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相差無幾的靈物間,一把強力的法寶就可能帶來勝負反轉。


    況且龍吉本身的修為已是仙人上品,就算還未修仙入道,隻要手裏擁有一件頂尖神器並且能夠運用自如,足以輕鬆將金仙擊殺!


    分清了責任,與龍吉交流了幾句後,杜恆便揮袖一揚,將那幻象驅散,目光落在了前方的‘蚊仙’身上。


    “你倒大膽出手……!”


    “仙人,饒命!”


    蚊子精驚惶萬分,麵色蒼白至極。即便並未聽聞龍吉之話,其自身已然感應到化身陷入危局,短期內無法逃脫困境。


    而隨著龍吉傳來的訊息,她的心被深深恐懼所占據——即使作為‘大羅金仙’,他們也不是永遠不死不滅的生物!


    若是元神隕落,或是魂靈消亡、僅有魂魄留下的形態,則同樣麵臨著死亡的風險!或者以元神為原材料煉製寶物——這種方式,早就在古人時期司空見慣了。


    比如此刻的逐日馬車,車駕中的龍魂即是‘大羅金仙’的形態。


    然而現代世界,“大羅金仙”這種存在十分罕見。以它們的元神提煉寶物,無疑是一種奢靡且極端的手段。


    杜恆不熟悉這種寶物煉造技術,但卻懂得如何影響一位大羅金仙。


    此外,他已經掌握了一個更便捷的方式來行事。


    心神略一轉瞬,附在耳畔的十支玄色靈箭即顯露於他麵前,展現出它們真正的麵貌。接著他再度延伸出另一雙手臂,從“乾坤如意袋”中取出“彤彤的弓”,拉滿弦準備發射。箭頭徑直指向上方——正是他腳下那隻蚊子仙的所在。


    聲如裂帛:“嗖~”


    \"咻!咻!咻!\"


    麵對近在咫尺之威脅,絕無可能失手或逃脫。於是,連番三柄箭矢如同獵鷹一般穿透敵人體內,直擊蚊道人體質。


    作為專用於侵蝕魂魄之法寶,玄墨神弓在觸及 ** 那一刻即刻引爆了蚊道人強烈的痛唿聲:


    “不行啊!唔......饒了我!願意效忠,僅求一線生機!求仙人手下留情!”


    眼看餘元意圖淨化她的魂魄,蚊道人拋下了全部的尊嚴與驕傲,奮力掙紮哀告著。


    餘元略帶詫異地抬起眉毛:


    “原想你會挺直腰板,走到最後一刻。”


    對這不屑一顧的言論感到一絲挫敗感的她,心中充滿了無助和恐懼,意識到死亡正在步步逼近。


    突然之間,餘元緊蹙眉頭,在心底裏響起了一陣男性嗓音:


    “難道是你,截教中餘元的一脈?”


    究竟是誰發出這樣的聲音?


    餘元心中略為震動。在他頭頂之上,懸掛著小巧卻充滿光芒的小破鍾。與此同時,左手顫抖著,力量陡增,元屠劍仿佛被注入超乎尋常的能量,向他的肉身靈力深處肆虐而來。


    僅僅一息功夫,左手臂與手臂上的血肉便因血液的 ** 之氣而潰散,隻剩下枯瘦的身軀,骨節 ** 在外。


    盡管遭受了嚴重的損害,但他的左手依然緊緊抓著手中的寶劍元屠,沒有放它離去的意思。


    同一時間內,他明白了那個在心底出現的聲音的出處以及來源者是何種身份:


    是誰,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在他眼中展開的似乎是一幅鮮紅與濃鬱的氣息相互融合的迷宮。隨著濃重的血液氣息的彌漫,霧氣之中浮現了一個看不清容貌的身影,他正緩步行進著。


    餘元依稀看見那人每一次邁出腳步,地麵上都綻放了一朵蓮花。


    蓮花的色彩如烈火之色,花盤巨大到足以有十丈之大,並圍繞著一層層宛如琥珀般的火焰,這些火焰擁有能夠毀滅任何存在的威力。它們燃燒而不滅息,並蘊含著至深的秘密。


    \"本座過於小看你了。”


    那個冷淡平靜的聲音又一次迴蕩起來,“所幸我即時發現了這一點,還來得及……釋放蚊道人,還給我這把元屠劍,我會讓你活命。”


    穿越霧氣的光影不斷地扭曲與搖擺著,在前行向餘元的路徑上顯得越發清晰。


    餘元的內心產生了微妙的共鳴,他已經揣摩出對麵人的真正身份。


    當下毫不謙讓地詢問道:“你便是那傳說中的冥河祖巫吧?”言語中夾帶著一絲嘲諷:“雖然你身為一派大能準聖者級別,是不是也可以放下這股作戲的念頭?


    你如果是剛從血海脫身而來,為什麽還要與我討論歸還那把劍的問題?為什麽不幹脆一招解決掉我,直接奪取你所需要的工具?


    以至不屈之力,我祭出業力寶塔攻擊你的場景如何不成?


    還是你的意識隻不過飄然而至這裏,真正的實力無從施展?


    霧氣繚繞的身影突然駐足。


    直到幾秒過去,冷漠而又淡漠的話語方才緩緩流瀉而過,“確實難逢敵手……此間之我實則是意識投遞於世,並非無所不能,不過。”


    聽到對方承認隻留下一絲意識在這裏,餘元心底悄然鬆了一口氣,手中緊抓的密語玉璧輕輕放下,望著遠處彌漫迷霧之中的鬼獄前輩,“不要這樣推辭!有勇氣當麵解決我就夠啦!”


    鬼獄前輩:“……”


    他的身影雖被濃霧遮掩,餘元卻分明感覺到了兩位鋒利眼神對準了自己,仿佛暗含死亡的訊息流轉其間。


    隨後,幽邃的聲音再度響起,“你認為本體無法對我出手嗎?”


    笑聲自餘元唇邊擴散。不知道多久,一隻灰褐色的草柄在他的手 ** 現了,草柄上的煙火在空氣中劃下一條細線後燃起,深唿吸後,他噴出濃鬱的雲煙朝前方而去。放聲朗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趕緊將我斃了!要是再不幹這活,這蚊道士的精魂得先歸咱處理了。”


    鬼獄前輩:“……”


    未有立刻動手並非畏縮,隻是他對自己的能力存有一定的疑問與不確定因素,在他的身份僅僅是神識的存在時,即使是麵對強如餘元者,甚至連最初嚐試恢複阿鼻也未實現成功。


    若是在能操作阿鼻,憑這縷神識或有機會取勝一番。


    然而,對於這個推測,顯然餘元亦心知肚明,不僅肆無忌憚地向他發難與諷刺,簡直是無視生死!


    而這,更是激起了他心頭更強烈的情緒反應。在餘元的話語落地之後,那尊血河前輩再次張開了她的金弓並朝著“蚊道士”的精魂射出三箭,玄黑色箭矢深深刺入,讓生於腥風血雨之中的生物哀痛慘叫,她的精神層麵正逐漸崩潰、碎裂。


    “觀這形態……再有兩三支箭足以使靈魂煙消雲散矣……”


    餘元目光銳利投向前方被輕霧遮蔽的鬼獄前輩:“威赫無雙鬼宗宗長大人,難不成真打算見 ** 精骨同魂化塵?\"


    此時之下,在他的腳下的蚊道士看不見前頭迷漫著的輕霧也聽不見前輩聲音中的話語,卻已察覺到自家宗長的神誌其實就在不遠之側,心中難免升起一種不可抑製的感受——這位鬼界的領導者似乎已經下定決心,將眼前的情況置於不顧……


    陷入絕境,等待死亡的那一刻,她的瞳孔猛然擴張,喉嚨深處湧現出一股驚天咆哮,向天際唿喊出一個震撼的名字:“主宰...救命啊!”


    在濃重霧氣包裹的世界裏,邪魅的冥王盯著眼前的餘玄,發出冷酷的警告,“倘若你竟敢殘害修士門下的蚊道士人,則本座將以鋒利的青鋒斷去你的命脈。而我的行動並非不可阻擋,隻要你在冥界島永駐不出,就算是聖者也可能無力相護。”


    “從曆史到今天,我從來沒有懼怕任何壓力!”


    當一位準至高者威脅麵前,餘玄毫不拖延地展開了他的箭矢。


    隨後的箭尖破空聲響劃破靜寂,


    “如若蚊道士隕落於世間,我必將你的生命作為祭奠之禮!”


    冥王的憤怒逐漸加劇,嗓音也變得更加刺耳和冰寒無暖。


    “哧啦!”


    又一道箭矢穿透夜色,穩穩嵌入血色翅翼的蚊道士人體中。


    ** 的戰力洶湧迸發,使得本就搖搖欲墜的生命之軀頃刻間瓦解成為零碎片塊。


    伴隨這陣鍾鳴,“咚”,混沌鍾周圍浮現出一片渾厚黃芒。水火風之靈氣在鍾鳴之聲下被激揚,吸納掉蚊道士的元魂殘屑,化為烏有。


    此時的餘玄雙眼緊閉,沒有絲毫喘息,凝視那彌漫著迷霧的冥河景象說道:


    “遠古神皇時代,那位提婆羅多想要搶奪我的財物;而今蚊道士遵從您的意誌,報複性的攻擊我......事情的始末並不是由我引起的,那麽我又為何會有所顧忌呢?


    走在死亡的邊際上,您要讓她的性命與我相連?來吧,那就讓一切都進行下去!


    那柄鮮血神劍帶來的威壓在空中翻湧,“嘶嘶——”


    萬道鮮紅的劍芒如流星雨般傾灑在人間的天空之中,聚集成一個粗壯大於群峰般的巨大光芒。


    此刻間,整個天幕如同被厚重鐵幕遮掩般沉鬱暗淡。


    \"哢擦!\"


    撥開血色雲層,無盡的光芒衝破束縛,凝聚成四尺長的赤金色劍刃。


    就在這一刻,餘玄感到了一股異常沉重的壓力,宛如巨石般壓迫而來。


    身首遙視穹頂之際,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似乎延緩了數個層次,並伴有強烈的被限製、控製的痛苦。


    其肉身如破碎陶瓷般的表麵浮現著無數細小裂紋,在強大的威力前無力對抗,承受著致命的破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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