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強縣。


    陷陣營。


    中軍大帳。


    高順雙眼緊盯著平鋪在帥案上的羊皮地圖,仔細思考著破敵之策,且在腦海中不斷推演,尋找各種可能性,以及應對策略。


    “孝父!”


    正在這時,帳外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李進。


    高順一下子判斷出來。


    他抬眸望去。


    簾帳起,李進闊步而入,臉上遮掩不住的興奮,甚至忘記了行禮,便急匆匆湊上前來:


    “探馬傳迴情報,張邈已經動身,率領五萬兵馬,直奔富強縣而來。”


    “終於來了!”


    高順期盼了許久,內心不由振奮:“子進,速速擂鼓聚將,我有要事吩咐。”


    李進欠身拱手:“喏。”


    旋即。


    豁然轉身,離開中軍大帳。


    不多時,咚咚咚的擂鼓聲驟然響起,一聲聲傳遍大營。


    彷佛僅僅過去一瞬,營中軍司馬、軍侯等將官,盡皆趕來,頂盔貫甲,分列兩旁。


    高順端坐上首,炯炯雙目掃過帳中諸將,沒有絲毫廢話,直奔主題道:


    “諸位,據可靠消息,張邈已經率領麾下兵馬,進入我東郡地界,直奔富強縣而來。”


    聽到消息的軍司馬、軍侯不僅沒有絲毫畏懼,反而一個個臉上寫滿了興奮:


    “太好了,這小子終於按耐不住了,咱們這迴可以大幹一場了。”


    “是啊,咱們陷陣營城裏以來,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的,惹來好些非議。”


    “但這一迴,咱們便拿出實力來,好讓他們瞧瞧,咱們陷陣營配得上這些東西。”


    “沒錯!主公信賴咱們,咱們絕不能讓主公失望。”


    “別說他是五萬兵馬,便是十萬,照樣不懼。”


    “幹就對了,沒什麽可說的。”


    “......”


    聽著滿帳將官昂揚的戰意,高順內心頗感欣慰。


    沒錯!


    自從成立陷陣營以來,精鐵鎧甲全軍裝備,兵器、盾牌,有限供應,甚至夥食標準都比尋常隊伍強出一大截子。


    別說是主公劉鑠了,就算是陷陣營的一個普通士卒,耳朵裏都充斥著其餘隊伍、將校的非議,還說他們配不上這樣的待遇。


    可是......


    從始至終,高順都沒有從主公劉鑠那裏,聽到過哪怕一句的質疑,每次自己詢問起來,主公也僅僅隻有一個答案:


    “威信是靠一次又一次的勝利打出來的,耐住性子,好生訓練,待有戰役時,拿出最優異的戰績,把那些質疑者的臉,通通打腫!”


    這句話同樣成為高順這半年以來,每日都會重複的一段話,以此來告誡自己,一定要苦練殺敵本領,方能不負主公厚望,為陷陣營正名!


    現在!


    自家主公幾乎把全部的主力調往河水之北,雖說是在演戲,但高順心裏清楚,主公是因為相信自己的能力,才敢如此行事。


    他是在給自己營造為陷陣營正名的機會,即便隻有一千士卒,照樣可以戰敗張邈的兵馬,哪怕他足足是我軍的五十倍!


    “很好!”


    高順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朗聲言道:“這話聽著提氣,咱們既然選擇了當兵,就要當一個悍不畏死的兵,因為戰場是勇者的天下,隻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著。”


    下首李進欠身拱手,鏗鏘言道:“將軍下令即可,我等必定遵從。”


    眾將士立刻拱手附和:“將軍下令即可,我等必定遵從。”


    高順深吸口氣,作戰意誌在此刻推向巔峰:“諸位,這是咱們陷陣營自成立以來的首戰,更是為我陷陣營正名的一戰。”


    “因此,這一戰我軍必須要打出傲人的戰績,否則便是愧對主公的信任,愧對爾等半年以來時刻不停的苦練。”


    李進似乎聽出了高順的話外弦音,試探性詢問:“將軍的意思,莫非是要......”


    高順頷首點頭,沒有絲毫遮掩:“沒錯!這一次,咱們要主動出擊,殺張邈個措手不及,否則等他大軍殺到富強縣,勢必會造成百姓的傷亡。”


    富強縣雖然大致已經安頓下來,但四周仍舊沒有築好城牆,哪怕是以素土夯成的城牆,這樣的城池是禁不住五萬士卒衝擊的。


    最為致命的是......


    哪怕陷陣營再怎麽擅戰,但局限於它僅有千人的規模,是絕對不可能攔住這些兵馬的,如此一來,勢必會造成傷亡。


    而想要避免這種事情,除了半途而擊外,沒有更好的辦法,高順明白這個道理,因此這才想要主動出擊。


    李進雖然跟高順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這半年以來,對於他的性子已然十分了解,對方既然敢這麽說,必然是早有準備。


    李進試探性詢問道:“將軍可有計策否?”


    果不其然,高順頷首點頭:“自然。”


    李進不由大喜:“不知將軍,計將安出?”


    “諸位且來。”


    高順起身,繞過帥案,來到懸著羊皮地圖的木架前,指著上麵的路徑:“這是本將軍暫時擬定的張邈行軍路線。”


    “張邈若是走甲路線,我軍可在安林設伏;若是走乙路線,我軍可在瓦亭方向設伏;若是走丙路線,我軍便隻能在潮河埋伏。”


    陷陣營固然受製於兵力少,但兵力少同樣有它的優點,比如說目標小,容易隱藏行蹤,上述的埋伏點,除了安林能大規模藏人外,其餘兩者隻能小規模伏兵。


    同樣深諳兵法的李進,當即明白了高順的想法,欠身拱手道:“將軍,末將這便安排斥候偵察敵軍路線。”


    “嗯。”


    對於李進的反應,高順非常滿意,他點了點頭,補充道:“順便派人趕往濮陽,告訴陳公台,令其派騎兵按照不同路線支援我軍。”


    高順雖然有信心擊潰張邈,但畢竟兵力太少,難以大規模消滅其有生力量,非得靠騎兵強悍的追殺能力,才能擴大戰果。


    李進頷首淡笑,顯然明白了高順的想法:“將軍放心,交給末將即可。”


    高順同樣迴饋以信任的笑容:“好。”


    “關平何在?”


    話音剛落,高順又扭頭瞥向陣中少年。


    “末將在。”


    如今的關平在陷陣營中,乃是年紀最小的軍侯。


    不過......


    他年紀雖小,但在訓練中的成績,卻是絲毫不輸旁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陷陣營中其餘將官,沒有人不佩服關平,甚至有人因其風格,稱其為“拚命關郎”。


    言外之意,他打起仗來兇戾、狠辣,毫不拖泥帶水,且敢於拚命。


    “你去聯係富強縣縣令,讓他抽調一千兵卒,待我軍離開縣城後,佯作我軍士卒,每日出操、訓練、巡城,不得有誤。”


    陷陣營始終是別人關注的焦點,自然逃不過張邈的眼睛,若是陷陣營忽然消失了,哪怕是傻子,都能猜出他真正的目的,焉能不小心謹慎?


    “喏。”


    “另外。”


    高順吩咐道:“你親自帶人,在這三條路上做好路標,以方便我軍晝伏夜行,隱匿行蹤,而且要在地圖上標記好,可明白?”


    關平插手應命,鏗鏘迴應:“將軍放心,交給末將即可。”


    “很好。”


    高順滿意地點點頭,旋即下令:“既如此,諸位暫且迴營,待打探好敵軍的行軍路線,做好完全準備後,再行出兵。”


    “從即日開始,全營暫停訓練,養精蓄銳,白天休息,夜間訓練視力、行軍,爭取提前適應,不得有誤。”


    雖然古代人大都有夜盲症,但基本上隻是窮苦的百姓,以及尋常士卒會有,但對於陷陣營這種精銳兵馬,夥食標準超高,是沒有夜盲症的。


    眾將士齊齊拱手:“喏。”


    旋即。


    躬身倒著離開軍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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