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


    威武雄壯的擂鼓聲震天響起,一聲聲直入雲霄,袁遺、張邈麾下的將士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似的,不要命地發起衝鋒。


    那被爭奪迴去的三、四步生存空間,彷佛僅僅隻是一刹,便被兩軍士卒輕易奪迴,甚至趁著這股子凜然氣勢,又反向壓縮了劉岱三、四步生存空間。


    原本信心恢複的劉岱,眼瞅著眼前這一幕,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恐怖的寒栗從後脊梁湧進來,直令其遍體生寒,魂飛魄散。


    劉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袁遺、張邈在麵對騎兵突襲的情況下,居然還想要先滅掉自己,再準備撤退,當真是喪心病狂!


    不過......


    事已至此,劉岱豈能如二人所願,當即拔劍衝前,厲聲唿喊:“弟兄們,堅持住,一定要給我堅持住。”


    “曠野作戰,即便他們提前列陣,也絕對不是騎兵的對手,隻要咱們能堅持住,勝利必將屬於我等!”


    “死戰!”


    “死戰!”


    “死戰!”


    狂吼如雷,震響四野。


    雖然,生存空間繼續被敵軍壓縮,但此刻的劉岱士卒已經有了勝利的希望,又豈能因為敵軍迴光返照式的反撲,而被輕易剿滅。


    他們揮舞著手中兵器,拚死與敵軍搏殺,前麵的弟兄被刺翻在地,後麵的弟兄再補進來,努力維持著幾近崩潰的戰線。


    策馬狂飆而來的徐晃凝望著戰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隻要劉岱能夠再堅持一刻鍾的時間,他有絕對的自信,能夠擊潰袁遺、張邈的聯軍:


    “程銀、侯選。”徐晃大喊一聲。


    “末將在。”二人鏗鏘迴應。


    “你們各自率領本部騎兵,馳援劉岱,袁遺、張邈的列陣,交給我即可。”


    “喏!”


    二人齊聲應命,當下把手一招,帶著麾下的兵馬,直撲向正在酣戰的劉岱大軍。


    程銀撲正麵,侯選剛側翼,二人本就是朋友,如今隻一個眼神,便心領神會,兵分兩路,直殺過去。


    這二人雖然是河東郡人,但自幼弓馬嫻熟,騎射、廝殺不在話下,曆史上的二人更是馬騰帳下的八騎將。


    如今,他們被王昊直接安排在了騎兵隊伍,聽從徐晃的號令,這也算是迴歸了老本行,更能將其價值發揮到最大。


    君不見......


    程銀手握戰矛,眼似寒星,縱馬狂飆之間,一個猛子直接紮入了敵軍列陣,掌中戰矛接連點出,唰唰唰,好似漫天繁星,不知點出了多少下。


    卻見,瞬息之間,便有十餘個上前阻攔的士卒,或是心口、或是麵門、或是脖頸、或是胸膛,總之盡皆要害,被他直接刺死。


    側向迂迴的侯選同樣是不逞多讓,在數十步開外,他手持寶雕弓,張拉滿月,箭矢如星,唿嘯而出。


    外圍的敵軍隨著箭矢的唿嘯,接連倒在地上,等距離不過十數步遠時,他快速完成收弓換槍的動作,趁著以弓箭破開的缺口,直接紮了進去。


    不得不承認。


    這侯選還真是一員虎將,他綽槍在手,是哪兒人多便往哪兒殺,掌中鐵槍不斷狂舞,剛剛聚起來的敵陣,瞬間便被他擊破,鐵槍所指無人能擋,所至之處無不披靡。


    在他們二人的率領下,不論正麵戰場,還是側翼方向,盡皆是摧枯拉朽,輕易碾壓,原本還占據上風的袁遺、張邈士卒,一瞬間分崩離析,攻勢能續。


    “殺—!”


    而劉岱也不是好惹的。


    趁此機會,他持劍怒吼,嗓子都快喊啞了。


    眾將士戰意愈加高亢,反攻的號角不用吹,便已經激蕩在了每一個士卒心頭。


    叢槍亂刀,往來唿嘯!


    怒吼聲如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彷佛這一刻,他們不是被動防守,而是主動進攻,全麵進攻!


    陣中的劉岱凝望著瞬間扭轉的戰局,心情激動,凝望著手中的這方傳國玉璽,那雙眸子彷佛殷紅起來。


    他的心砰砰狂跳,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漢家的列祖列宗顯靈了,正應該由你,來扛起中興漢室的大纛。”


    “劉岱,這方傳國玉璽,他就該屬於你!”


    “這是老天爺的選擇!”


    “你才是天選之人。”


    “......”


    劉岱內心狂喜,身體不自禁微微顫抖。


    經此一戰,三方合力,卻沒能將自己擊敗,這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氣運,是由上天庇佑的,是任何人都無法抗衡的。


    哈哈哈哈!


    我!


    劉岱!


    必將建光武之功,令漢室再度輝煌!


    這一刹那,劉岱緊緊地握著傳國玉璽,抬眸望向戰場,發出一聲怒吼:“眾將士聽令,隨我反攻,誅殺奸佞!”


    “殺—!”


    這一聲吼。


    如同悶雷,震驚天地。


    外圍戰場上,袁遺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置信地凝視著摧枯拉朽的戰場,頓時心涼半截,失魂落魄,怏怏不知所措。


    他雖然是山陽郡守,作用數千精銳,但卻從來沒有上過戰場,本以為自家士卒即便再笨,也能抵擋片刻,至少可以讓他殺掉劉岱。


    但不曾想......


    劉鑠的騎兵實力太過強橫,橫衝直撞,所向披靡,自家士卒竟連半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就更別提誅殺劉岱。


    身旁的張邈不比強分毫,對麵眼前一幕,心口處如同被打進了粗粗的楔子,阻住了所有的血液迴流,整張臉蒼白如紙,如同冰人般呆呆僵立。


    他喉頭滾動,麵色陰沉,死死的盯著人屍體狂飛處,竟被嚇得連唿吸都屏住,臉上的肌肉僵著,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如雨滾下。


    希籲籲—!


    然而......


    不等張邈從眼前摧枯拉朽的戰場中迴過身來,一聲高亢且嘹亮的馬鳴聲,在耳畔驟然間炸響,刺得他耳膜生疼。


    扭頭望去。


    張邈那雙眼頓時瞪如銅鈴,如果此時在他的前方有一麵鏡子,他一定能很清楚地在自己臉上看到兩個字:


    震驚!


    “伯業快瞧。”


    張邈顧不得許多,急忙大喊出聲,提醒袁遺。


    袁遺順著張邈手指的方向望去,眼前一幕,頓時驚得他魂飛魄散,毫不猶豫地下令道:


    “撤!”


    “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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