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何時下過這麽大的雨?而且,好像天道降下懲罰似的,像是天空垂下瀑布,要將整個玉山都要沉沒一般!


    暴雨之中,所有人都成了模模糊糊的小點,但所有人都沒有離開。


    曲筱樂握緊文淵的胳膊,不安的問:“怎麽迴事?這天氣好反常。”


    文淵在結界中抬頭,心中沉重,但口中卻道:“應該沒事,不必擔心。”


    曲筱樂:“可是,我的直覺不太好。”


    文淵:“不管發生什麽事,還有我在呢。”


    他不忍告訴曲筱樂,鴻霓做了那樣的犧牲,卻仍舊改變不了什麽,即便她很快也會知道,但起碼此刻,她不必悲憤。


    暴雨持續了半個時辰,蓄積在祭壇的水已經飛速上漲,將整個祭壇都淹沒了!


    隨後,雨忽然停了!


    狂風也止住,四處漸漸恢複安靜。


    可那宏偉的祭壇,竟然完全被淹沒在水中,這裏,變成了一汪湖泊,水波粼粼,在群山環繞之下,山水相映成趣,竟像是另一個世界了!


    莫小星揮開結界,眼看著青山碧水,將之前的一切都掩蓋了、抹去了,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好像鴻霓那一場大火,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莫小星低聲呢喃:“這就是天意嗎?若是,天意也太過無情。”


    “唿!”


    突然,半空中騰起火焰來,圍成一個火圈,幽幽的燃燒著。


    莫小星見此,無端的覺得,這火圈似祭台下的火架一般,圈出了另一個祭台,她不由的說:“這是什麽意思, 還沒有結束嗎?”


    沒有任何人暗中操作,一切都像是那捉摸不定的天意。


    曲飛白的聲音平靜而篤定的說:“沒有結束。”


    莫小星:“師尊……難道,一定要有祭神大典嗎?”


    曲飛白:“是。”


    如果讓花慕完成“九闕朝凰”,便沒有這一番周折了。


    這時,其他人也想到了,那幽幽燃燒著的火圈,分明就是在等,等著有人去完成“九闕朝凰”。


    文淵看一眼花慕,說:“花慕,你去吧。”


    花慕:“爹,我一定要去嗎?”


    文淵:“一定要去。”


    花慕點了點頭,飛身落在火圈之中。


    在這般奇怪的氣氛中,他開始起舞。


    什麽都不想,隻專心的跳舞。


    這“九闕朝凰”是舅舅和爹讓他跳的,他們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莫小星也看向花慕,他在那空曠的地方跳舞時,比先前她見他練習時驚豔多了。


    這舞其實一點都不輕浮, 那日她隻是說來刺激曲飛白的。


    這舞非但不輕浮,反而有一種無比悲壯的感覺,好像,每一次唿吸,都在準備獻祭一般。


    一支舞即將結束。


    可是,並沒有異象出現,連陰雲都不曾匯聚。


    等到花慕跳完,他立在空中,便已經知道,他雖然跳完了“九闕朝凰”,但並沒有完成祭神儀式。


    很快,花慕迴到文淵身邊,說:“爹,我盡力了。”


    文淵:“盡力便好,不必多想。”


    曲筱樂很快拉住花慕,抓的很緊,前麵有諸多意外,她已經心有餘悸,如今花慕能完好無損迴來,她已經欣慰至極。


    至於祭神儀式是否完成,她暫時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文淵:“隻是,有些事情,看來今日無法弄清楚了,錯過今日,要再等一千年。”


    花慕和曲筱樂都不知道文淵在說什麽,但他們知道,現在這樣的情形,文淵是有所預想的。


    曲筱樂不由的問:“文淵,你是不是和我兄長悄悄計劃了什麽啊?連我都瞞著?”


    文淵實話道:“不是我瞞著你,是飛白讓我瞞著你。”


    曲筱樂:“兄長也太見外了!”


    文淵:“上次祭神大典時,飛白就發現四大勢力的意圖,這次本想弄清楚,隻是……”


    隻是,能跳“九闕朝凰”的兩個人都已經失敗了,那麽,不管計劃了什麽,也都不會發生了。


    連冷無厭也道:“難道,當真要再等一千年?”


    這時,莫小星看向曲飛白, 即便他就在身後,莫小星鎖定他也是有些難的,因為那麵具,她不由自主的便會忽略他。


    “師尊,一定要孔雀族的人才能跳‘九闕朝凰’嗎?我能跳嗎?”


    曲飛白忽然垂眸,看著莫小星:“是,一定要孔雀族的人跳。”


    至少也要像花慕那樣,有孔雀族的血脈。


    莫小星:“喔。”


    曲飛白:“但是,小星星,也許你可以。”


    莫小星:“啊?”


    她知道曲飛白另有計劃,肯定也等著祭神儀式的完成,她便腦子一熱,想幫忙,可若是非得孔雀族的人才行,她也沒有辦法。


    可曲飛白怎麽又說可以?


    曲飛白忽然抬起手, 略帶涼意的指尖落在莫小星的眉心,壓住了那一抹黑色的線。


    “因為這個。”


    莫小星一愣,因為羽王的封印?


    “師尊,那我可以跳嗎?”


    曲飛白眼眸深深的看著莫小星,若再等一千年,也許可以,但是,一千年卻太長了。


    他輕聲問:“你可記得動作?”


    莫小星:“我記得!”


    她已經完整額看過三次了,記得很清楚。


    曲飛白:“那你去。”


    莫小星點頭,隨即旋身飛出!


    當她落在火圈之中的時候,眾人都奇怪的看著她,都沒想到,竟然還有人站出來?


    乙青天最驚訝,他不由的說:“她?跳‘九闕朝凰’?她不是孔雀族的人,就算能跳下來,也不會完成祭神儀式。”


    但即便如此,眾人也都靜靜看著。


    看著看著……竟不由的入神。


    莫小星好像不是隨便站出來湊數的,她的舞姿是那麽的輕盈,那麽的靈動,在她開始跳舞以後,便有洶湧的靈氣在半空匯聚,越聚越多。


    而且,磅礴的生機從四麵八方湧來,仿佛這玉山之中的靈氣,頃刻間都在向這裏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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