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鑠趁此機會,也在不斷地將收編青州黃巾的好處,灌輸給在座的每一個諸侯,各種大餅不要錢似的砸向對方。


    兗州眾諸侯深知現如今東郡的強大,倒也對此沒有太大的懷疑,甚至連其過程中的艱難,也自動忽略,腦海中全都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隻有泰山郡守應邵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對於劉鑠拋過來的大餅,有著極強的抵觸情緒,甚至麵上總會時不時泛起一抹淡淡的不屑。


    不過......


    劉鑠早知道應邵與劉岱的關係,更明白他與袁紹之間的羈絆,有此反應,倒也是極其正常的,若是全心全意支持自己,那才叫人懷疑。


    也因此,劉鑠絲毫不介意應邵的不屑態度,隻要他不給自己找麻煩,那麽以後有的是機會,可以慢慢收拾他。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氣氛愈加活躍。


    正當劉鑠給眾諸侯描繪美好未來時,帳外忽然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報—!”


    劉鑠抬眸望去。


    但見,簾帳起,從外麵轉入個士兵,欠身拱手道:“劉使君、眾將軍,轅門外有個自稱是青州黃巾渠帥管亥的人,說有要事謁見劉使君。”


    “哦?”


    劉鑠滿目詫異,自己今日可是第一天赴任,還沒來得及正式展開工作,敵營的渠帥便要主動拜營請求謁見?


    不得不承認。


    這種事情對於劉鑠的威望而言,有著莫大的意義,而且劉鑠猜測,對方此來極有可能是因為陳宮夤夜發布的勸降令。


    “你是說......”


    劉鑠的聲音略微拉長,再次試探性詢問道:“青州黃巾渠帥管亥?”


    士兵極其肯定地點了點頭:“沒錯,正是此人。”


    劉鑠長舒口氣,內心雖然激動,但麵上依舊保持鎮定:“他有沒有說此來何事?”


    士兵飛快地搖了搖頭:“暫時沒有,隻說是有要事,不知使君可要見否?”


    劉鑠頷首點頭:“見,肯定要見,青州黃巾渠帥主動拜營,如何不見!你帶他進來吧?”


    士兵拱手:“諾。”


    旋即。


    他豁然轉身,徑直離開大帳。


    望著士卒離開的背影,濟北相鮑信撚須言道:“使君,管亥今日來得比較蹊蹺,而且他是如何知曉您已經當上兗州牧的?”


    “此人......”


    鮑信眉頭緊攢,敵意頗深:“咱們不得不防。”


    魯國相陸幀頷首點頭,深表讚同道:“沒錯,此事蹊蹺,不得不防。”


    劉鑠隻是笑了笑,輕聲道:“二位莫要驚慌,你們還記得昨日青州黃巾大營遭遇突襲之事否?”


    鮑信肯定地點點頭,細眉微蹙,如實迴答:“自然記得,不是使君帳下的軍隊所為嗎?”


    劉鑠簡單恩了一聲:“沒錯,正是!但他們真正的目的,其實不是夜襲黃巾大營,否則動靜不會如此之小。”


    “哦?”


    鮑信驚詫不已,急忙詢問:“那他們是......”


    劉鑠淡笑,和盤托出:“實不相瞞,他們是去發勸降令的,夤夜突襲五座軍營,不過是略展身手,簡單震懾而已。”


    嘶—!


    鮑信不自禁倒抽一口涼氣,恍然大悟地道:“原來竟是這樣。”


    劉鑠麵帶微笑:“如果我猜得不錯,青州黃巾極有可能已經有歸順兗州的想法,管亥此次前來拜營,十之八九,便是打探具體消息的。”


    鮑信大喜:“若當真如此,我等可不戰而屈人之兵,免除兗州兵災之禍。”


    陸幀更是滿麵堆笑:“青州黃巾屢次折敗於使君之手,想來軍心受挫,早已不願再戰。”


    “百萬青州黃巾,能不打仗,對於兗州,自然最好。”


    “青州黃巾入侵兗州,圖謀的不過生計而已,咱們給他便是,何必大動幹戈。”


    “沒錯,的確如此。”


    “......”


    眾諸侯在這一刹那,紛紛釋然,眉眼帶笑,彷佛已經看到百萬青州黃巾歸順兗州的一幕,屆時必將震動四方,令天下諸侯側目。


    但聞聽此言的應邵便沒那麽高興了,如果真讓劉鑠輕而易舉的吸納了百萬青州黃巾軍,那麽他至少可以多出二十萬兵馬,再加上原本兗州的軍隊,便是三、四十萬兵馬!


    如此多的兵力,完全可以與河北的袁紹媲美,若在此時,劉鑠、公孫瓚聯起手來,攻打袁紹豈不易如反掌?


    如果再有袁術的兵馬......


    嘶—!


    如此嚴重的後果,應邵當真不敢想象。


    正當應邵在胡思亂想時,簾帳起,從外麵轉入個身材魁梧,氣宇軒昂,以黃巾抹額的威武漢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管亥。


    劉鑠仔細打量著此人,對方身高至少八尺開外,虎體狼腰,劍眉星目,往那裏一杵,便給人一種不可觸犯的神威。


    粗通三國的劉鑠記得可清楚,管亥乃是黃巾軍中為數不多的悍將,當初在攻打北海孔融之時,他曾與關二爺大戰四十迴合不分勝負。


    要知道,關羽可是整個漢未三國曆史中戰力的天花板之一,尤其是在呂布死後,更是無人能出其右。


    管亥能與關羽大戰足足四十迴合,而不分勝負,足以證明此人的實力,已經達到了怎樣恐怖的程度。


    “閣下便是管亥?”


    即便是劉鑠本人,這一刻也不由地驚詫。


    “沒錯,正是在下。”


    管亥倒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承認,隨即開口反問:“敢問,閣下可是新任的兗州牧劉鑠否?”


    劉鑠頷首點頭,同樣大方承認:“沒錯,正是在下,不知渠帥今日前來拜營,所謂何事?咱們沒必要藏著掖著,直言即可。”


    “好。”


    管亥本就是行伍出身的莽漢,心思沒那麽複雜,見劉鑠快人快語,頗為豪爽,心中好感增添了三分:


    “既然劉使君快人快語,那管某便也不藏著掖著了。”


    “如此甚好。”


    劉鑠滿意地點點頭,擺手示意道:“還請渠帥直言,在下必洗耳恭聽。”


    下一個瞬間,管亥從懷中摸出一枚竹簡,遞給劉鑠:“敢問劉使君,昨天夜裏陷陣營偷襲我軍營地時,散發的勸降令,可還有效否?”


    劉鑠接過竹簡,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內容,淡然一笑,緩緩點頭:“自然有效,隻要爾等願意歸順,兗州必定給爾等一個安身立命之地。”


    管亥聞言,驚駭不已,兩道劍眉驟然間擰在一起,一臉的不敢置信:“劉使君此言當真?”


    劉鑠麵上浮出一抹淡笑,極其肯定地點了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管亥倒抽一口涼氣,似乎依舊不敢相信:“在下......那個......”


    正當管亥猶疑不定時,身旁的濟北相鮑信開口道:“渠帥可以派人打聽打聽東郡,亦或者親自前往東郡瞧瞧,去年劉使君便曾以東郡之地,接收了數十萬黑山軍鄉民。”


    “沒錯。”


    又有魯國相陸幀橫出一步,撚須言道:“東郡不過兗州的一個郡而已,便可吸納數十萬黑山軍鄉民,而今卻是以兗州為基,吸納百萬青州黃巾。”


    “渠帥可以放心!”


    當下,陸幀拍著胸膛保證道:“隻要爾等肯放下兵器,兗州必定有爾等安身立命之地,使君會為爾等修建新房,亦會開荒屯墾,令爾等安居樂業。”


    管亥自然清楚東郡的事情,因此這才敢冒險前來,他擺手打斷陸幀,轉而朝著劉鑠拱手抱拳,朗聲道:


    “管某自然知曉東郡之事,亦知劉使君乃仁義明主,這才鬥膽前來拜營,詢問歸順兗州之事,而今既然得劉使君金口,隻剩最後一問,還望使君如實迴答。”


    “好。”


    劉鑠毫不猶豫,大手一揮:“你且問便是,鑠必如實迴答。”


    管亥極其鄭重地道:“敢問劉使君,接收我青州百萬黃巾歸順,可有別的條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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