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目前想解決世家問題不切實際,然後要思想於抄家滅族的糜氏,怎樣緩和與這些世家的緊張局勢。


    徐州三百萬的人口,直接或者間接靠世家商販吃飯整整有將近一半,由此可見世家的勢力有多麽的龐大。曾經世家對趙牧鐵了心,然後後來的趙牧,無論幕兵,征糧,都將成為困難的事情。


    唉,世家偏偏是趙牧的問題。殺人當然不可以殺人,如果把世家都掃地出門,則徐州勢必十室九空。


    上一世,曹操屠徐州幾十萬之說,其實是從曹瞞傳過來的,曹瞞傳,野史,而從曹瞞傳之名可以看出,這部野史,其中心觀點是貶斥曹操。


    但在較為正統的後漢傳中,卻無曹操屠戮徐州人民的文字。僅僅隻是記載了曹操於泗水屠陶謙數萬兵。


    因此,趙牧認為,前世曹操攻破徐州的時候,亦不一定真屠盡人民,甚至屠盡人民,亦不一定屠滅這些世家所屬佃戶。其曹操原是世家,全無與世家對抗之理。


    趙牧思量在三,最終也隻是想出一條緩解和世家關係之路,即雨露均沾。抄家糜氏除獲得大量金銀糧草,以徐州一帶鋪子、莊子等最多。


    鋪子和莊子都是不動產,雖無法短期變現,但它又屬於一種能持續不斷地盈利的手段。糜氏不在,如果趙牧把這幾家鋪子都給,莊子丟三落四,那就難免有一大批人饞得不行。


    趙牧並不猶豫不決,他不擅長管理,而且沒精力幹那些業務。這幾家鋪子莊子就算落到了自己的手裏,本來還想賣,改為銀錢,以擴軍。既如此,幹脆就利用這幾家鋪子吧,莊子前來籠絡剩下的世家。


    “元龍,糜氏的那些鋪子莊子,你陳氏拿兩成,其餘的我以市價三成的價格出售與這些徐州世家。”趙牧停下腳步說。


    陳登拱了拱手,說道:“主公英明,如此一來他們拿了分潤了來自糜氏的好處,自然便不會為糜氏出頭。”


    為趙牧許予陳氏二成利,陳登並未推辭。世家之成長,此長彼消,如果任由剩下的世家分割糜氏,他們的力量越來越大,等於陳氏勢力減弱了。二成之利,無疑以陳氏居多,這樣就能使陳氏獨步世家。


    果不其然,一切就像編寫劇本,都是按既定次序預演。


    天剛蒙蒙亮,城門就打開了,全徐州世家都擁入陳登府。陳登把糜氏同仇敵愾的罪證放在了大家眼前,再開趙牧條件。


    一手大棒,一手紅棗,誰也不認為大家都選紅棗。麵對利益,亦無人替糜氏說話。


    縱觀全文,事實上,糜氏所為,與徐州世家利益不符。徐州世家之利,在於徐州免遭兵災,因此,他們所需要的,就是一位得力的州牧,可以鎮守徐州。


    趙牧沒準並不是那些徐州世家的得意門生,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即趙牧實力絕對在劉備之上。糜氏一心想迎接劉備入徐州,與徐州世家核心價值觀不一致。這就是為什麽今天沒有人替糜氏說話了。


    當然主要是趙牧付出了太多。


    中午,徐州郊外,正盛陽氣。


    徐州城外空曠處,最外有一萬多將士拱衛,趙牧能擔保,無論是公孫瓚,或者劉備,隻要他敢於前來搶奪人才,否則將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但事實證明,劉備乃表麵上寬宏大量、慈悲為懷,其實是虛仁假義之輩。糜氏押解於此的原因,將要遭遇滅族之災,是因糜竺曆險救出劉備,但是,在此背景下,劉備竟然連救自己於危難之中的努力也沒有。


    刑場正上方壘有一股高台,高台之上置一矮桌,矮桌上鋪虎皮。趙牧半臥虎皮,假寐不已。


    趙牧半臥半起的地方,仿佛猛虎有下山的勢頭,又像巨龍在雲霧裏徘徊,聲勢甚可怖,今而後之,徐州世家勢必要向趙牧畢恭畢敬。


    刑場下,就是簇擁在圍觀群眾中間。正是看熱鬧,不厭事大,見送葬者不厭死者甚眾。今天死去的人們否則就可以滿足那些窮人心理上的安慰。


    對窮苦百姓而言,有兩件事情最為快樂,一是他們成為富人,二是其他富人死去。


    現今他們雖不能變成有錢人,然而看著有錢人成堆地死去,那種心理卻很痛快可不是。


    這時趙牧還沒察覺。芸芸眾生中,有一位相貌清秀、小家碧玉般的女孩子,正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姑娘好像害怕別人認出她,小小的臉被香灰塗得灰撲撲地,眼睛赤紅。


    “殿帥,午時三刻已到,是否行刑。”


    這時,是太陽升到了最高點,穿著飛魚服、腰間跨繡著春刀,駱養性走上前去請詔。


    “嗯,斬了吧。”趙牧突然反應過來。


    須臾,錦衣衛力士按下首批人馬,在這批人馬中,又是糜芳。


    “趙牧,趙牧,你滅我糜氏全族,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糜芳跪於刑場上高聲嘶吼。


    “哼,等你做鬼在說吧。”高台上,趙牧不同意地輕輕哼唱了一聲。


    做人的時候還可以把自己打死,作鬼還有什麽好害怕的。


    “聒噪!”駱養性冷著身子,隨即抽出腰中繡春刀手起刀落,卻見糜芳人頭滾得遠遠不止。


    “二”


    在老百姓中,這個小家碧玉一般的女孩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唿喊,想衝就衝。但是,喊叫聲尚未響起,然後就被後麵的人死死捂著嘴,又生生拖著迴到人群中。


    洛養性手起刀斬糜芳,隨後,錦衣衛手下展開一輪又一輪殺戮。沒多時候,就是有幾百人的腦袋翻滾著降落下來。刑場之下,黃土地上,全部化為血色。


    濃濃的血腥味,直往鼻子裏跑,芸芸眾生許多人也變色了。


    “曝屍三日。”


    刑滿釋放後,洛養性對著部下錦衣衛喝了起來。


    這時在徐州城外官道兩側,每十米就已豎起一根柱子。糜氏子弟遺骸,掛於此,用以告誡那些心存異心的人,這就是通敵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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