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前方戰場中四下橫飛的斷肢殘臂,劉鑠心頭升起一抹淡淡的不安,他不禁眉頭緊攢,一顆心砰砰狂跳。


    如此近距離感受古代戰場,喊殺聲、哀嚎聲、金鐵撞擊聲糅合在一起,搭配著血濺四方,馬踏殘屍的畫麵,著實有些驚悚。


    劉鑠捫心自問,若是自己麵對這樣一員虎將,隻怕是避之猶恐不及,又豈敢主動迎戰,毫無疑問,這些士卒各個都是勇士。


    望著他們一個個慘死在對手的槍下,劉鑠這顆心在滴血,他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扭頭瞥向許褚,鏗鏘下令:


    “仲康,快衝上去,滅了那賊廝!”


    許褚何嚐不心痛,又何嚐不想衝上去決戰,但他深知自己的崗位職責,也明白自家主公不諳武藝,因此略顯猶疑:


    “可是主公,末將的任務是護您周全。”


    “我有腳,坐下有戰馬,怎麽都能跑得了,何必你護!”


    劉鑠毫不猶豫地懟了迴去,抬手指向前方戰場,聲音洪亮地道:“快衝上去,若是放任此賊殘殺,我軍士氣必然受損,屆時如何與賊決戰?”


    “快去!”


    這一聲叱令。


    聲如洪鍾,響似雷霆,不容拒絕。


    許褚還是頭一次見劉鑠震怒,當即鏗鏘迴應:“喏!主公小心,末將去也。”


    旋即。


    勒馬轉身,直朝著前方戰場狂飆而去。


    劉鑠同樣撥馬轉身,盡可能遠離這危險的地方,不給許褚招惹麻煩。


    “爾等讓開,看某斬他!”


    許褚憋著一腔怒火,扯著嗓子唿喊。


    眾將士聽到許褚的聲音,險些被剿滅的洶洶士氣,再次點燃,轟得爆發到了極致。


    在他們心裏,許褚可是能與呂布pk的悍將,由其出戰,眼前的西涼驍將,必死無疑。


    嘩啦—!


    眾將士紛紛讓開條路。


    許褚趁此機會,猛一夾馬腹,坐下大黑龍昂首一聲嘶鳴,宛如閃電般狂飆而出,彷佛隻是一眨眼,便已然殺到了西涼驍將麵前。


    “兀那賊廝,休要猖狂!”


    “譙縣許褚來也。”


    許褚昂首挺刀,大聲叫陣。


    那西涼驍將的反應不可不謂不快,當即舍棄小卒,冷哼一聲,手裏的虎頭湛金槍幻化出無數點光芒,朝著許褚刺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許褚能清楚得感受到對方這一槍的威力,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道,亦或者是出手的時機,把握得都相當完美。


    顯然!


    這是一個高手。


    徐晃沒能將其誅殺,倒也正常。


    自家主公說得一點沒錯,若是放任此人廝殺,全軍士卒非得被其殺光不可。


    不過,越是這樣,就越是讓許褚興奮,他抖擻精神,挺刀迎戰,怒吼一聲:


    “來得好!”


    下一秒,許褚掄起五十六斤重的金背大刀朝天狂舞。


    鐺!鐺!鐺!


    金鳴炸響,星火迸濺。


    西涼驍將的槍法如漫天梨花飄落,但許褚的金背大刀卻也不甘示弱,好似卷起一陣罡風,將那漫天的梨花紛紛擊潰。


    “啊—!”


    西涼驍將大吃一驚。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方明明是個臂膀腰圓的死胖子,手裏的兵器同樣顯得非常笨重,但這出手卻是如此犀利,不僅速度上毫不遜色,而且力量上竟也更勝一籌。


    “吾乃張繡,你乃何人?”


    張繡猛地抽迴虎頭湛金槍,眉頭緊攢,望向眼前悍將。


    直到這時,他才真正把對方當迴事,看清楚了對方模樣,頭如麥鬥,眼似鋼鈴,兩條膀子如碗口般粗細,澎湃的力量感快要溢了出來。


    “譙縣許褚是也!”


    “小子,殺得很爽是不?這迴該輪到俺了!”


    “接招吧!”


    話音剛落,許褚猛然一聲長喝,手裏的金背大刀,瞬間劃過了空氣,好似深海裏伏波劈浪的巨蟒,直朝著張繡的脖頸襲去。


    張繡心頭一凜,不敢有絲毫大意,雙手攥緊虎頭湛金槍,一雙星辰般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從天劈落的刀鋒,身形卻是巋然不動。


    唿—


    刀鋒劈落,罡風乍起。


    張繡甚至能感受到發根被吹得根根直立,清秀的麵容猶如鋒銳的小刀刮過,這一刀劈落,隻怕蘊含著千百斤的力量。


    可是......


    麵對如此兇悍的一刀爆殺,張繡卻是不閃不避,眼神中更沒有絲毫懼意,他隻是攥緊了兵器,等著刀鋒劈下來的刹那。


    “就是現在!”


    張繡動了,他手裏的虎頭湛金槍,驟然間化作一隻展翅翱翔的火鳳,竟迎著許褚劈落的刀鋒,以硬碰硬地強磕了上去。


    這一槍,勢力沉雄,槍身上好似裹挾了火雷之力,擦過空氣,發出鳳吟之聲,更增了幾分不容撼動的威勢!


    鐺—!


    刀槍相撞。


    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炸鳴!


    雙方的兵器滯在半空,不斷地震顫,發出哧愣愣的刺耳聲音。


    許褚咬緊了滿嘴的鋼牙,雙臂虯肌暴起,力量不斷增強,直將張繡的虎頭湛金槍死死地壓製,彎出個肉眼可見的恐怖弧度。


    而張繡同樣不好受。


    原本清秀的麵龐憋得通紅,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正有一股渾厚且延綿不絕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順著槍杆,沿著雙臂,洶湧澎湃地闖入體內,撕扯著自己的五髒六腑。


    “好強的力量。”


    張繡嗞著鋼牙,心中暗自驚歎。


    自己身處敵陣的包圍之中,絕對不能與對手過分糾纏,否則即便沒有死在許褚刀下,隻怕也難逃四周士卒的暗中偷襲。


    因此,張繡立刻妥協,身體在戰馬上大幅度扭動的同時,手中的虎頭湛金槍不斷發生著微不可察的角度變幻,企圖泄掉許褚手上的恐怖力量。


    “喝!”


    忽然,張繡身子一扯,同時猛地一撥虎頭湛金槍金,直將許褚的金背大刀磕開,隨即反手掄出一道如月的寒芒,將四周圍上來的士卒,紛紛避退,順勢再朝許褚腰眼直擊而去。


    但許褚何人,他早已窺破了張繡的險惡用心,金背大刀猛地往迴一拉,刀身竟精準地攔下槍鋒,發出鐺的一聲清脆。


    “哼!”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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