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光他們 !”


    “一個不留!”


    尼德蘭的士兵們依靠著這些傻大黑粗的手雷,逢密集人群就是幾顆趟滾過去,西班牙士兵被這些趟雷給炸得都不敢在集合起來對抗。


    可是在這種冷兵器對抗之中,戰陣的密集站位是對抗的唯一手段,一旦不能形成有效的站位,單人要麵對一整個群體的時候,就會顯得有氣無力。


    西班牙的天主教對於尼德蘭新教徒的屠殺,其結果就是,一旦新教徒打下一座城堡,那麽裏頭的天主教堂,必定是要遭殃的。


    其內裏的所有聖像,全部都會被新教徒們砸個粉碎,就是一些頑固的天主教徒,都會被當街處決掉,以報複西班牙人對新教徒的肆意屠殺。


    新教徒的最終目標,就是殺到羅馬教廷去,把那個高高在上,對著他們新教徒指指點點的所謂教宗,給拉下馬來。


    神在世間並不需要什麽代言人!


    所有人都是神的代言人!


    尼德蘭的這場宗教革命,是需要流血才能完成的,那些南方機會主義貴族,背叛了尼德蘭,他們也將會被‘列入另冊’!


    澤姆斯特堡沒有堅持多久,就被這些狂熱的尼德蘭士兵,給徹底的肅清幹淨,當企圖出逃的傑叔裏被士兵們押著來到威廉麵前的時候,傑叔裏眼裏是絕望的。


    他敗了!


    三萬多人,竟然被兩萬人的叛軍給擊敗了,還是被圍著打,毫無還手之力,這讓傑叔裏這個西班牙公爵很是羞憤。


    他這一敗,布魯塞爾將會徹底的向叛軍敞開胸懷,隻有不到幾千人守衛的布魯塞爾,是絕對無法抵禦住這些叛軍的進攻的。


    更何況這些叛軍還得到了明國人的火炮加持,今日的澤姆斯特堡,就是明日的布魯塞爾城。


    而且傑叔裏還在早前的時候,派遣了人前往布魯塞爾求援,前往布魯塞爾的信使,不知道澤姆斯特堡會這麽快的就被攻破,隻怕援軍半路要和這些前往進攻布魯塞爾的叛軍遇上。


    而過來支援的援軍,一定不可能將布魯塞爾城內為數不多的幾千人盡數派遣來,隻有不到一兩千人的援軍,遇到這近兩萬人的叛軍,想必是有敗無勝的結果。


    “你贏了,威廉,”傑叔裏被摁壓著跪伏在威廉.奧蘭治麵前,但口氣依舊還是那般的強硬不肯服軟,“你可以隨意的處置我!”


    “但那些士兵,他們是無辜的,他們也隻是受到了我的命令而已,還請你能夠給他們一條生路,不要殺死他們!”


    傑叔裏依照著過去西班牙曆屆總督在尼德蘭幹的那些‘醃臢’事,自認為自己這次落到叛軍首領威廉手裏,必死無疑。


    但那些士兵是無辜的,他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至於所謂的贖金,現在塞維利亞小朝廷窮得都要尿血了,腓力二世殿下就是連一些士兵的軍餉,都要發放不起了。


    怎麽可能會為了他們這些敗軍,去支付給叛軍贖金。


    這才是傑叔裏這般懇求威廉的原因,他自己死就死了,但這麽多士兵,是多少家庭的支柱,都死了,未免也太過殘忍了。


    “明國人教會了我一句話,叫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勞爾,你的士兵,在入侵尼德蘭之中犯下的罪行,可是給尼德蘭人帶來了許多苦難的!”


    威廉是認識麵前的傑叔裏的,他早年年輕的時候,是當時還是王太子的腓力二世的書記官,勞爾.唐.德約爾.傑叔裏則是腓力二世當時的侍衛官。


    兩人在塞維利亞的王宮之中,陪伴在腓力二世左右多年,自然是互相認識的,隻不過,威廉從腓力二世年輕之時,就表現出來對尼德蘭人的不屑與冷酷,感到震驚。


    在他這個來自尼德蘭的貴族書記官麵前,腓力二世沒有絲毫掩飾的表示要將尼德蘭人給徹底的趕出尼德蘭這片土地,讓卡斯提耳人去接管,免得那些新教徒們玷汙了那片西班牙帝國的‘財政之地’。


    麵對昔日好友,傑叔裏並沒有為自己辯解或者求情,他隻是為了那些士兵,讓威廉能夠網開一麵。


    “什麽是活罪難免,威廉,”傑叔裏對於這句來自明國的哲語表示不解。


    “他們必須為尼德蘭服勞役十年,來償還他們所犯下的罪行,勞爾,”威廉將傑叔裏扶起,看著頭發散亂的傑叔裏,“勞爾,你真的認為,腓力佩殿下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對的嗎!”


    “這個我不能說,威廉,我是一個軍人,我聽命於塞維利亞,”傑叔裏沒有正麵迴答威廉的問題。


    “我知道,勞爾,你是一個好人,若是換成托萊多那個該死的家夥,被我俘虜,我不會這般的跟他交談,”威廉說到這,咬牙切齒的看向天空。


    “那個該死的托萊多,他手裏沾滿了尼德蘭人的鮮血,勞爾,你沒有像托萊多一樣,去殘害尼德蘭人,所以我認為你還能夠拯救!”


    “腓力佩不值得你這麽正直的人為他賣命!”


    “但我是一個西班牙貴族,威廉,我的家族,我的爵位,全都是來自卡斯提耳國王的任命授予!”


    “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也不為難你,我會將你帶往安特衛普,去那裏,你能感受到那裏尼德蘭人自由的生活,而不是過那種哈布斯堡家族的血腥鎮壓下的生活。”


    “你會喜歡上那種自由的,相信我,勞爾!”


    傑叔裏被士兵帶走了,他手下的兩萬多士兵,在攻城之戰中,死傷了數千,投降的西班牙軍隊,有近一萬多人,這些被看管起來的俘虜,成為了威廉當前所要處理的頭號問題。


    威廉不希望將這些人盡數殺死,他還是希望終有一日,能夠等來腓力二世的贖金的,且尼德蘭經曆過那般多的戰爭後,人口損失很大。


    到處被西班牙人焚毀的屋舍堡壘,都需要人去重新修建,這些被俘虜的西班牙士兵,正好填補了這部分的人力空缺。


    他還得繼續往布魯塞爾進發,看守這些俘虜,威廉特意留下了五千多士兵,這些被分開囚禁的西班牙俘虜,將會在他勝利迴歸之後,安置到需要他們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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