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色漸明,紅彤彤的太陽躍出地平線,燦燦的朝霞滑過山丘,落在公孫瓚大營中,烏泱泱的騎兵身上,盡顯朝氣蓬勃之象。


    將台上,公孫瓚身穿亮銀甲,頭戴獅子盔,外罩素羅袍,手持寒光劍,左右兩側豎著兩杆任標旗,旗上狂書幾個大字。


    左側這杆旗上寫著“忠勤報國”;


    右側這杆旗上寫著“懾服華夷”。


    正當中還插著一杆大纛旗,素白緞色紅飛火焰兒,上書幾個大字,白馬將軍公孫,筆走龍蛇,蒼勁有力,格外引人注目。


    已經足足等待了半個時辰,公孫瓚愣是沒有半點動靜,就像是一樽銀甲戰神,傲立在將台上,炯炯朗目掠過層層疊疊的戈矛,眺望遠方。


    忽然!


    視野的盡頭處,有滾滾煙塵激蕩,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大營方向襲來,目力極強的公孫瓚隔著老遠,便清楚地分辨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自家斥候。


    唿—


    他暗暗鬆了口氣,靜候著斥候飛馬趕來。


    “報—!”


    疾促的傳報聲自轅門飄來。


    斥候飛馬上前,宛如一道閃電,勒住戰馬,他欠身拱手,鏗鏘言道:


    “主公,已經打探清楚了,中山、常山方向,的確存在大量沒有城牆的新縣。”


    “不過......”


    話鋒一轉,斥候大喘口氣:“袁紹大軍的封鎖非常嚴密,我軍不少斥候慘遭毒手,而且沿途有烽火台示警。”


    “果然如此!”


    公孫瓚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殺意。


    從斥候迴報的情況上看,與張欽提供的情報,幾乎是一模一樣,足以證明袁術在冀州的刺奸,情報極其準確。


    既如此,按照他們製定的策略出戰,應該不會有絲毫問題,隻可惜隻是襲擾而已,沒有衝陣廝殺來得過癮。


    公孫瓚昂首挺胸,炯炯朗目緩緩從台下每一個將士身上掃過,內心的熱血彷佛在這一刹點燃,澎湃的戰意頃刻間推向巔峰:


    “弟兄們,自我軍進入冀州以來,連戰連勝,殺得袁軍是丟盔棄甲,落荒而逃,正麵戰場他們從未獲勝!”


    “因此,袁紹賊子便想要靠收編黑山賊,不斷填充前線士卒,以此消耗我軍軍力,狼子野心,簡直可恥!”


    “是以!”


    公孫瓚的聲音如同洪鍾般響起,傳遍校場中每一個士卒:“本將軍決定,咱們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分成數路,襲擾常山、中山。”


    “萬勝!”


    “萬勝!”


    “萬勝!”


    數以千計的白馬義從,高舉著手中的戰矛、馬槊,聲嘶力竭地唿喊,狂熱地迴應公孫瓚,深埋心底的戰意在此刻洶洶燃燒起來。


    感受著眾將士澎湃的戰意,公孫瓚內心狂喜,但麵上卻依舊保持冷靜,他隻是緩緩點頭,擺手示意眾將士安靜,隨後繼續言道:


    “嚴綱何在?”


    “末將在。”


    “命你率領本部兵馬,負責突襲中山國的新縣,令其不得正常施工即可。”


    “喏。”


    “公孫越何在?”


    “末將在。”


    “命你率領本部兵馬,負責突襲常山國的新縣,令其不得正常施工。”


    “喏。”


    “公孫續何在?”


    “末將在。”


    “你與本將軍率領精銳,在中山、常山兩國境內,獵殺袁軍的飛騎哨探,不得有誤。”


    “喏。”


    蒼啷—!


    話音剛落,公孫瓚拔出一道寒光,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出發—!”


    “萬勝!”


    “萬勝!”


    “萬勝!”


    眾將士再次山唿起來。


    公孫瓚翻身下了將台,飛身上了那匹白色的駿馬,從兒子手中接過銀槍,猛一夾馬腹,便隻聽希籲籲一聲高亢嘹亮的馬鳴炸響,瞬間策馬飛出。


    吼!吼!吼!


    全營騎兵紛紛嘶吼起來,響起一陣陣震天徹地的吼聲,好似天雷滾滾,更勝山巒崩塌,隨即萬馬奔馳,蹄音好似暴雨敲階,隆隆不絕。


    那如同白色匹練一般的白馬義從,率先從轅門飛馳而出,隨後各軍騎兵匯成一道道溪流,在各級將校的指揮下,竟然有序飛馳而出。


    如此大規模的行動,立刻引起袁軍飛騎哨探的關注,他們認定公孫瓚有大的行動,不顧一切地將情報送迴軍營:


    “報—!”


    “急報—!”


    一騎如飛,從營外高舉著令旗,狂飆入營,一路暢通無阻,直奔中軍大帳。


    飛身下了戰馬,斥候縱身躍上台階,手中依舊舉著令旗,一路嘶喊著“急報”,狂奔向中軍大帳。


    掀開簾帳,斥候匆匆闖入帳中,遇著上首端坐的年輕人,欠身拱手,鏗鏘言道:


    “將軍、軍師,探馬迴報,公孫瓚率領全軍精銳,出了軍營,目前正在朝中山國趕去。”


    “哦?”


    上首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袁紹長子袁譚。


    目前的袁紹顧不得與公孫瓚的戰事,因此便命長子代管,同時也算是一種磨練。


    此刻,聽到有急報傳來,袁譚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急忙詢問:“公孫瓚帶了多少兵馬,可有步卒否?”


    公孫瓚雖然擅長騎戰,但不意味著全軍都是精騎兵,白馬義從隻是他麾下騎兵的一支,此外還有普通騎兵,以及擅長陣戰的步卒。


    袁譚這句話問出來,從表麵上看,似乎有些業餘,但實際上,卻是直切要害。


    因為,公孫瓚出戰若是帶著步兵,通常情況下,是要尋求袁軍的主力正麵決戰,而如果隻是騎兵,通常情況下,是以偵察襲擾為主。


    兩種情況,對應兩種不同的戰術。


    雖說現在袁軍有了過萬的步卒支援,實力獲得了提升,但想要與公孫瓚正麵對決,實力上仍舊略顯不足,落敗概率極大。


    是以!


    當聽到公孫瓚出營的一刹那,袁譚實際上有些緊張。


    畢竟,這可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當三軍主將,麵對突如其來的戰事,生死攸關的對決,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


    “盡皆騎兵,沒有步卒。”


    斥候欠身拱手,如實迴答。


    唿—


    袁譚暗暗鬆了口氣。


    全都是騎兵出戰,證明是以襲擾為主,想要正麵強攻,拿下袁軍的營地,可能性不大,如此一來,至少性命還有保障。


    不過......


    斥候的這句話卻引起了帳中某人的注意,他橫出一步,欠身拱手:“公子,公孫瓚近期瘋狂在派斥候偵察我軍情況,今日淩晨時,還有斥候誅殺了許多賊子飛騎。”


    “屬下以為,公孫瓚極有可能已經注意到了中山、常山兩國的情況,咱們必須要早做準備才行,否則必將引起禍患。”


    袁譚聞言,猛然坐直了身子,抬眸望向下方的男子,細眉驟然間擰成麻花,神色憂憂地問道:


    “元皓,你的意思是......”


    “嗯。”


    田豐肯定地點了點頭:“咱們近期的援兵,盡皆出自收編的黑山軍士卒,過萬的兵力勢必引起公孫瓚的懷疑。”


    “屬下以為,公孫瓚必定是因此,才不顧一切地撒出斥候,企圖打探到我軍後方中山、常山的具體情況。”


    下一秒,又有謀士辛評橫出一步,欠身拱手道:“公子,元皓言之有理,我軍必須盡快做出反應,否則一旦幹擾到各縣施工,勢必遲滯工程進度。”


    “據說近期便有商賈因工程進度而要撤資,我軍若是不能有效阻止公孫瓚的襲擾,那麽必將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望公子早做定奪。”


    袁譚整個人頓時懵了,腦子一片空白,他隻覺得田豐、辛評說得在理,但若讓他拿主意,當真是要了老命的節奏。


    不過......


    他時刻記著父親的叮囑,多問、多學、少下令。


    因此,袁譚不敢有絲毫猶豫,張嘴便問:“那不知元皓、仲治,你們可有何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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