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可派人前往搜查便知!”


    劉刀疤自知自己是必死無疑了,為此,他為了免於再次遭到錦衣衛的酷刑折磨,幹脆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


    以求在被斬首之前,不再需忍受折磨,他是輕鬆了,可林賽便是嚇得差點兒當堂失禁。


    朝廷施行新法,其中有一條明令禁止,便是賭坊,無論是何人,賭坊一律不給上牌照,膽敢私自開設賭坊,抓獲可就地正法!


    所抄沒銀錢及家產歸入國庫,三代不得涉公舉試。


    林賽這家賭坊是祖傳家當,自從新法開始實施,便更換了不下三次地方,時有賭博不如意者前往縣衙舉報,被自己表兄張玢及刑典魏通偷偷攔截。


    如今被劉刀疤當堂說出地址,海瑞直接就命邢捕頭帶人前往劉刀疤供述之地查看,不多時,便帶迴一個包裹,裏頭是劉刀疤這些年來的積蓄,整整三十多兩散碎銀子。


    邢捕頭去時,賭坊還在照常營業,被同往的士兵堵個正著,裏頭三十幾個正在賭錢的被士兵一網給兜迴了縣衙,正半蹲著依次排在縣衙外被士兵看管著。


    麵對著這鐵一般的事實,林賽這下徹底的無可狡辯了,便聽海瑞道,“林賽,你還有何言?”


    “大老爺,我……”


    海瑞一拍驚堂木,“還不快快說來!”


    “我家祖傳田地兩千五百畝,”林賽低著頭苦著臉,“朝廷新法規定超過一千二百畝便要加一算,我為了躲避加算,便命人暗中聯絡各鄉裏長,或以錢財為餌,誘其同意。”


    “或以過往威脅,逼其就範,林林總總下來,掛靠了十多個裏,共飛灑出田一千三百一十畝!”


    聽到林賽止了話頭,海瑞便又一拍驚堂木,“接著往下說,是讓何人暗改的田冊?”


    “乃是我表兄張玢出頭,稅務所之稅吏原是其直轄下,雖如今受稅務所管製,然交情依在,過往也多有銀錢往來,便使了銀錢,讓他們將田冊從稅務所取出時,暗改了。”


    海瑞看向一旁的坐在書案上的文書,見其記錄得飛快,便接著詢問道,“花了多少銀錢?”


    “共花了一百五十圓!”


    “愚蠢至極!”


    海瑞搖頭罵了一聲,“朝廷新法之下,你便認為暗改了這田冊,稅務廠便不知你等的勾當?”


    “且你還敢違朝廷法度,私自開設賭坊於縣城,更是膽大妄為!”


    海瑞說完,看向文書,見他停了毛筆,這才揮手讓其上前給林賽瀏覽確認,待林賽看完,才迴到座位,海瑞這才問道,“此案結書可與你交代之事有相左?”


    “無有!”


    “嗯,”海瑞輕點一下頭,“如此,本府便當堂宣判!”


    “人犯張滿,於七月十五日在香河縣安平鎮稅務所內,被林賽唆使張田方等四人毆打威逼,傷勢極重,危及自身安危之際,為保自身,不得不反抗自衛!”


    “雖至三人死亡,一人重傷,然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


    “故,本府宣判,人犯張滿自衛反擊過失致三人死,一人重傷,依大明律,需杖六十,追葬銀一十兩。”


    “諒其身受重傷,朝廷刑罰乃是勸使民向善,而非殘民殺民,若照律行刑杖六十,則張滿必死,此不符合朝廷寬容執法!”


    “故而,本府酌情免去張滿杖六十之刑,葬銀二十圓追加至三十圓賠償!”


    “張滿,本府判罰,你可服?”


    張滿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麵,俯身痛哭道,“老父母,草民服從老父母判罰!”


    站在縣衙圍欄外的張滿父親張富貴也是老臉淚痕,小兒子張倉緊緊扶著老父親的手,更是哭中帶笑。


    而那些圍觀的百姓更是拍手叫好,紛紛大唿海瑞海少保乃是個明斷是非,體察民情的好官。


    “張田方林富……等四人,被林賽唆使,故意毆打致張滿身受重傷。”


    “依大明律,凡同謀共毆人者,因而致死者亡,或以致命傷令其重傷者,下手者,絞!”


    “林賽為原謀者,杖一百,流三千裏!”


    “啊!”


    張田方聽到最後一個絞字,當場便被嚇暈過去,被一旁的捕快上前,就是幾個大耳瓜子抽醒。


    林賽一聽自己被流放,懸著的心才剛放下,便聽海瑞接著道,“又依朝廷新法頒布,凡新法施行起,各私設相關賭坊,具查獲,持有受益者,皆斬,家產充入國庫!”


    “租聘給予開設賭坊房產者,若知情不報,視為同謀,罰銀五十圓,杖二十,刑二年!”


    “若不知情者,罰銀拾圓,予以效尤!”


    剛才是張田方暈過去,這迴輪到林賽暈了,不僅林賽暈了,就是被稅衛控製在二堂的張玢也腿軟直接暈了過去。


    二人都被各自身旁的稅衛捕快好一通叫醒,等待海瑞接下來的審判。


    “本府宣判,張田方林富等三人,同謀毆打張滿,致使其重傷,經仵作勘定,四人皆為下手者,然林富等三人已亡,不予追責!”


    “張田方者,雖重傷,乃是罪有應得,待上報刑部會同大理寺審議後,擇日問斬!”


    “林賽張玢者,勾結私設賭坊牟利,按大明律新修法論,待上報刑部會同大理寺審議後,擇日問斬!”


    “家產抄入國庫,其使手段飛灑至他人戶頭之田地,安平鎮稅務所需盡快落實到戶!”


    “到戶之田,戶主可在抄沒之時,持田產證可至香河縣衙,追討被侵占之田所產之當季麥糧,稅務所不得拖延發放!”


    聽到海瑞這個判罰,督查員吳溥頓時臉一抽,欲罵還休。


    好你個海剛峰,竟然敢公然挖我們稅務廠的牆角。


    原本吳溥就是想將這些個飛灑出去的田全部收迴稅務廠,屆時直接法拍,可海瑞直接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你林賽不是要用飛灑掛靠的方式,將多餘的田分潤出去,好躲避加算嗎。


    好,那我海瑞就給你來個將錯就錯。


    凡是被飛灑掛靠到的百姓,田,你們不用還了!


    凡是掛在你們戶頭上的,本府就直接宣判,督促稅務所趕緊給你們過戶。


    到時抄家的時候,記得帶上你們的田產證,到林賽家,把你們戶頭上的田地出產的麥子要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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