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家塢裏,夏景昀當然不可能跟蘇炎炎發生什麽。


    人家姑娘願不願意都先不談,光是蘇家家主遍布四周的眼線就讓他覺得,他要是敢牽一下蘇炎炎的手,可能就會被攆出蘇家塢。


    但他還是低估了某個人保護白菜的心,剛走出來不到幾百米,剛吐槽完白雲邊,還沒來得及說點引動心緒,加深感情的段子,蘇炎炎就被匆匆趕來的蘇家管事叫了迴去。


    關鍵那個理由還很蹩腳,就像是蘇家家主在明示他休想覬覦我的寶貝女兒一樣。


    和蘇炎炎告別,夏景昀笑著搖頭走迴自己的住處。


    也難怪蘇老相公撐著不敢死,像他那樣大包大攬強勢作風下,養出來的兒子,魄力也好,眼界也罷,的確都差了些,守成都不一定有餘。


    傾力培養蘇炎炎也是在兒輩不成器之後的無奈之舉。


    走迴院子,白雲邊正坐在那兒,一挑眉毛,“你這麽快?”


    夏景昀拉開椅子在對麵坐下,“白公子這麽關心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白姑娘呢。”


    白雲邊呸了一口,起身不屑道:“本公子自有姻緣,才不像你瞧見一個就急吼吼地衝上去,跟沒見過女子一般。”


    夏景昀很坦然,“女子常見,但確實沒見過這般好看的。”


    白雲邊神色一滯,“與伱這等膚淺之人,無話可說,庸俗。”


    夏景昀小聲道:“白公子,方才蘇姑娘說,她還有一堂妹,長得比她還好看,隻不過聲名不顯,不為外人所知。”


    “真的。”白雲邊瞬間坐迴座位,身子前傾目光灼灼。


    “假的。”夏景昀心滿意足地起身,在白雲邊發飆之前,躲進了屋子。


    進了屋,夏景昀沒有理會屋子外麵白雲邊的憤怒,輕輕環住謝胭脂的腰,“忙什麽呢?”


    胭脂溫柔地靠進他的懷中,有些落寞地道:“左右無事,也沒有能力幫著公子做什麽,隻好做些女紅,為公子照顧好衣食。”


    夏景昀下頭感知著胭脂身形的弧度,上頭感知著她心緒的起伏,輕聲道:“我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在後門別棍的威懾下,胭脂臉頰微紅,“公子請講。”


    “你還記得白衣山莊的趙老莊主嗎?”


    “嗯。”


    “趙老莊主曾經是帝師,情報網遍布天下,願意將其情報之術傳授於我,同時也將其情報網絡與我共享,但我要入京趕考,我知你心思細膩敏銳,可否在此事上幫我?”


    謝胭脂猛地轉身,一臉驚惶地看著夏景昀,“公子莫不是不要胭脂了?”


    夏景昀擺了擺手,“哪兒能啊!學這些東西又不會太久,等今後你將其掌握,再來中京尋我便是。關鍵是,這是你願意學的東西嗎?”


    謝胭脂抿著嘴,“胭脂願意,但是胭脂更願意服侍公子左右。”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若能將趙老莊主的一身本事學個三五成,便能於我有大助力。”


    謝胭脂渾身一震,呢喃著那兩句話,眼神漸漸轉為堅定,微仰著頭看著夏景昀,“公子放心,胭脂一定盡心竭力!”


    “嗯,趙老莊主明日啟程迴白衣山,你跟著一起就好。”


    謝胭脂抬起頭,夏景昀低下頭,四目相對,夏景昀知道,今夜又是一個傾囊相授的夜晚。


    第二天,夏景昀站在碼頭,看著一艘樓船逆流而上,朝著船頭那個依依不舍的身影,依依不舍地揮了揮手。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溫香暖玉的觸感,但斯人已遠。


    感受著心頭忍不住湧出的離別傷感,夏景昀暗罵了一聲自己真是賤得慌,整理心神,和白雲邊一起往迴走去。


    這世上永遠都是有人走有人來,在謝胭脂離開之後兩個時辰,中午時分,一輛馬車駛入了蘇家塢。


    蘇元尚迴來了。


    身為曾經的青山郡守,蘇元尚家自然在蘇家塢裏有著宅子,位置還不錯。


    即使如今出了事,蘇家也暫時沒有將這宅子收迴去,隻不過住在裏麵的人就多少有些惶恐和擔憂。


    下人們惶恐的是會被趕到哪兒去,而他的父母、妻子則是擔憂著蘇元尚能否平安歸來。


    當馬車停下,瞧見一身布衣的蘇元尚從馬車上下來,早早便守在了門外的正妻瞬間上前,一把將其抱住,慶幸和後怕的淚水,放肆地奔湧而出。


    一旁他的兒子,扶著他的雙親,同樣滿眼感慨。


    簡單說了幾句,一行人便把臂攜手緩緩走入了府門,隻留下地上快要風幹的淚痕。


    不遠處,夏景昀有些糾結,“人家久別重逢,我們這麽上去打擾感覺不怎麽合適的樣子。”


    白雲邊擺了擺手,“這你就不懂了,他既是族裏出力將其救迴來的,自然知道族裏會有安排,是跟我們吃飯,總比卑躬屈膝地感謝族裏高層要來得愜意。”


    夏景昀恍然,佩服地一挑大拇指,“白公子高見啊!受教了。”


    白雲邊照例一臉理所當然的驕傲。


    但這會兒自以為說得明白清楚的二人,卻在接下來的會麵中,遇到了一件讓他們都措手不及的事情。


    蘇元尚象征性地見了他們一麵,對他們的邀請表示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


    白雲邊還想再勸,但夏景昀看著眼前的男人,衣著打扮和當初在青山郡中沒什麽區別,但他能很清晰地感覺到,對方身體裏的那股信念和意氣沒了。


    夏景昀隻當是迴來與親人重逢,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之後短暫的消沉,便拉著白雲邊走了。


    但當他第二日再去,卻壓根連蘇元尚的麵都沒再見到。


    蘇元尚的夫人一臉歉意地看著兩人,說著蘇元尚昨日沉默了半日,今日起來便是萬事不管,隻一臉消沉地高臥飲酒,看得家人都頗為擔心。


    到了這會兒,那個接風宴自然已經沒了意義,但夏景昀還想努力一下,把蘇元尚這樣一個有著出眾工作能力的幹將爭取過來,於是多留了兩日。


    但事實,卻讓他有些無奈。


    蘇元尚自打迴來,前途盡喪的他,似乎也喪失了認真生活的動力,整日縱酒,暢飲達旦,頹喪異常。


    不整的衣衫,茂密的胡茬,淩亂地須發,哪裏還有曾經那個雲夢州前途最遠大官員的樣子。


    夏景昀站在一旁,深深一禮,“蘇前輩,晚輩明日便離開了,今日特來道別,望前輩珍重。”


    蘇元尚這才扭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等著夏景昀離開,蘇元尚舉杯自嘲,“天下有的是人才,蘇元尚,不缺你一個,且飲!”


    走出蘇元尚的宅子,夏景昀扭頭看著門楣,長長地歎了口氣,大步離開。


    他不可能在這雲夢州耽擱太久的時間,否則連按時進京都要有問題了。


    迴到小院,白雲邊對他此行的結果都有些習以為常了,“人各有誌,何須強求。”


    夏景昀無奈點頭,“走吧。”


    二人便各自帶著護衛,去往了嶽陽樓。


    因為二人要走,蘇炎炎特意在嶽陽樓,為二人設宴餞別,順道還邀請了幾位族中年輕人。


    這是屬於年輕一輩的聚會,更是大家大族常有的交際,讓蘇家家主也找不到阻攔的理由。


    今日再登嶽陽樓,眾人的心境與前幾日自然大有不同,也能放下心來欣賞這高樓之上,巨湖之畔的美景。


    白雲邊負手而立,如主角般率先開口,“先前還未認真欣賞,如今看來,這嶽陽樓之大觀,果然巍巍壯麗。”


    夏景昀站在蘇炎炎身旁,扭頭看著她那張絕美的臉和輕易讓人淪陷其中的眸中笑意,溫聲微笑道:“美景,美食,美大小姐,今日之宴,在下何其有幸。”


    蘇炎炎似乎感受到了他言語之中的那一絲刻意營造的淺淺曖昧,笑容暖暖,“夏公子,諸位,請入席。”


    白雲邊愕然,明明我也在誇,怎麽他就是夏公子,我就成了諸位了?


    但眾人顯然都沒有他那麽多內心戲,紛紛入座,一場看似平靜的宴會,就這麽在平靜中開場。


    更新稍晚了些,主要是過渡章節不好寫,不知道斷在哪兒合適,一不留神寫多了寫少了節奏不對了。or2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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