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管亥皺了皺眉,欲言又止,停頓了片刻,終於還是開口道:“我的意思是,咱們此戰的目的是糧食,所以隻要有糧食,其實沒必要打仗。”


    “笑話!”


    張饒冷哼一聲,極其不屑地道:“你以為兗州眾諸侯會把糧食平白無故給咱們嗎?咱們想要糧食,就必須將他們打倒,然後才能從糧倉中,把糧食搬出來。”


    “管兄!”


    言至於此,張饒長舒口氣,反問對方道:“你覺得呢?”


    管亥吐口氣,輕聲道:“當然,若是尋常諸侯,自然需要如此,即便咱們把刀架在他們的脖頸上,他們也未必舍得把糧食給咱們,因此打仗難以避免。”


    “但是......”


    話鋒一轉,管亥繼續言道:“東郡郡守劉鑠絕非尋常諸侯,我可聽說,當年他收編了數十萬黑山軍鄉民,不僅給他們田種,而且還給他們修房子住。”


    “哦?”


    張饒不由一個愣怔:“果真有此事?”


    管亥搖搖頭:“暫時不太清楚,但我已派人潛入東郡打探情況。”


    張饒愈加好奇,皺著眉,思忖良久:“你既然不清楚,又是如何得知此事?”


    管亥倒也沒有遮掩,直言道:“實不相瞞,我帳下有些士卒是當年從兗州過來的,後來青州遭難,便又迴了兗州,據說日子過得不錯。”


    實際上,青州黃巾中絕大多數都是青州、徐州的黃巾,但也有一些是兗州的流民組成,這些外鄉人混不下去,便會想著落葉歸根。


    但不曾想......


    返迴兗州的部分人,著實撞上了好機遇,不僅有了田種,而且還有房子住,他們的日子過好了,自然會將消息傳至青州。


    加之郭嘉早有刺奸埋伏在青州黃巾內部,各種東郡的消息得以很快散播開來,因此最近管亥便收到了相應消息,也動了這方便的心思。


    眼瞅著最近劉鑠的騎兵加入戰場,殺得他們是接連大敗,今日更是派人直接夜襲營地,重創黃巾軍軍心,便更加劇了管亥投降的心思。


    嘶—!


    張饒聽到劉鑠在東郡的仁政,不自禁倒抽一口涼氣:“管兄,你說得全都是真的?”


    管亥極其肯定地點點頭:“自然當真!而且我部悍將韓毅,便是兗州東郡人。”


    張饒驚詫不已,試探性問道:“管兄可否派人傳喚韓毅,容張某問仔細詢問此人。”


    管亥大喜,飛快點頭:“好,我這便派人傳喚。”


    旋即。


    他騰得起身,繞過長案,徑直離開大帳,招唿帳外的親衛上前:“來人。”


    一個魁梧的漢子疾步趕來:“渠帥,您有何吩咐?”


    管亥吩咐道:“立刻派人傳韓毅來中軍大帳。”


    親衛拱手:“諾。”


    吩咐完親衛後,管亥便返迴中軍大帳。


    約莫一刻鍾。


    韓毅掀簾而入,趨步上前,欠身拱手:“未將韓毅,見過二位渠帥。”


    管亥恩的一聲點點頭,捏著頜下一縷胡須:“韓將軍,你此前與我說,你是東郡人?”


    韓毅肯定地點點頭:“沒錯,未將東郡濮陽人,當年乃是下巳渠帥帳下,後來被皇莆嵩戰敗,率領弟兄們,逃竄至青州。”


    一旁張饒盯著韓毅,饒有興致地道:“韓將軍,我且問你,你最近可收到了來自東郡的消息否?”


    “恩。”


    韓毅沒有絲毫遮掩,點了點頭:“其實一個月前,就已經有消息傳過來了,隻不過最近消息越來越多。”


    “哦?”


    張饒不由好奇:“都是些什麽消息?”


    韓毅頓了頓,如實迴答:“大都是關於劉鑠的消息,尤其去年他接收了黑山軍數十萬百姓的消息,不僅給他們修建房子,而且還在今年開荒屯墾。”


    “他們新開出來的士地,全都是承保自官府,而且沒有多餘的田賦,隻需要按照朝廷的要求繳納賦稅即可。”


    “......”


    朝廷自然是有田賦的,不過田賦非常低,三十稅一。


    而當地豪族的士地,乃是有田租的,田租非常高,往往在三、四鬥以上。


    這樣的田租,除了水田還有的賺,旱田基本上勉強夠活,一旦遇到災年,隻能借錢。


    因此,東郡郡守對於士地的政令,深得東郡尋常百姓的喜愛,他們紛紛報名開荒屯墾,甚至有消息從東郡傳出,讓外人遷徙至東郡生活。


    張饒聽得極其入神,不住點頭,稱讚道:“如此說來,那劉鑠的確是一個仁義之主。”


    韓毅頷首點頭:“沒錯!此人在東郡的確深受百姓愛戴。”


    張饒皺著眉,內心同樣有些悸動:“管兄,咱們足有百萬之眾,一個小小的東郡而已,可能容納咱們這麽多人嗎?”


    “這......”


    管亥猶疑良久,終於還是搖了搖頭:“或許不能。”


    張讓吐口氣:“即便劉鑠願意接收咱們,隻怕他也沒這個能力,咱們可不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此人身上,否則一旦入冬,死傷必定極其嚴重。”


    管亥頷首點頭,沒有反駁:“張兄,管某隻是有此意向而已,若是能成,固然是極好的,若是不能成,咱們便依令而行。”


    “報—!”


    正在這時,帳外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張饒抬眸望去。


    但見,簾帳起,從外麵闖入一個熟悉的身影,乃是自家部將趙祿:“渠帥,有情況。”


    張饒皺了皺眉:“哦?發生了何事,直言即可。”


    趙祿立刻將手中的竹簡,遞給張饒:“渠帥快瞧,這是適才受到夜襲的軍營送過來的,說是劉鑠帳下的陷陣營留下的。”


    “又是劉鑠?”


    張饒氣得眼珠子差點瞪爆,獰聲道:“我倒要瞧瞧,此人到底意欲何為?”


    言罷。


    他一把將竹簡從趙祿手中奪過來,眼珠子上下一翻滾,頓時愣在原地,不自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嘶—!


    張饒眼瞪如鈴,喉頭滾動:“兗州牧劉鑠令?劉鑠不是東郡郡守嗎,何時成了兗州牧的?難不成,他已經取劉岱而代之,晉升成了兗州牧?”


    管亥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恩,很有可能,憑此人在兗州的聲望,當上兗州牧不無可能,或許當真如張兄猜測。”


    張饒驚詫不已,低頭繼續閱讀:“繳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管亥聞言,眼神驟亮:“張兄,這是劉鑠的勸降令!”


    張饒點點頭:“沒錯,的確是劉鑠的勸降令,不過管兄,咱們全部投降,他能接收得了?”


    “這......”


    管亥皺著眉,思忖了片刻,輕聲道:“如果劉鑠隻是東郡郡守,自然沒能力全盤接收,可如果他已經是兗州牧了呢?”


    “兗州牧?”張饒恍然大悟。


    “沒錯。”


    管亥肯定地點點頭:“想當初,劉鑠能以東郡之地,接收數十萬黑山軍鄉民,而今若是以兗州之地,接收我等百萬軍民,又有何不可?”


    張饒下意識眉頭緊攢,在帳中左右來迴踱步,似是在腦海中激烈地思考,權衡利弊。


    良久。


    張饒似乎艱難地下了決心,停下腳步,瞥向管亥:“管兄,不是張某不願意相信,隻是茲事體大,務必要小心應對。”


    管亥聽出了張饒的話外弦音,試探性詢問道:“張兄,你準備如何應對?”


    張饒倒也沒有遮掩,直言道:“派人拜營,直接詢問,若是劉鑠當真能夠接收百萬黃巾軍民,我張饒又何必與他們為敵?”


    “好!”


    管亥飛快點頭,當機立斷道:“拜營之事,交給管某即可,某要當麵問清楚,看看劉鑠是否如傳言那般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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