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的確是個苦命的孩子,他爹死沒死,我不知道,反正當年他殺人逃離解良之時,是活著的,而且那個時候的關平才四歲。”


    “此前關老太爺尚在世時,這娘倆在老太爺的庇護下,過得還算有個人樣,可前些年老太爺沒了,娘倆便被關家逐出。”


    “唉—!”


    言至於此,縣吏深表同情地搖了搖頭,長舒口氣:“胡氏跟關平他爹一樣,是個要強的倔脾氣,苦了這麽些年,把孩子拉扯大,卻也落了一身的病。”


    “這孩子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吃盡了各種苦頭,為他母親胡氏治病,雖然人還沒有死,倒也不比死了更幹淨。”


    “秦軍侯。”縣吏揖了一揖,輕聲道。


    “嗯?”秦剛抬眸望向對方。


    “如果可能,您還是收了這孩子吧,他年紀雖然不大,但身上有一股子狠勁兒,打仗肯定是一把好手。”


    “嗯,我瞧得出來。”


    秦剛迴頭瞥向不遠處的關平,長出了口氣:“可是他還有重病的母親在,豈能輕易離開解良,即便我同意,他自己的孝心也不同意。”


    “那你的意思是......”


    縣吏眉頭緊蹙,試探性問。


    “給他拿點錢算了。”


    秦剛吐口氣,遺憾地搖了搖頭。


    “也隻能如此了。”


    縣吏明白秦剛的苦衷,無奈歎氣。


    “走吧。”


    秦剛返迴招兵處,衝關平綻出一抹淡笑:“你是個孝順的孩子,這些錢你拿著,趕緊去抓藥,別耽誤了給你娘治病。”


    “至於參軍......”


    秦剛倒也沒有絲毫遮掩,當即拒絕道:“遠沒有你的母親重要。”


    關平接過沉甸甸的一袋錢,抬頭望向眼前男子:“軍爺,這......這怎麽可以?我怎麽能......”


    “沒關係。”


    不等關平把話說完,秦剛便擺手打斷:“打仗要東奔西走,常年不著家,你尚有牽掛在,不宜參軍,趕緊迴去吧,這錢不是軍餉,是我自己的錢。”


    雖然,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關平這樣是不對的,但他為了母親的性命,終歸還是硬著頭皮接下,單膝跪地:


    “多謝軍爺,敢問軍爺尊姓大名?”


    “這個......”


    秦剛猶疑了片刻,淡然一笑:“姓甚名誰並不重要,你如果非要感謝,便謝我家主公吧,這些錢全都是他分給我們的。”


    “至於他的名字,姓劉名鑠,表字子明,乃是漢室宗親,中山靖王之後,漢景帝玄孫,安險侯劉應一脈。”


    “劉鑠?”


    關平銘記於心,重重點頭:“小子記住了,多謝軍爺,多謝劉公。”


    秦剛摸了摸關平的腦袋,笑著道:“快迴去吧,最近這些天,我都會在這裏募兵,若有何需要幫助,盡管過來找我。”


    關平感動不已,鄭重拱手抱拳:“小子多謝軍爺。”


    秦剛擺了擺手:“迴去吧。”


    關平這才轉身疾步離開,直奔縣中藥房抓藥。


    望著關平離開的背影,秦剛吐口氣,不自禁感慨:


    “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縣吏湊到跟前,壓低聲音道:


    “秦軍侯,你們當兵真的有軍餉拿?”


    秦剛極其肯定地點了點頭:


    “當然,否則你以為我錢是如何來的?”


    縣吏眼放精芒,一臉的不敢置信:


    “那個......您覺得我能參軍嗎?”


    秦剛上下打量著縣吏,好奇地問:


    “你雖然拿著刀,但你殺過人嗎?”


    心血來潮的縣吏頓時猶豫了:


    “這個......我再考慮考慮吧。”


    *****


    安邑。


    劉鑠大營。


    中軍,大帳。


    劉鑠從外麵逛了一圈迴來,赫然發現郭淮仍在核對賬目,下意識開口詢問:“不會吧,這點東西還沒核對完嗎?”


    郭淮神色略顯尷尬,眉頭微蹙,輕聲言道:“各種賬目全都要核算一遍,的確需要時間,不過應該再有一日,必能完成!”


    “啊?”


    劉鑠頓時一愣:“多久?一日!”


    郭淮皺眉,抬眸望向劉鑠:“這個......正常合計下來,至少也得兩日吧?”


    劉鑠尷尬地搖了搖頭:“看來你的算術能力迫切需要加強,這隻是千餘兵力的賬目而已,若是上萬兵馬,估摸著非得累死你不可。”


    “且讓我來。”


    言至於此,劉鑠大手一揮,示意郭淮讓位:“你好生觀瞧、學習。”


    郭淮內心雖然不服,但還是起身離席,恭敬地候在一旁:“將軍,您莫非也學過算術?”


    劉鑠頷首點頭:“嗯,學過一點,皮毛罷了,勉強夠用。”


    郭淮頓時蔫兒了:“呃......”


    自己好歹係統的學過《九章算經》,在郭家年輕一代中,也堪稱翹楚,居然被你一個隻學過皮毛的人,說什麽需要加強算術能力?


    明明也就二十歲的年紀,即便學過算經,又能比自己強到哪裏?


    郭淮心裏愈發的不服氣。


    雖說自己想要隨軍鍛煉本事,但也不是什麽人都值得自己效命的。


    這兩天交接工作,各種奇葩事情搞得自己頭昏腦脹。


    如此還自罷了,現在居然還敢小覷自己,簡直是豈有此理!


    我倒要瞧瞧,你有什麽資格,讓我郭淮觀瞧、學習!


    帶著一絲怒意,郭淮的目光落在劉鑠的身上。


    但見......


    他右手握著筆,左手如同相師在算命似的,不停地掐著手,口中還時常念念有詞,像是台賬上的各種數字。


    片刻後,劉鑠在台賬上落筆疾書,得出個數字,直看得郭淮是目瞪口呆,心裏彷佛有萬馬奔騰而過,這馬不是普通的馬,而是大名鼎鼎的草泥馬。


    神特麽......


    這結果是怎麽得出來的?


    劉鑠一把將竹簡遞給郭淮:“你自己驗算一遍,看是否正確,這是珠心算的結果,如果有興趣,我可以教你。”


    “好。”


    驚詫中的郭淮急忙接過竹簡,拿起筆便開始驗算。


    而在他驗算的過程中,劉鑠已然將其餘的賬目,全部核算完畢,丟在一旁。


    郭淮頓感壓力倍增,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從額上冒出來。


    足足過了良久。


    他才核算出最終的結果。


    這一瞬,郭淮如雷轟電掣般怔在原地:


    “竟然是正確的。”


    “這......這怎麽可能!?”


    劉鑠瞥向郭淮,雲淡風輕地道:


    “想學嗎?我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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