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處於大潰敗狀態中的一支兵馬,是絕對不可能打出逆勢戰績的,即便於禁的內心想法是正確的,也會被戰局的發展逐漸扭曲成錯誤的。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這一刻,於禁率領的兵馬,便極盡完美的詮釋了這一點,即便他想要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家軍隊,但戰局的發展實在是超出了於禁的預料。


    管亥率領黃巾精銳,直朝著飄揚的大纛旗方向,沒有半點花哨地強衝過去,長刀所向,矛戈盾甲無不碎裂,兵卒將校無不披靡。


    片刻的功夫,青州黃巾力士在管亥的帶領下,竟然連破兗州聯軍數部,管亥更是連斬兗州聯軍數員將校。


    這可當真是......


    天上降魔主,人間太歲神呐!


    尤其大將王肱戰死,劉岱帳下的士卒紛紛色變,一觸即潰,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洶洶戰意,隻能處於被動挨打的尷尬境地。


    樓櫓之上的劉岱不停揮舞著令旗,扯著嗓子厲聲唿喊:“莫要害怕!給我衝上去,全都給我衝上去,他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雜碎!全都給我衝上去!”


    “將黃巾賊子消滅!”


    “......”


    近乎於癲狂的劉岱扯著嗓子下令,身後臂膀腰圓的力士不停地敲擊著鼓麵,發出一陣陣氣勢磅礴的戰鼓聲。


    但戰場全線已經潰敗,各部的傳令兵被殺的被殺,撤退的撤退,整個指揮體係麵臨崩潰,兗州聯軍士卒早已變成一團恐慌與驚懼的集合,幸存者隻想盡快逃出這個地獄一樣的地方。


    “主公,快走吧,再不走怕是來不及了。”


    劉岱身旁的親衛軍士卒仰著頭,大聲唿喊,提醒樓櫓之上的劉岱。


    “我不走!”


    可是,現在的劉岱已經徹底陷入癲狂之中。


    他太清楚自己的處境,此戰一旦失敗,那麽他將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劉鑠勢必會趁虛而入,將他的一切全部占為己有。


    因此,劉岱必須要盡皆全力,哪怕隻是小勝,也必須要贏,即便拚上自己的性命,也必須要戰至最後一刻:


    “全都給我衝上去,爾等全都給我衝上去!”


    “他們隻是一群衣不蔽體的烏合之眾,我劉岱何懼之有!”


    “穩住!給我穩住!莫要害怕他們......”


    “......”


    嗖—!


    正當劉岱揮舞著令旗,勒令眾士卒衝上去,阻攔青州黃巾時,遠處一道流光,從斜刺裏探出,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直撲劉岱而來。


    “嗬啊—!”


    這一箭正中劉岱的臂膀,疼得他竟直接丟掉手中令旗,下意識捂住臂膀,一股溫熱的鮮血汩汩湧出,頓時令他驚唿出聲。


    原本,劉岱奮力舞動令旗,還有一些士卒想要反打,但當令旗墜落的那一刹,氣勢磅礴的鼓聲戛然而止,不明真相的士卒紛紛扭頭望去。


    但見......


    樓櫓之上的劉岱捂著臂膀,痛苦的哀嚎,青州黃巾的先鋒大軍距離他竟然已不足五十步,或許要不了多久,真的便會要了他的性命。


    嗖!嗖!嗖!


    下一個瞬間,鋪天蓋地的箭矢從黃巾洪流中宛如蝗蟲一般飛起,直朝著樓櫓方向罩去,劉岱轉身的刹那,身上接連中了數箭,當場被射翻在地,從樓櫓上墜落下來。


    “啊?使君死了,使君被黃巾射殺了。”


    “大家快跑啊,使君死了,被黃巾射殺了!”


    “黃巾一箭射殺了使君,大家快跑啊!”


    “黃巾如有神助,百步外一箭射殺了使君。”


    “大家快跑,快跑啊!莫要遲疑!”


    “......”


    謠言在軍隊中如同瘟疫般傳播開來,原本隻是劉岱被射殺,但不知經過怎樣的演變,竟連“如有神助”的言論都冒出來了。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幹,幹傳萬!


    潰敗的情緒伴隨著謠言的傳播,快速彌漫向全軍,明明是一支裝備精良的隊伍,但卻被一群衣不蔽體的黃巾,追著屁股,猛衝猛打。


    即便是身經百戰的鮑信,麵對如此局麵,也沒有絲毫辦法,隻能撒丫子狂奔,盡可能保全自己的隊伍。


    “文則,快走,莫要戀戰!”


    鮑信扯著嗓子嘶吼,即便連他自己,也找不到於禁身在何方。


    混跡在隊伍中的於禁,隻能親自引兵斷後,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護本方的軍隊,否則勢必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噗!噗!


    於禁抬手間,便砍死兩個追上來的黃巾,同時以身作則,扯著嗓子厲聲嘶吼:“莫害怕,怯戰且退,才能保存性命。”


    越是在全線崩潰的時候,越是能體現出一支軍隊的素質,於禁平時便嚴格要求本方士卒,因此即便是在全線崩潰時,他的隊伍受到的波及,卻是最小的。


    青州黃巾眼瞅著於禁這跟骨頭難啃,也不願意過多浪費時間,因此反而朝著其餘軍隊殺了過去,柿子專挑軟的捏。


    ......


    轟隆隆—!


    數十萬人在曠野上狂奔,震得大地都為之顫抖,青州黃巾像是瘋了似的,足足追了七、八裏,仍在追殺,彷佛生怕兗州聯軍活過來反打他們似的。


    然而......


    正在這時,曠野的盡頭處掀起一股煙塵組成的洪流,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青州黃巾狂殺而來。


    在那激蕩的煙塵中,隱約可見一杆大纛旗正在迎風招展,一個鬥大的“徐”字,隔著老遠便清晰可見,格外引人注目。


    “東郡劉鑠帳下,徐晃來也!”


    斜刺裏,一個手持梨花開山斧的猛將唿嘯而來,掌中戰斧掄出一道如月的寒芒,那黃巾賊子頓時如出膛的炮彈般,被其擊飛出去。


    蓬!蓬!蓬!


    巨大的力量令其倒卷而出,接連砸到七、八個黃巾士卒,方才重重的摔在地上,梨出一道不深不淺的溝壑。


    另外一邊,大將程銀手持一杆精鐵馬槊殺出,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電光火石,彷佛隻是在虛空中胡亂點了幾下。


    就隻見......


    沿途所遇的青州黃巾,或是心口、或是喉嚨、或是麵門,總之盡皆是要害,一招斃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恐怖至極。


    “東郡郡守帳下程銀在此,黃巾賊子納命來!”


    “吾乃侯選,擋我者死!”


    大將侯選根本不廢話,發出猛然一聲長喝,掌中精鐵戰矛頓時化作伏波劈浪的巨蛟,在青州黃巾陣中,不斷的左右來迴穿刺,不停地收割著青州黃巾廉價的性命。


    在他們的帶領下,數幹精騎斜刺裏奔來,好似一柄從天而降的寶劍,將麵前的青州黃巾硬生生劈開,然後迂迴分割。


    原本就因追殺而逐漸淩亂的青州黃巾,被徐晃、程銀、侯選率領的精騎兵一衝,頃刻間亂成了一團,不僅不敢再追,甚至隻能怏怏而退。


    “哈哈!”


    濟北相鮑信見此一幕,興奮地仰天哈哈一聲:“我就知道,子明這小子,是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文則!”


    鮑信厲聲唿喊:“立刻反擊,隨我反擊!”


    於禁迴頭瞥了眼茫茫無際的騎兵,同樣興奮起來:“弟兄們,我軍援兵已至,隨我反擊,為死去的弟兄,報仇雪恨!”


    早已憋屈已久的弟兄們,紛紛高舉起手中的兵器,調轉方向,發起衝鋒:“殺—!”


    所幸,於禁率領的隊伍還有基本的建製,各項命令能夠傳達至基層,若是喚作其餘任何一支軍隊,儼然沒有了戰鬥能力。


    在鮑信、劉鑠兩支隊伍的全力反擊之下,原本乘勝追擊的青州黃巾,不得不舍棄追殺,選擇暫時退兵。


    徐晃則是率領精騎兵,各路出擊,不斷擴大戰果,好讓青州黃巾別那麽囂張,順便把劉鑠的大名,也灌輸入青州黃巾的耳中,至少要讓他們清楚,到底敗在了何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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