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秀雲看著對麵的青衣女子,打量了一下她那婀娜的身段兒,清麗脫俗的麵容,不倨傲冷漠,但也不微笑親近地開口道:“你就是他贖迴來的那位姑娘?”


    謝胭脂的心裏咯噔一下,她並不知道馮秀雲的身份。


    夏景昀曾說過他是並未婚娶的,但也有可能騙她。


    畢竟眼下這太像私藏的外室被正妻找上門的樣子了。


    婢女也看明白了這出戲,勇敢地擋在謝胭脂身前,“你有何事?”


    馮秀雲看著忠心護主的婢女,輕笑看著謝胭脂,“我想跟你聊聊。”


    謝胭脂沒有猶豫,點了點頭,“請。”


    在屋中的桌旁坐下,謝胭脂親自給馮秀雲倒了一杯水,“請喝水。”


    馮秀雲微笑道:“你好像不怕?”


    謝胭脂平靜道:“你的眼裏沒有惡意。”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倒是敏銳。”馮秀雲輕笑一聲,“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馮秀雲,是宮中尚宮台的一名主事,如今是德妃娘娘的隨侍女官,同時,德妃娘娘前幾日已經將我賞賜給了夏景昀。”


    她看著謝胭脂,“今日我找你,是以一個妾室的身份,來見你這另一個妾室。”


    謝胭脂的臉上登時浮現出難以自持的震驚。


    馮秀雲自嘲一笑,“怎麽,你覺得我應該是他的正妻不成?”


    謝胭脂想了想,點了點頭。


    馮秀雲笑了笑,“想什麽呢,他注定是有大前途的,他的正妻或許是朝中大員的嫡女,要麽是勳貴世家的千金,那個位置,我們都不要有非分之想。”


    這一句,似自辯,又似敲打。


    謝胭脂立刻表態,“胭脂不敢有什麽非分之想,能夠陪伴在公子左右,哪怕一個侍女也是心甘情願。”


    馮秀雲滿意地看了她一眼,“再過兩日,我便要迴京了,未來半年到一年,希望你照顧好他。飲食起居、穿衣出行、素手烹羹,紅袖添香,甚至於......”


    她微微有些臉紅,對於一個處子而言,有些話知道是怎麽迴事,但要她說出口還是多少有些難為情。


    謝胭脂自然也聽懂了,但她故作懵懂,疑惑道:“甚至什麽?”


    馮秀雲幽怨地瞪了她一眼,你一個青樓出來的,跟我裝什麽裝?


    謝胭脂心頭自嘲一笑,“原來姐姐說的是那個啊!”


    “嗯。”馮秀雲點了點頭,紅著臉,聲音一低,“但是也需節製,他在勞工營中傷了本源,還需溫養。”


    怪不得,我就說怎麽我都那樣了他還能忍得住的。


    “請姐姐放心,其實不用你吩咐,我也會照顧好公子的。”


    謝胭脂也沒再故意裝傻,她自己就是一個女人,知道馮秀雲的這番行為,需要多麽大的勇氣和愛意。


    雖然心裏難免有一股濃濃的酸溜溜的感覺,但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個被贖身的青樓女子,在這個有點錢就想著三妻四妾的時代,是沒有資格去幻想獨占夏景昀這等驚才絕豔之輩一生的。


    “那便好。時候不早,我就不多打擾了。”


    “姐姐稍等。”謝胭脂站起身,看著馮秀雲,意味深長道:“姐姐說你還有兩三日才離去,這兩三日,其實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我隨侍娘娘身旁,須不得空!告辭。”


    看著紅著臉落荒而逃的馮秀雲,謝胭脂掩嘴竊笑,活像個得逞的小妖精。


    馮秀雲走了半個時辰之後,院門又一次被敲響。


    這一次,來的是夏景昀。


    “公子!”


    謝胭脂開心地雀躍起來。


    夏景昀扯了扯嘴角,“你這怎麽跟見了葷腥的餓狼一樣,要吃了我啊!”


    “嗯!”謝胭脂重重點頭。


    夏景昀:.......


    “這幾天我在你這兒暫住一下。”


    (☆▽☆)


    “好啊!”


    謝胭脂的眼裏亮起星星!


    夏景昀笑容玩味,“看你這架勢,要不我還是換個地方?”


    謝胭脂溫婉輕笑道:“公子,我看你一身風塵,胭脂這就去準備熱水,伺候公子沐浴。”


    夏景昀看著眼前的女人,明明清純溫婉,卻偏偏透出一股內媚,無需搔首弄姿,便有十足風情。


    當熱水燒好,夏景昀走進浴室,看著身後捧著幹淨的換洗衣物走進來的謝胭脂,笑著道:“怎麽,還真要伺候我沐浴啊?”


    謝胭脂粉麵生霞,但旋即一想,自己全身都被對方看過了,有什麽好難為情的,再加上馮秀雲先前來說的那一席話,讓她展顏一笑,“為什麽不呢?這不是胭脂的本分嗎?”


    夏景昀笑了笑,“那來吧。”


    謝胭脂上前,為夏景昀脫下了身上的衣服。


    雖然沒有武夫那驚人的視覺衝擊,但這些日子吃好喝好的夏景昀,身材已經恢複了勻稱。


    但當謝胭脂幫忙把上半身衣服脫光,夏景昀身為一個五好青年,終於還是不好意思了起來。


    三下五除二自己脫了褲子,跳進了浴桶。


    然後,他看著還愣在原地的謝胭脂,“嗯?你愣著那兒想啥呢?”


    “沒......沒什麽。”謝胭脂晃了晃腦袋,想要將腦海中那駭人的影像晃出去,卻始終未能成功。


    磨磨蹭蹭地洗完了澡,二人迴到房間。


    能幹的婢女已經出門買來了酒菜,在桌上擺下,然後識趣地自己端了一盤去了廂房。


    當酒意微醺,夏景昀笑著按住酒杯,“怎麽,你是要把我灌醉嗎?”


    謝胭脂一怔,晃了晃酒壺,下意識地吐了吐舌頭。


    本來她對和夏景昀之間的事情很看得開,也早就想開了。


    但夏景昀這麽一點點地吊著胃口,營造著儀式感,卻反而把她給整緊張了。


    一緊張,就光顧著給夏景昀一頓灌酒了。


    好在夏景昀還清醒,不然今晚上就又得痛失良機。


    她羞紅了臉,手卻被人陡然握住,耳畔聽得一聲溫柔的聲音。


    “我們休息吧?”


    她沒有遲疑,低低地嗯了一聲。


    “公子。”


    “嗯?”


    “請憐惜。”


    “嗯。”


    好一陣遊山玩水之後,他的感歎號擠開了她的括號,留下一串省略號。


    驟雨急打爛芭蕉。


    胭脂泛紅,染透床單。


    兩人慢慢平複,相互依偎著,沉沉睡去。


    各自的第一次,都充滿了盡興的美好。


    於是,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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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夏景昀看著謝胭脂仔細地將床單剪下收好,心生憐惜,走上前,輕輕將這位自己在這個世上的第一個女人攬入懷中。


    謝胭脂抬起頭,仰著一張清麗可人的小臉,“公子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夏景昀一愣,“這樣的情況下,你都能察覺得出來我有煩心事?”


    謝胭脂輕聲道:“這種時候,不是最能感知的嗎?”


    我都如此強硬了,你竟然還能想別的.....


    夏景昀有些驚訝於謝胭脂的敏銳,幹脆讓她坐在床邊,和先前一樣,躺在她的大腿上,讓她一邊幫忙揉著太陽穴,一邊說起了鄭天煜的事。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謝胭脂的身份,但後來私底下差人去怡翠樓打探過一番,並無問題,而且這些日子的接觸下來,也算識人有術的他基本相信了謝胭脂。


    一邊敘述,一邊也算是自己給自己複盤。


    默默聽完了夏景昀的話,也聽明白了夏景昀的疑惑,謝胭脂的手依舊不急不緩地按著,輕聲道:“那有沒有可能,鄭公......鄭天煜針對的並不是公子你呢?”


    “不針對我還能針對什麽!”


    夏景昀下意識地嘟囔一句,腦子卻順著那個思路想了起來。


    鄭天煜第一次私底下調查他,是在他獻計成功,改進了勞工營的修築進度,被賞賜出營之後。


    自己一直以為是針對他,可如果鄭天煜在意的是那些勞工呢?在意的是勞工營的情況呢?


    夏景昀騰地坐起來,如果是針對的勞工營,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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