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北月想試試那賀輕的水到底有多深,便笑著說道:“既然賀姑娘不過隻是想要和我們分享一下那風景,那便再賦詩一首可好?”


    幾個大臣也點點頭說道:“是啊,賀家二小姐的聲名遠揚,是應該在這種場合多留下些佳作來。”


    賀輕對著嬤嬤行了個禮說道:“嬤嬤,請給我拿紙筆來。”


    賀輕沉思了一下,便開始在紙上寫著,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便寫完了給了那嬤嬤,宣帝看到的時候臉色多少有些不對勁。


    宣後看向賀輕說道:“賀二小姐,你的上句和下句都是極好的佳作,隻是不知為何,這上句和下句有些詞不達意呀!”


    宣帝將這張紙遞給在坐的大臣一一傳閱,傳到賀尚書那時,賀尚書的臉色已經鐵青了。


    “日照香爐生紫煙,江楓漁火對愁眠,桃花潭水深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賀尚書對著那詩念了幾遍,臉色越來越不對勁,拿著那張紙顫抖著對賀輕說道:“我就是這般教你的?句句是佳作,你自己看看這四句能否連在一起?”


    顏北月看向謝輕痕,歪頭說道:“你當這首詩如何?”


    “瀑布、潭水......”謝輕痕有些嘲弄的說道:“這怕不是把誰的詩拿來用還背混了。”


    “不過我倒是真的想拜會一下這詩的作者,能有此意境者,定然是位仙人。”顏北月細細的迴憶起這詩句,“這詩上的仙境,真是讓我有些憧憬。”


    “解決了北晉的事後,本王便帶你遊曆山水可好?”謝輕痕低頭看向顏北月,目光裏有星星點點,半晌,又補了句,“以朋友的身份。”


    “誰要和你同遊,本宮有的是銀子,天涯海角,本宮哪都能去得。”顏北月有些恍惚,上一世她一直追著傅歡的步伐,在深宮鬥了一生,到死也沒能走出那四方的天空。


    行走江湖對她來說一直都是憧憬,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她說這番話。


    “陛下,小女才識淺薄,擾了各位的雅興,還請陛下見諒。”賀尚書一晚上快被兩個女兒折騰死了,本來還是容光煥發的臉此刻也有些憔悴。


    “無妨。”宣帝擺擺手,看向顏北月說道:“月兒,多年未見你寫詩了,拿來給父皇看看可好?”


    顏北月摸了摸鼻子,“父皇可不許笑話我。”


    “我以明月攬星辰,直登九州翰乾坤。山河凋零亂花絮,明月何日照歸還?”宣後看著那詩,看向顏北月,“月兒,這和你兒時寫的詩倒是大不相同了。”


    這首詩是南慕攻進北晉之時,顏北月被傅歡囚禁於宮門之中寫的,上聯是她曾經的豪情壯誌,下聯卻是她如今的情境。


    在外的遊子,何時才能隨著那明月迴到她的家?


    顏北月笑道:“女兒取詩名國殤,不過是女兒昏迷之時的夢境,心生想法便寫了下來,讓大家見笑了。”


    那些個百官大臣紛紛對這首詩讚不絕口,無人看到站在顏北月身旁的謝輕痕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滿眼都是心疼。


    那曲天舞,這首國殤,一曲一詩,都是顏北月的泣血,是用血滴出來的,又如何是賀輕那般投機取巧之人可以比擬的?


    本該屬於賀輕今晚的光芒,今晚不僅全被顏北月奪去,還成了全晉城的笑話,今日過後,賀輕這兩年在晉城積攢的那些才女的名頭估摸著是都被抹去了。


    “我提議,這百花宴的頭籌應當是榮悅公主的!”一個大臣說道。


    “我也認為,這一曲一詩,都是絕世,這般驚才絕豔之人,理應拔得頭籌。”眾大臣紛紛應和道。


    “各位叔父可真是謬讚了,月兒倒是覺得百花宴的頭籌理應是賀瀾姐姐的。”顏北月走到台中,指著門外說道:“這江山,是我北晉的先輩打下來的,但是我北晉的將門世家裏,不乏太多巾幗女子。”


    眾人安靜下來,看著那台中的女孩子繼續說下去。


    顏北月穩了穩心神,繼續說道:“自古以來,女子一直被定義為賢內助,被定義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花瓶,我北晉雖然未明令禁止女性的自由外出,但北晉的太多女性被看不起,被不允許拋頭露麵。”


    她掃了一下在場坐著的百官大臣,坐在他們身邊的妻子聽到顏北月的這番話,眼中都激起波瀾,那被生活折磨的猶如一潭死水的眼神中,仿佛被打入了幾粒石子。


    顏北月繼續說道:“賀瀾姐姐成為了我想成為的那類人,我想說的是,女子也可以科舉做官,也可以經商,更可以上陣殺敵,女子的人生也可以成為不被定義的人生。”


    坐在賀尚書一旁的賀夫人第一個拍手說道:“不被定義的人生,好!說的好!”


    謝輕痕看向那個眼中帶勁的女子,一眼萬年。


    宣後站起身來,走到台中,牽起顏北月的手,看向宣帝說道:“所以本宮今日為百花宴的頭籌也與此有關,獲此頭籌者,將成為我北晉的第一任女官,與男子同朝。”


    賀瀾眼中有些霧蒙蒙的,她一直夢寐以求的便是向父兄一般能成為為國出力的人,或許有些事情,顏北月真的可以做到。


    “賀瀾聽令!”宣帝對著賀瀾說道。


    賀瀾激動的趕忙跪下,“賀瀾在!”


    “即日起,賀瀾受封撫軍大將軍,和顏棋平位,以後北晉的西南,便由你們二人來守。”宣帝沉聲說道。


    “是!”賀瀾聲音洪亮,“賀瀾定誓死守住北晉西南,以戰死沙場為榮!”


    “李大監。”宣帝衝著一旁的太監招了招手說道:“即日起,科舉製中不得禁止女子參加,男女皆可進京考舉,一切憑實力說話。”


    顏北月沒想到父皇會這麽痛快,科舉製隻允許男子參加是老祖宗定下的,已經流傳了數百年,輕易改變,定會遭人詬病。


    “陛下,此事還需商議,老祖宗留下的規矩,隨意破了多少有些不合適。”一些大臣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既如此,”宣帝停頓了一下,就在眾人以為他要放棄剛剛的想法時,宣帝繼續說道:“那朕,就破了這個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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