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蘭人在前麵跑,西班牙人就在後頭追。


    你跑,他追,他窮追不舍,你擔驚受怕!


    偶爾一兩個倒黴的尼德蘭士兵因為泥地濕滑,一下子摔倒在地,隻能瘸著腿慢步的往邊上的樹林裏頭竄,追擊的西班牙人也,沒有去管。


    就這麽一路追擊過去,西班牙人小三四千人,攆著尼德蘭這小兩千人,來到了一處位置空曠的地帶,眼見前麵自己的威廉閣下已經嚴陣以待,滕戈不由得露出了微笑表情。


    自己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是己方迴頭暴擊這些該死的西班牙人的時候了。


    威廉騎著戰馬在戰陣後頭,端著單筒望遠鏡,遠遠就見到滕戈率領前往澤姆斯特堡搦戰的兩千多人,被後頭的西班牙人像是追孫子似的攆著跑。


    威廉心裏不由得感歎,滕戈還真是一個帶兵打仗的好將領,就自己這突然想出的策略,滕戈都能執行的這麽好,真是自己看好的手下。


    威廉不知道的事,這些奔跑過來的尼德蘭人,其實這會是真的被西班牙人給追得心態差點兒崩了,要不是這會威廉的一萬多大軍在這等著,隻怕他們就真的得潰散了。


    詐敗也不是那麽好詐的,士兵們不知道內中緣由,這會隻顧著悶頭往迴跑,滕戈這個將領知道威廉就在前麵等著他,但士兵們不知道啊。


    後麵追擊的西班牙人,那可是真刀真槍的能弄死他們的,心得多大,才能在這個時候鎮定自若。


    威廉見西班牙人小三四千人追擊過來,心裏大喜,還好人來的不是很多,自己這邊雖然裝備了明製武器,但訓練上還是不足,能夠先拿這小股的西班牙人開刀,試試水,也算是積累經驗了。


    帶隊的阿方索.羅德裏克看著前麵的尼德蘭大股叛軍,看這架勢,顯然是已經在這等候許久了,羅德裏克也知道自己這是上當了,但既然都來了,且士兵們這會追得急了,都還在喘著粗氣呢,總不能調頭就往迴跑吧。


    他自己是騎著戰馬的,士兵們可沒有,都是爹生娘養的生了兩條腿,這會確實是有點兒跑不動了。


    不是西班牙士兵體質弱,而是誰能夠背著小十幾二十斤重的盔甲,連續跑上一兩裏地,還能接著調頭往迴跑的。


    西班牙人主要是沒這麽訓練過,平日裏都是緩慢的行軍,操練得這麽狠,還從未有過。


    見西班牙士兵都喘著粗氣,威廉這會是信心大漲,對麵都這麽模樣了,自己要是不趁人之危上去幹他丫的,自己算什麽‘叛軍’。


    威廉當即就下達了前進的命令,同時命令手下新組建的炮兵團,開始朝著遠處的西班牙方陣開始炮擊。


    這些威廉好不容易湊齊的炮兵,可是尼德蘭軍裏的寶貝疙瘩,武器禁運讓尼德蘭本來就缺乏武器,火炮就更少了。


    能夠將從大明處購得的火炮全部配備齊所需的炮手,還是威廉將原本的炮兵全都分散,這些需要四個人伺候的明製火炮,真正的炮手就隻有一個,其他三個都是臨時被分配過去的。


    也就是裝裝炮彈,清清炮膛,等到要瞄準射擊的時候,熟練的炮手才真正派上用場,隻要這個熟練的炮手一陣亡,那一組火炮就得歇菜。


    而這些所謂的熟練炮手,用的也全都是過去的野路子,至於大明配置的炮表什麽的,他們是看不來的,自然也就不會去用了。


    全憑借著過去射擊歐羅巴火炮的經驗,多打幾發,熟悉一下火炮的彈道,也就明白了,炮老往左斜,那就適當的往右挪一點炮架就行了。


    大明賣到尼德蘭的這些火炮,跟賣給弗朗基國的那些個火炮,全都是燧發擊發的,無需炮手使用火把點燃引信,自然也就省事很多。


    裝填好了炮彈,炮繩一拽,‘嘭’的一聲響,火炮炮架被巨大的後坐力一推,炮鋤犁開巨大一個深溝,這才堪堪止住後退的炮架。


    炮手們立刻上前重新將火炮退迴炮位,用炮刷先清理了炮膛內部,避免炮膛內還有殘餘的火星,免得裝填入火藥直接被點燃。


    帶著木托的彈丸,炮手托著就頂入炮管,接著推杆用力一頂,再將燧發卡簧一掰,在燧石處倒上火藥,接著炮繩一拽,又是一發射出。


    連續幾發射擊過去,對麵還在喘息的西班牙人,被突然而來的炮擊,給嚇了一跳,尼德蘭人打過來的這些炮彈,竟然會炸。


    西班牙方陣是一個個的大長方格子陣,也稱為縱隊,並不會陣與陣之間相連,一發尼德蘭射擊過來的炮彈,正中其中一個方陣,爆炸產生的破片,瞬間就在方陣散開,爆炸加上破片的傷害,原本三百人的一個方陣,一下子就倒下了十數人之多。


    這些倒下的士兵,全都是被破片所傷,即便是身穿盔甲的長矛兵,這會也是倒地哀嚎,一些人更是齊腿被破片直接削去。


    明製的炮彈,炮彈外殼隻是很薄的一層鉛彈殼,內裏塞滿了火藥,這些火藥,可全都是真正的雷公藥,可不是糊弄人的黑火藥。


    一發一斤半重的炮彈,一斤是鉛彈殼,剩餘的半斤可全都是雷公藥,這麽大威力的雷公藥在身邊爆炸,別說是穿著盔甲了,你就是輛裝甲車,鉛彈殼換成鋼彈殼,都能給你炸穿。


    羅德裏克方陣長看著被尼德蘭火炮炸出的淺坑,有點兒不知所措,急忙下令讓士兵快速上前進攻。


    身邊隊友的慘狀,也讓這些西班牙士兵膽寒,叛軍這火炮,也太嚇人了,這還往上,怎麽覺著這有點兒是上去送死啊!


    威廉這個冥將,難道遇到對麵這西班牙涼才,怎麽能不加緊讓自己的炮兵多炸幾發。


    就這麽西班牙人頂著尼德蘭人的炮火,艱難的往前硬頂而上,尼德蘭軍陣中,那些分配了明製火銃的士兵,被優先安排在了最前。


    等到前進了有近三十多碼的時候,在長官一聲聲開火的命令下,閉眼就扣下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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