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郡太守劉鑠,見過使君。”


    劉鑠恭敬地揖了一揖,態度極其懇切。


    可是......


    上首的劉岱臉色卻顯得不太好,麵皮有些僵硬,眉目中藏著慍色,閃爍出淡淡的陰鷙,大手一揮,聲音不帶有任何溫度地道:


    “起來吧。”


    “多謝使君。”


    單從劉岱這冷冰冰的語氣中,劉鑠便能感受到對方此刻的心情,一定如同被狂風暴雨洗禮過一樣。


    果不其然!


    當劉鑠直起身子,抬頭望向劉岱時,那張俊秀的臉龐沉得象被墨染過一樣,全身的寒氣幾乎可以下好幾場冰雹:


    “使君,你......你......你生病了?”


    “我沒生病,是你病了!”


    劉岱強行壓製著體內翻騰的怒火,眼波如刀,冷聲迴懟:“你小子病得不輕啊,居然敢把蒼岩穀中數十萬黑山軍全接到東郡。”


    劉鑠麵上浮出一抹淡笑,態度極致的恭敬,輕聲道:“沒想到使君你已經知道了,既然如此,那鑠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我這次來刺史府,是尋求幫助的。”


    “沒有!”


    不等劉鑠把話說完,便被劉岱直接打斷:“我這裏一粒多餘的糧食也沒有,你劉鑠既然有能耐把他們接迴來,就應該有能耐養活得了他們,我劉岱愛莫能助。”


    “使君,瞧你說的。”


    劉鑠姿態放得很低,一頂高帽直接給劉岱戴在頭上:“這兗州誰不知道咱劉使君,是個勤政愛民的好官啊!”


    “雖說這些蒼岩穀百姓此前是叛軍,但現在畢竟歸順了朝廷,乃是真真正正的漢家子民,您身為兗州刺史,豈能見死不救?”


    劉岱大手一揮,再次打斷:“劉鑠,你少給我戴高帽,那可是數十萬張嘴,不是一千、兩千,你便是把我劉岱賣了,也填不飽他們的肚子。”


    “這一次......”


    言至於此,劉岱幹脆耍起了渾,冷聲言道:“我劉岱還真就見死不救了,順便再送你一句話,幫助別人的前提,是不給自己招災!”


    言外之意,你劉鑠就是個蠢貨,幫助別人居然把自己都搭進去了,我劉岱才不會這樣,你就別浪費力氣了。


    可金牌銷售出身的劉鑠,最不怕的就是拒絕,他這張臉皮可是經過千百萬次的無情拒絕,給硬生生錘煉出來的。


    跟後世的那些人相比,劉岱的言辭雖然犀利,但至少還是講道理的,這點不痛不癢的語言攻勢,壓根就傷不到劉鑠分毫,反而讓劉鑠越挫越勇。


    “對對對!”


    劉鑠趕忙點了點頭,承認錯誤道:“使君說得甚是有理,都怪我太年輕,把問題想得太過簡單,這才犯下了如此大錯。”


    “可是......”


    話鋒一轉,劉鑠繼續言道:“這天下沒有後悔藥,錯誤既然已經犯下,不管怎樣,也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鑠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才想到了使君您,當初十萬黑山軍攻城時,鑠都忍著,不願意給使君添麻煩。”


    “可是現在......”


    “唉!”


    長歎口氣,劉鑠那股子可憐兮兮的勁兒,便是鐵石心腸的劉岱看了,都忍不住跟著輕歎,若非頭腦保持絕對的清醒,還真有可能對劉鑠起了憐憫之心。


    “子明啊。”


    劉岱硬著頭皮,終於還是言道:“不是我不願意幫你,是你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我當真是愛莫能助。”


    哎呦嗬。


    之前還是直唿劉鑠的大名,現在居然改口稱表字,而且態度也軟和了下來,不管怎樣,還是有進步的,繼續努力!


    劉鑠內心頗為振奮,但麵上依舊可憐兮兮:“使君,我很清楚我自己闖下了多大的禍,若非走投無路,我豈能找你幫忙。”


    “你說過的,咱們全都是漢室宗親,要相互扶持,相互幫助,不管怎樣,當年在雒陽,我也算救過使君你一命。”


    “這次!”


    金牌銷售死皮賴臉的勁兒,再次發揮出來:“權當是你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如何?”


    劉岱氣得不輕,心底的怒火不住地翻騰:“子明,你是要跟我翻舊賬嗎?”


    劉鑠趕忙拱手致歉:“豈敢,鑠也是迫不得已,數十萬張嘴等著吃飯呢,若是遲疑半日,後果不堪設想。”


    劉岱怒氣衝衝,冷聲迴懟:“威脅我?”


    劉鑠忙不迭搖頭擺手:“怎麽可能,鑠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他們原本便是黑山賊,沒了糧食,填不飽肚子,繼續劫掠,實屬正常。”


    “你......”


    劉岱氣得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殿外轉入侍衛,欠身拱手道:


    “使君,萬潛、王肱正在殿外恭候。”


    “讓他們進來。”


    劉岱大手一揮,斥退侍衛,目光落在劉鑠身上:“子明,你應該清楚我的處境,我雖貴為兗州刺史,但能夠掌控的僅有濟陰郡而已。”


    “萬潛乃是兗州別駕從事,他對我這裏的情況,掌握的非常清楚,既然他來了,那便讓你瞧瞧我的處境,到底有多艱難。”


    劉岱在兗州的處境多尷尬,劉鑠又豈能不知,即便萬潛不來,他也清楚目前劉岱的窘迫,可劉鑠依舊得這樣,他在這裏鬧得越狠,兗州士卒喝他血的欲望便越強。


    所以沒辦法,這個無賴劉鑠當定了,不管你劉岱窮成什麽模樣,隻要能榨出一粒糧食來,我劉鑠便帶一粒糧食走。


    “主公、劉郡守。”


    萬潛、王肱進入大殿,恭敬地一揖。


    “嗯。”


    劉岱擺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禮,他倒也沒有絲毫廢話,直言道:“萬從事,你把咱們目前的狀況,簡單跟子明匯報匯報,尤其是糧草的情況。”


    “啊?”


    萬潛頓時一個愣怔。


    他似乎沒有想到,劉岱居然讓他泄露這般核心的機密。


    “沒關係,直言即可。”


    劉岱長出口氣,報之以堅定的眼神:“子明遇到了麻煩,所以希望從我這裏借點糧草,以緩解他的難處,可咱們手上也沒多少糧食。”


    “原來如此。”


    萬潛暫時不知東郡的狀況,緩緩點頭,轉向劉鑠道:“劉郡守,既如此,在下便將刺史府的相關情況,簡單向您匯報一遍。”


    “是這樣的,目前我刺史府共計有糧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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