最慢三天,瞧著這陣仗,差不多一日便可以了。”


    船老大走後,沈今安站在甲板之上,瞧著波瀾壯闊江麵上遮天蔽日的大船,這一艘比尋常快船就要大上不少的躉船,和那些戰船相比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


    沈今安抬眼瞧去,北方善於弓馬,南方善於船槳,這可以說是各有千秋。


    當年沈嶽平西蜀靠的便是千裏奔襲之術,後代兵家將其譽為古往今來的一場經典戰役,可是隻有沈嶽身邊的幾個知情人才清楚,偷襲之術隻不過是被逼無奈罷了,因為北燕將士可以在平原之上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但是唯獨不善於水戰。


    一場水站過後,北燕戰船全部被毀,所剩無幾。


    沈今安也曾對於各地戰船略有研究,海邊戰船多為平底大船,那些船隻可以滿載兵甲,遠渡萬裏。


    至於湖泊之中的戰船多為快船,他們講究快進快出,湖泊遠不如海邊吃水較深。


    而江河戰船便可以稱得上是種類繁多了,有作為中軍之船的帥船,也有滿載火炮的戰船,有快速運兵的兵船,粗略估計差不多有二十多種。


    沈今安今天所見的戰船,可以說是江河之戰船之中的佼佼者了,不僅氣勢淩人,就連外觀也是霸氣無比。


    普通的兵船為了方便吃水一般都建設在三丈左右,豐都城的兵船最小的也在五丈左右,兵船外表都刷有丹漆,更有甚者還用大塊牛皮將其外圍包裹起來,劍垛,兵器室可以說是一應俱全,周圍兩側全部有都有密密麻麻的箭孔,看樣子是經年血灑疆場所致。


    沈今安和躉船一同佇立不動,本想是息事寧人,樹欲靜而風不止。


    船老大離老遠便瞧著朝著這邊駛來的快船連忙說道:“各位客官,應該是尋常檢查,你們一會兒若是能不說話便不說話,一切等我們處理。”


    三艘小船逐漸靠近,船頭上的霸下圖騰更是威嚴不止。


    三艘快船成品字形將躉船緊緊包圍,從快船之上伸出幾塊木板,搭到了躉船之上。


    十幾名身著鎧甲的兵士走了過來厲聲說道:“你們哪位是船家?”


    “我我我,小人便是,小人便是。”躉船的船老大對著官兵小聲說道。


    兵士好像飛揚跋扈慣了,絲毫不見客氣的說道:“你就是船家?那我且問你,你們這是拉人啊還是拉貨啊。”


    “迴大人的話,我們這是躉船,既能拉人也能拉貨。”船老大小心提醒道。


    兵士擺了擺手道:“廢話,我們在這不知道你這是躉船,這些都是什麽人啊。”


    船老大連忙介紹道:“他們都是我在秋淩渡拉的客人,都是好人啊。”


    帶頭兵士仔細的看了看幾人後說道:“他們是不是好人,可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知不知道。”


    “是是是。”船老大立馬懂得了心思,順手從懷中掏出幾顆散碎銀子放到帶頭兵士懷中說道:“各位大人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船老大這般上道的樣子也是讓兵士心滿意足:“一會兒我們迴去說一聲,讓你們先走。”


    得到迴複的船老大自然是千恩萬謝:“感謝大人,感謝大人。”


    呂江南咬牙切齒的看著準備離開的兵士,而沈今安倒是表現得無所謂。


    本以為這件事情到此便算是結束了,可是沒料想,忽然在船艙內傳來一陣蠻橫聲音。


    “小子,終於讓我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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