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一處小院。


    “主上,如您所料,榮月公主確實是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崔縈心身上。”那黑衣人單膝跪地,麵色上滿是尊敬。


    見男人沒有說話,黑衣人繼續說道:“不過就是個北晉的公主,主上為何要花心思?”


    男人閉著眼睛坐在搖椅上,手上拿著一把折扇,嘴中喃喃道:“漫城桃花皆若笑,雙生雙世盼君逢。”


    “怎麽,向來殺伐果斷的攝政王,還有如此為情所困的時候?”說話的男人長著一雙含了情的桃花眼,眉眼含笑,讓這滿院的桃花都失了顏色。


    美,而非媚。


    “她迴來了。”謝輕痕睜開雙眼,眼中不複剛剛看著顏北月時的冷漠,而是充滿著熾熱,如同那驕陽一般,仿佛能烤化人心。


    雲卿元抬了抬眉腳,謝輕痕等了一人十幾載,卻從未告訴他等的人究竟是誰,他也曾多次問過,卻從來沒有得到迴複,“我聽聞,你今天進宮了?怎麽對你那沒有血緣的侄子這麽上心?”


    “上心?你以為我當真是為了他?”謝輕痕的眼中閃過不屑。


    雲卿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不知道為什麽,在謝輕痕的眼中看見了一絲恨意。


    “不過是個德不稱位的小兒。”謝輕痕手指輕輕的接過飄落的一朵桃花,“花落人去,這一次,你又當如何選擇?”


    “你這麽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樣,真是讓人受不了,整那些酸詞也不知道酸給誰看?”雲卿元撇撇嘴,“你要是喜歡人家姑娘你就去追。”


    雲卿元頓了頓,賤兮兮的湊過去,“就你這張臉,但凡不要冷這麽個臭臉,隨隨便便使個美人計,哪個姑娘不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噗嗤!”那黑衣人沒忍住,“雲公子,哪有您這麽形容的,我家主上,也,也不能,穿石榴裙啊!”


    “謝齊,”謝輕痕輕掃了一眼那黑衣人,“去將雲公子的行蹤告訴雲老爺,就說他想成親了。”


    “哥,你是我親哥,我錯了還不行麽?”雲卿元有些崩潰,拉住了謝輕痕的袖子,“我教你追姑娘,如何?”


    謝輕痕站起身,略帶嫌棄的拍了拍袖子,“本王還需你教?”


    轉身就走,不留一片雲彩。


    “就你那臭著臉跟別人欠你幾萬兩銀子一樣的模樣,還想追姑娘,我呸!”雲卿元看謝輕痕走了,小聲在背後罵罵咧咧。


    “謝齊,告訴雲老爺,雲卿元想給他生孫子。”一句輕飄飄的話通過內力傳到兩人的耳朵裏,雲卿元頓時悶了聲,不敢說話了。


    亥時,榮安殿。


    葡萄花鳥紋銀香囊裏的香煙嫋嫋吹起,榮安殿傍晚不過隻點一支蠟燭,屋內倒是不顯得黯淡,窗戶打開,月光散落在桌麵的紙上。


    顏北月細細的想著自己前世發生的那些事情,在紙上慢慢的畫著當下的格局圖,嘴裏慢慢念叨著:“東楚之下,分於三國,北晉、西涼、南慕,三國鼎立,直轄於東楚。”


    “怎麽,對大陸的格局還感興趣。”謝輕痕的聲音在顏北月的背後響起,顏北月倒是並沒有任何被嚇到的樣子,謝輕痕挑了挑眉,“在等我?”


    “不過是在等一個答案。”女孩的臉上不施粉黛,頭發拿著一個素簪挽起,月光倒映在眼睛上,晶瑩剔透,不過那深沉的眼神卻不像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子。


    “殿下考慮的如何,嫁給我,一切瑣事自能解決。”


    “我想了一天,也想不出我身上有什麽值得南慕的攝政王索取的。”顏北月頓了頓說道:“難不成,攝政王有什麽不治之症?”


    謝輕痕嘴角勾了勾,“本王活不過三十歲,需要一個人為我送終,這個理由夠麽?”


    顏北月本是戲語,聽到謝輕痕這麽說,倒是有些驚訝,“攝政王殿下的理由當真是荒謬。”


    “怎麽,不敢嫁?”


    顏北月知道,自己身上背負的是血海深仇,重生一世,報仇重要,保護家人一生平安更為重要,南慕不是好擺平的,但嫁給攝政王更是尤入虎穴。


    可是有些事,總是要靠用拚方能殺出一條路。


    “你既敢娶我這悔婚之人,我又如何不敢嫁?”


    謝輕痕看著女孩的臉,眼神變得有些深邃,女孩的眸子中是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堅韌,這種堅韌,他也曾看到過,那是沙場之上,敵國的將士背水一戰之時才有的神情。


    “好,那我兩日後便去找宣德帝提親。”謝輕痕薄唇輕啟,開口的話差點讓顏北月嚇一跳。


    “你就不怕你那異姓的侄子來找你麻煩?”


    “找我麻煩,殺了便是,南慕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皇子。”謝輕痕眼中閃過不屑,這個世上,能找他麻煩的人不多,但那傅家的人,連名都排不上。


    顏北月頓時有一種報了大腿的感覺,“那便一個月後吧,我在北晉還有一些事要安排,一切就緒後,便與你一同去南慕。”


    “提親又不影響大婚。”男人每一句話都能炸顏北月一個悶天雷,“提了親之後,那群姓傅的便不再敢找你麻煩。”


    謝輕痕也不等顏北月說完,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個令牌,“拿著這個令牌去雙生閣,萬兩下的黃金自己取,有急事便讓那掌櫃給我寫信即可。”


    話音剛落,謝輕痕皺了皺眉,似乎覺得這樣安排不妥,“我讓謝齊陪在你身邊,有事喊他,讓他喚我即可。”


    顏北月怔楞的看著謝輕痕一係列操作,這哪裏是合作關係,這樣倒是像極了給自己未來的夫人置辦!半晌才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們,我們不過是合作關係,就,就不必這麽.......”


    “我對我的合作對象向來闊綽。”謝輕痕說完就轉身翻窗離去,速度之快,讓顏北月完全來不及叫住他。


    昨晚謝輕痕走後,顏北月也沒閑著,繼續將自己上一世所發生的事情都一點一點在腦中理了一遍脈絡。


    顏北月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憑借著崔縈心和她娘,如何盜得北晉的行軍圖?霜華劍的事,除了北晉皇室的人,無人可知,那傅歡又是如何得知?


    她總覺得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拽著她的脖子,推著她向前走。


    當務之急,是要有自己的勢力,單單是靠著她自己,有些路是走不通的。


    “初月,備轎,晚上隨我去一個地方。”顏北月估摸著,嫁去南慕的轎子此時差不多已經抵達了,此時再不行動,怕是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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