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鑠原本是想給劉岱留點顏麵的。


    畢竟,現在還遠遠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把關係搞僵了,反而會對自己產生不利影響。


    可誰能想到......


    劉岱居然想要先聲奪人,明明是過來蹭聲望的,你安靜地呆在一旁蹭便是,卻非要跟咱張牙舞爪,秀秀肌肉。


    既然如此,那劉鑠可不能再忍氣吞聲了,他毫不猶豫地懟了迴去,含沙射影,指桑罵槐,陰陽怪氣,直接幹得劉岱沒有絲毫脾氣。


    劉岱以為他事情幹得很隱秘,逃過了劉鑠的攔截,但不曾想,人家壓根沒有理睬,甚至還發現了東躲西藏,隱匿行蹤的事實。


    丟人呐!


    當真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劉岱氣得是眼突麵紅,心中大恨:“你......”


    可是,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被他咽了迴去。


    畢竟身旁可全都是當世鴻儒名流,耍嘴占不了上風,便要耍賴,這種事情實在是不利於提高自己的聲望。


    不得已之下,劉岱隻能把怒火硬生生憋迴肚子裏,甚至連麵上都找不到絲毫蹤跡,反而泛起一抹淡笑:


    “劉郡守可真會玩笑,吾乃兗州刺史,用得著東躲西藏嗎?”


    “劉使君切莫誤會!”


    劉鑠立刻揖了一揖,隨口解釋道:“在下可從未如此說過使君,隻是暗諷那些東躲西藏之人而已,您切莫對號入座,自取其辱。”


    “你......”


    劉岱的目光如同冰針般地刺了過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額頭滲著黃豆般大小的冷汗,用力抿緊嘴角,卻仍然止不住雙唇的顫抖。


    “子明言之有理。”


    不等劉岱開口,便被邊讓直接打斷:“劉使君切莫對號入座,自取其辱,在場之人甚多,想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者,亦不在少數。”


    “劉使君能夠來迎接鄭老,我等自然歡迎。”


    一旁的蔡邕捏著頜下一縷胡須,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劉岱:“但既來之,則安之,切莫無事生非,壞了大家的好心情。”


    “沒錯。”


    荀爽頷首點頭,附和道:“蔡大家言之有理,既來之,則安之,今日大家齊聚於此,是為迎接康成,切莫壞了心情。”


    唿~~


    劉岱這才強壓下怒火,朝著蔡邕、荀爽揖了一揖,淡笑道:“是岱孟浪了,荀老、蔡大家言之有理,岱來濮陽,是為代表兗州士族,恭迎鄭老。”


    “劉郡守。”


    言至於此,劉岱悠悠目光瞥向劉鑠,冷冷道:“吾乃兗州刺史,按理來說,應該有資格代表兗州士族,迎接鄭老吧?”


    此言一出,邊讓立刻聽出了其話外弦音,這明顯是來摘桃子的節奏,想要奪劉鑠的功勞,給自己臉上貼金,簡直不要碧蓮。


    沒有絲毫猶豫,邊讓直接懟了迴去:“劉使君此言差矣,您雖歸為兗州刺史,但也隻是節製、監察之權而已。”


    “鄭老此來東郡,是為與子明合作辦學,乃是東郡之事,理當由東郡郡守代表兗州士族,在此恭迎鄭老。”


    劉岱顯然預料到會有這般說辭,毫不猶豫地懟了迴去:“文禮兄此言,方才是差矣至極,誠如閣下所言,劉鑠乃是東郡郡守,如何代表的了兗州士族?”


    “這兗州......”


    他的聲音故意拉長,音調提高了數個分貝:“難不成隻有一個東郡?”


    這一句話,直接把邊讓懟得不知該如何迴答,他足足愣了良久,沒敢接話:“啊,這......”


    劉岱誌得意滿,迴頭瞥了眼後方的兗州士族:“如果他們盡皆是東郡的士族,岱立刻走,絕不賴著,但他們乃是兗州各郡國的士族。”


    話音剛落,後方便有兗州士族的聲音響起:


    “沒錯,的確應該由使君代表,更加合適。”


    “鄭老來東郡辦學不假,但卻是整個兗州的榮譽。”


    “......”


    聽到聲音的劉鑠訕訕一笑。


    不得不承認。


    劉岱這些天的辛苦奔走,多少還是有點作用的,竟然真的有兗州士族為其瘋狂打call,怪不得劉岱敢如此硬剛,原來是有內應。


    不過......


    劉鑠卻是絲毫不惱,甚至隱隱有些欣喜。


    因為,隻靠仁義建立起來的政權,是不穩固的,必須要恩威並施,該打的打,該殺的殺,才能真正豎起自己的威風,否則永遠隻能受製於人。


    “爾等......”


    “文禮兄!”


    這兩個突兀的聲音,沒有把劉鑠惹惱,反倒是惹惱了邊讓。


    他怒火中心,張嘴便要憤怒迴懟,卻被劉鑠硬生生喝止,搖頭示意他不必動怒。


    隨即。


    劉鑠滿麵堆笑,朝著劉岱揖了一揖:“劉使君言之有理,今日這個場合,的確應該由使君代表兗州士族,恭迎鄭老,鑠還是那句話,切莫傷了和氣。”


    劉岱準備一肚子的辭令,甚至來之前,各種話術想了n多,卻不曾想,劉鑠竟然完全不接招,任由自己在這裏胡鬧。


    恁娘的!


    還真劉岱有種鐵拳砸在棉花傷的感覺,渾身力量爆蓬到快要溢出,卻沒地兒使,彷佛要憋出內傷似的。


    尤其,當劉鑠側出一步,讓開最中間的位置時,劉岱居然沒有半點獲勝的感覺,反而有種被人施舍的屈辱感。


    劉岱深吸口氣,強忍著怒火站在中間,滿心歡喜地等待鄭玄的車隊時,自己左側的荀爽、蔡邕,竟自行走到劉鑠的身旁,與邊讓並排而立。


    這尼瑪!


    從妥妥的c位,竟再次變為陪襯。


    反觀劉鑠,依舊穩居c位,隻是整體位置偏左,不在正中而已。


    之前被劉鑠施舍的屈辱感尚未平複,這一瞬,被荀爽、蔡邕等人羞辱的感覺,竟再一次湧上心頭,滿腔的怒火噌得竄到了嗓子裏。


    若不是劉岱心知蔡邕、荀爽在清流鴻儒之中,有多大的影響力,現在的他估摸著已經開始拔刀,架人脖子上怒斥了。


    而現在......


    劉岱隻能強壓著怒火,牙根緊咬,麵色鐵青,聲音不帶任何溫度地道:“不知荀老、蔡大家,此舉何意?”


    蔡邕捏著頜下一縷胡須,饒有興致地道:“怎麽?我二人身在何處,難不成還要聽從劉使君的命令?”


    “你......”


    劉岱滿頭火星,一時氣得渾身發抖,但這種事情,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蔡邕挺胸抬頭站在劉岱麵前,氣勢絲毫不輸劉岱:“劉使君,你雖貴為兗州刺史,但切莫把事情做絕。”


    “孟子雲: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想要讓兗州士族,甚至是天下人服你,需要的是仁德,而非卑劣的手段。”


    “我......”


    劉岱麵色如冰,臉掛寒霜,其方才開口,卻又被蔡邕打斷:“依你所言,此乃兗州之事,當由你來代表,是否意味著荀老等非兗州之人,理當離開?”


    恭迎鄭玄的士族,雖然絕大多數都是兗州士族,但也有很多清流人士,比如北海孔融,扶風馬日磾,潁川荀爽等等。


    蔡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時間懟得劉岱難以開口,隻能悶聲不敢再言,甚至還拱手抱拳,硬著頭皮道:


    “是岱孟浪了,給蔡大家、荀老賠個不是。”


    “罷了。”


    蔡邕擺了擺手,壓根不接受這樣的道歉,反而冷聲道:“誠如子明所言,今日大家聚集於此,是為迎接鄭老來東郡辦學,切莫傷了和氣。”


    “不過......”


    話鋒一轉,蔡邕最終仍舊補充了一句,獰聲道:“切記一點,蔡大家來東郡辦學,不僅僅是兗州之事,更是天下學子之事。”


    “書院遷徙於此,天下莘莘學子必然趨之若鶩,屆時的東郡可不僅是兗州之東郡,更是大漢之東郡,天下學子之東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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